望着李若那张笑靥如花的面容，白季帆不得不承认，他现在有些站不稳。
他长这么大，遇到过唯一一个抑郁症患者，是白雪。
可他从没担心过白雪会自杀，因为她二十四小时都有白芷陪着，且早已经痊愈了。
眼下这个……
皮鞋一点点往前前进，白季帆勉强能维持住平稳的声音，“人是没有来生的，你现在就可以和柳时姐姐做朋友，你想象一下，每天醒来，入睡，你都能看见柳时姐姐，很美好，不是吗？”
李若这回直接收敛了脸上的笑，面如死灰地转过去。
她望着天边，音量不大不小，“人是有来生的呀，奶奶是这样和我说的。”
“你奶奶还和你说什么了？”白季帆觉得自己哄柳时都没这么用心过，他的语调很缓和，低沉的男声让人陶醉，“我也想知道，说给我听好吗？”
李若轻飘飘看他一眼，又兀自转回去。
白季帆无声地深呼吸一下，来平缓自己的心情。
这姑娘的性子太阴晴不定了。
身后的铁门被人打开，一抹娇小的身影从后面探出来。
彼时李若正背对着众人，柳时趁着这机会，几步窜到白季帆身前。
她甚至没有时间看白季帆一眼，全身心都在面前这个女孩身上。
她没有白季帆那样强悍的心理素质，现在腿已经开始发软。
“小妹妹。”
李若闻言身形一动，回眸看去，“柳时姐姐……我好难受啊。”
柳时像白季帆那样，一点点往前走，“难受的话，你下来让我抱抱……来……”
“不好。”李若红了眼眶，声音很轻像是在自言自语，“他们都说我就是个赔钱货。”
他们？
脑子里浮现出她家属的模样，柳时几欲骂人。
这到底什么家庭？
柔和地弯了弯唇角，柳时朝李若伸出手，“他们都是坏人，说的都是假话，我们若若最棒了，快过来呀……”
李若沉默地看着柳时，不说话。
铁门再次被人打开，这次露出来两个身影。
白季欣穿着便装站在那，旁边是情侣装的楚风。
白季欣的出现几乎是立马吸引住了李若的视线，也让她立马情绪崩溃。
泪珠像断了线的珠子一样往下掉，她的眼眶周围很快通红一片，“对不起……白医生，都是我害了你……”
白季欣不是心理医生，眼下这情况只能靠着自己的感觉来说话，“我不怪你，没有人怪你，你下来我们慢慢说。”
她的手紧紧抓着楚风的，显然也很无措。
李若泪眼婆娑地看她，“真的吗？”
“真的。”
柳时又开口了，语气轻轻柔柔，像是在哄一个小孩子，“若若，我们回家慢慢说，你不是想要我的签名吗？我和季帆都和你合影好不好？”
李若却抓住了一个最能挑起她内心悲伤的字眼，“家？姐姐，我没有家，你搞错了。”
柳时不知不觉间已经走到李若几步远外，“如果你愿意，我们以后就是你的家人呀。”
李若似乎终于动容，她看着柳时伸出的手，自己握紧栏杆的手松动几分，缓缓抬起。
柳时不敢再前进，就笑着等着她搭上来。
千钧一发之际，铁门处一阵喧闹，紧接着一个妇女闯上来，破口大骂：“有能耐你就跳，在这装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