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季帆看唐渊一眼，没说话。
他千想万想都没想到，苏醒过后的唐渊，会是这副模样。
眉眼间不再有风流、冷漠，而是一种异常的平静。
瞧见白季帆越来越复杂神色，唐渊无奈之余开口：“你这眼神好像我下一秒就要死了一样，就那个景区，可能得你自己来了，我大哥对那个不怎么感兴趣。”
睫毛颤了颤，白季帆思索了片刻，问：“你不打算回去了？”
“暂时没打算。”唐渊垂下眼眸，看着自己放在被子上的手，“过一阵子再说吧。”
白季帆望着这样的唐渊，脑海中突然划过一个词。
佛系。
佛系唐渊？
想想还有点搞笑。
门外，唐佳悦和柳时坐在长椅上，唐佳悦扎着马尾辫，低头绞着手指，看起来娴静讨喜。
“事情就是这样……唐叔叔说不怪我。”
到最后她几乎没了声音，柳时意料之中地点点头。
依照唐渊对唐佳悦的宠爱程度，他不会怪她也可以理解。
略微想了想，柳时问：“今后你预备怎么办？”
“不想喜欢他了，我觉得我的喜欢只会给他增添负担。”唐佳悦说这话的时候鼻子一酸，眼眶迅速红了起来。
“而且……唐叔叔的妈妈知道我喜欢他了，前几天找我谈来着，她不知道我连累了叔叔，只说我和叔叔不会有结果。正好黎言在追求我，我寻思着再过几天就同意。”
“啪嗒。”
说着，眼泪砸到衣服上，唐佳悦低垂着头，忍不住小声哭泣。
被极力压制住的哭声像是幼兽的低咽，让柳时一阵揪心。
她把人揽在怀里，柔声宽慰着：“都会好起来的，唐总也一定希望看到你越来越好。”
说话间白季帆从里面出来，唐佳悦连忙抹了眼泪和他们告别，然后去走廊那头的洗手间。
“人都走了，咱也该走了。”
白季帆握住柳时的手，将人带进电梯，“想吃什么？”
柳时被唐佳悦刚才的情绪弄得有些心烦，随意说了句：“麻辣烫。”
“……”白季帆叹口气，“火锅吧？”
“太热了诶。”柳时嘟囔着，“凉皮吧？”
见她越说越没营养，白季帆当即打断她，“就火锅，我想吃。”
老公想去，她自然没有反驳的意思。
“好。”
*
医院顶楼，唐佳悦洗完脸回去给唐渊削苹果，刚递给唐渊，黎言的电话就打进来。
唐佳悦去门外接了电话，“喂。”
“我在医院楼下，一起去吃晚饭吗？”
唐佳悦瞟了眼里面吃苹果的唐渊，沉默片刻后应了，“好啊，我现在下去。”
挂了电话，唐佳悦进去拿包。
房间里只有唐渊咬苹果的声音，唐佳悦握紧了包包的带子，露出一个乖巧懂事的笑，“叔叔，朋友在下面等我去吃饭，你需要我给你带些什么吗？”
唐渊却答非所问，“他在追你？”
“谁？”
“黎言。”
短暂的对话过后，屋子里一时陷入沉默。
唐渊的唇边带着笑意，让唐佳悦不知道他怎么想的。
半晌，她扯出一个笑，“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