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阳光刚照进窗台,我合上笔记本,手机屏幕亮起。日历提醒跳了出来:今天是爸妈的生日。
我已经三天没好好睡一觉。训练室的设备问题还没彻底查清,私家侦探那边依旧没有回音。可这个日子,我不能忘。
我打开通讯录,拨通了关毅的电话。他很快接了,声音清醒,“怎么了?”
“我想办个生日宴,给养父母。”我说,“地方你能不能帮忙找?要安静,别太张扬。”
他顿了一下,“老城区那家家庭餐厅还在,后院能布置。我让工作人员去联系。”
“谢谢。”我握紧手机,“请柬我来准备,视频也做好了。”
挂了电话,我翻出存好的照片。有小时候一家人挤在小摊前吃面的,有我穿快递制服和他们合影的,还有去年过年时我们包饺子的画面。我把这些做成电子相册,配上自己清唱的一段《亲爱的你》。录音的时候嗓子有点哑,但没重来。这首歌不需要完美,只需要真实。
中午我请假两小时回家。屋里没人,钥匙藏在门框上方。我进门第一件事就是把蛋糕放进冰箱。这是我在公司附近那家小店订的,款式简单,上面写着“爸、妈,生日快乐”。
我开始收拾屋子。沙发靠垫摆正,茶几擦干净,墙上那张全家福重新挂好。相框玻璃有点灰,我用袖子蹭了蹭。照片里三个人都笑得很开,那是我拿到第一笔演出费那天拍的。
下午四点,我赶到餐厅后院。关毅已经在了,场地布置得差不多。几张圆桌围成半圈,中间留出空地。背景板上贴着我手写的“感谢你们给了我家”几个字,不算工整,但一笔一划都很认真。
“人都通知到了吗?”我问。
“你妹妹美妍会带朋友来,还有你们小区几个常走动的邻居。”他说,“主持人也安排好了,七点到。”
我点头,正想说话,手机响了。技术员打来的,说投影仪出了问题,连接不上电脑。
我立刻过去看。插口接触不良,换了根线还是不行。我拆开接口检查,发现是驱动不匹配。最近录音接触多了,这种事还算熟悉。我重新设置参数,画面终于出来了。
视频开头是我小时候的声音:“爸爸开车回来总带糖,妈妈煎的蛋永远焦一点。”
关毅站在我旁边,“没事了。”
“还好赶上了。”我说。
六点半,人陆续到了。爸妈是被美妍骗来的,说社区有抽奖活动。他们进门时一脸疑惑,看到满院子的人和那个大蛋糕,愣住了。
我走过去,挽住他们的手臂,“生日快乐。”
妈妈眼眶一下子红了,“你这孩子,工作这么忙,还搞这些……”
“再忙也不能错过今天。”我说。
大家坐下后,我站起来说了几句。话不多,只说了一句:“你们给我的第一个家,是我所有勇气的起点。”
然后视频开始播放。画面一张张过,音乐响起。我唱到那句“你牵我走过风雨,我才敢望向天际”时,妈妈用手捂住了嘴。
爸爸低头坐着,肩膀微微抖。他从不轻易哭,可这次没忍住。
切蛋糕时,妈妈拉着我的手一直没松。她说:“你现在站得高,看得远,可别忘了累不累。”
我心里一酸,“我没忘。我只是想把该走的路走完。”
“查那些事,辛苦吧?”她低声问。
我看着她,“有点累。但只要想到你们等我回家吃饭的样子,我就还得往前走。”
她点点头,没再说什么。
晚上九点多,客人陆续离开。我和关毅一起帮忙收拾。他把剩下的蛋糕装好,“给你爸妈留一份。”
“谢谢你今天都在。”我说。
“你一个人撑不住这么多事。”他看着我,“我知道你在硬扛。”
我没否认。
送走最后一批人,我回到家里。爸妈已经去休息了。我站在阳台上,风吹在脸上很凉。手里捏着那张童年全家福,背面写着一行小字:美丽五岁,第一次叫爸爸。
手机在口袋里震动。还是没有新消息。
我把照片收好,打开浏览器,重新搜索“L.m.07 录音编号”。页面刷新,一条旧论坛记录跳出来:【二十年前林慕云工作室遗留母带清单(部分)】
我盯着那行字,手指滑动屏幕。
记录显示,编号L.m.07的磁带曾在陆家老宅短暂存放,后转移至市档案馆临时仓库,登记人为“陆志明”。
我记下信息,打开备忘录新建一条:查陆志明联系方式。
阳台灯忽然闪了一下。
我抬头看了看灯罩,又低头继续输入。
远处传来楼下住户关门的声音,铁门撞在门框上发出闷响。
我按下保存键,把手机放回口袋。
楼下的树影被风吹动,在墙上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