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个孩子都瘦得皮包骨头,脸颊凹陷,大大的眼睛有着恐惧和茫然。
他们身上的衣服破烂不堪,如同挂着的布条,污垢几乎掩盖了原本的颜色和皮肤。
头发纠结如乱草,脸上脏得看不出本来面目。
看到有陌生人进来,尤其是衣着光鲜、气质不凡的苏浅浅和宋宴迟,
孩子们像受惊的小兽,发出细微的呜咽,拼命地往角落或同伴身后缩去,眼神是全然的惊恐。
狗子红着眼眶,指着角落里一个被稍大点女孩抱着的、气息微弱的婴儿:
“县主,那就是捡来的女娃,她爹娘嫌她是女娃,扔在了城外的乱葬岗……我们把她捡回来的时候,就剩一口气了。”
他又指了指另外几个蜷缩在一起,脸色潮红或不停咳嗽的孩子,
“他们发烧、咳嗽好几天了……没吃的,也没药……”
苏浅浅的目光扫过一张张稚嫩却写满苦难的小脸,看着他们因长期饥饿和疾病而孱弱不堪的身体,
看着他们眼中对世界本能的恐惧……
她的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攥住,鼻尖泛起难以抑制的酸意。
她何曾见过如此人间惨剧?
宋宴迟清晰地感受到身边人情绪的波动,他揽住苏浅浅的肩膀,
将她往自己怀里带了带,对身后的夜刹沉声吩咐:
“立刻去找一处足够容纳这些孩子的大宅院,要快。若找不到合适的,便在镇外寻一块空地,以最快速度修建收容所。”
“是,尊上!”夜刹领命,身影瞬间消失在原地。
苏浅浅压下喉间的哽咽,从袖中(实则是从空间)取出几张银票,塞给旁边的夜影:
“去,买些成衣,不拘好坏,干净厚实就行。再去店里面拿些食物过来,再买些干净的洗漱用具,还有……请个大夫过来。”
夜影接过银票,看着面额,又看看自家主子,微微一愣,随即躬身:“属下遵命!”
窝棚里的孩子们虽然害怕,但也隐约明白,这两个看起来像神仙一样的人,似乎是来帮他们的。
那个被抱着的女婴,忽然发出微弱的啼哭声,抱着她的女孩慌忙笨拙地摇晃着。
晏晚看着女婴,小嘴瘪了瘪:“她好可怜……饿饿……”
晏安紫瞳微闪:“那个小妹妹先天不足,又严重营养不良,需要温和补气的药材……”
晏宁心声:“环境脏乱,交叉感染风险极高。需尽快隔离病患,整体消杀。”
就在这时,巷子口传来一阵嘈杂的脚步声和骂骂咧咧的声音。
“妈的!那群小兔崽子是不是又偷溜出去了?这个月的‘地盘费’还没交呢!”
“老大,我看他们就是欠收拾!今天非打断几个的腿,看他们还敢不敢赖账!”
只见几个穿着流里流气、满脸横肉的混混,手里拎着木棍,大摇大摆地走了进来。
为首的是个大胖脸男人,一进来就瞪着眼扫视一圈,目光最终落在明显是外来者的苏浅浅和宋宴迟身上,
尤其是在苏浅浅绝美的脸上停留了片刻,露出淫邪的笑容。
“哟呵?哪来的小娘子,长得可真水灵!怎么跑到这乞丐窝里来了?
是不是迷路了?跟哥哥们走,哥哥们带你去找乐子?”
大胖脸搓着手,笑嘻嘻地凑近。
狗子等大点的孩子瞬间脸色煞白,下意识地挡在了更小的孩子前面,身体因恐惧微微发抖。
宋宴迟眼底凝结成了冰,周身散发出的寒意让那几个混混下意识地打了个寒颤。
但他还没动,苏浅浅已经上前一步。
她看着大胖脸,非但没有动怒,反而勾起唇角,露出一抹看似天真无邪的笑容,声音软糯:
“几位大哥,是来找这些孩子们收‘地盘费’的?”
大胖脸见她搭话,笑容更猥琐了:“是啊小美人儿!怎么,你想替他们给?”
他身后的混混们也发出不怀好意的哄笑。
苏浅浅点点头,笑容越发甜美,眼底却是一片冰冷的杀意:“给,当然给。”
她慢悠悠地从袖袋里摸出一小块碎银子,在指尖把玩,
“不过呢,我这人给钱,喜欢用‘特别’的方式。”
话音未落,她手腕猛地一抖!
那小块碎银子如同出膛的子弹,带着尖锐的破空声,精确无比地射向大胖脸的膝盖!
“咔嚓!”一声令人牙酸的骨裂声响起!
“啊——!”
大胖脸发出杀猪般的惨叫,抱着瞬间扭曲变形的右腿倒在地上,痛得满地打滚。
其他混混都吓傻了,还没反应过来,只见苏浅浅身影如鬼魅般闪动,拳脚带风!
“砰!”
“啪!”
“哎哟!”
不过眨眼功夫,剩下的几个混混全都躺在了地上,不是断手就是断脚,哀嚎声响成一片。
苏浅浅站在原地,拍了拍手上并不存在的灰尘,脸上依旧带着那抹甜美的笑容,眼神却如同看着一堆垃圾:
“现在,这‘地盘费’,你们还要吗?”
混混们吓得魂飞魄散,忍着剧痛连连磕头:“不敢了!女侠饶命!我们再也不敢了!”
“滚!”苏浅浅冷冷吐出一个字。
混混们如蒙大赦,连滚带爬,互相搀扶着,拖着惨叫的大胖脸,
狼狈不堪地逃离了巷子,速度比来时快了数倍。
窝棚里的孩子们都看呆了,一个个张大了嘴巴,看向苏浅浅的眼神充满了震惊和……崇拜?
狗子激动得声音发颤:“县、县主……您、您太厉害了!”
苏浅浅转身,面对孩子们时,眼神已恢复了之前的温和:“别怕,以后没人敢再来欺负你们了。”
宋宴迟走到她身边,紫瞳中带着毫不掩饰的赞赏与宠溺,低声笑道:
“夫人出手,还是这般干净利落。”
苏浅浅挑眉,回以一笑:“没办法,谁让有些‘搅屎棍’非要凑上来找不自在。”
暗处,刚刚采购回来的夜影和请来的老大夫,恰好目睹了全程。
老大夫吓得胡子直抖,夜影则默默在心里给自家夫人的“凶残”程度又加了一笔,同时为那些不长眼的混混点了根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