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开玩笑，要不是时岁惊人，怕是听不见这蚊子声。
门口的人小心翼翼的探进来半个脑袋。
从时岁的角度看去，只能看到她纤瘦的小脸，看起来四五岁的样子。
穿在外面的外套过于宽大几乎到脚踝，卷上去的衣袖磨损的不成样，像是垃圾桶里翻出来的般，看起来整个人灰扑扑的。
此刻她一眨不眨的盯着时岁，等待她的回应。
时岁放下手中的平板，“当然可以。”
她双手背在身后，试探性的移动一步，见那个姐姐面色没有流露不悦，缓缓松了口气：
“我只有15星际币，可以买个低阶营养剂吗？”
说完，不自在的舔了下起皮的嘴角。
时岁视线在她身上绕了一圈，摇了摇头：“现在店里没有营养液。”
她很快明白过来这小孩的处境。
那些地方快递公司不会派机器人前去送货，不值得。
混乱无序的地方，机器去一个丢一个，货还没机器贵。
现在没营养液不代表以后没有。
放在兑换台上的物品，系统会将其中的“浊”提炼出来，送回时空管理局。
剩下提纯的部分则由时岁自由处理，做营养液和其他星际特色美食都可以。
然而现在还在起步阶段，自是什么都没有。
时岁也想过自己跑外面去收集“浊”，要多少有多少。
结果和丧尸世界一样，每天有限制，不能钻空子。
所以她才会老老实实待在店里，充当客服。
小女孩似乎也没想到看起来全是食物的店里没有低阶营养液，下意识看向身后的货架。
全是不熟悉的包装，突然明白过来自己来错了地方，连忙道歉:
“那打扰了，姐姐。”
时岁眼神落在她身上的某处，伸手扶了下镜框：
“店里东西不需要星际币购买，或许你可以试试用你包里那个东西兑换积分呢？”
“啊？”
小女孩低头，摸了摸自己衣服内侧的小包，那是哥哥原来给她做的干花，如今变成了小碎块贴在衣服上。
想到哥哥，她眼神黯淡了些许。
将碎屑仔细的放在兑换台上，看着上面数字：3
“你现在有三个积分，可以去看看想买什么东西。”
她转身看向货架，有些不太敢靠近，万一自己不小心碰坏了什么东西......
时岁见她扣着手指迟迟没有动，从收银台后面绕了出来，给她带路。
“三个积分，应该够你吃饱一顿了。”
“......馒头两积分一个，方便面两积分一包，这边都是，口味可以自己选择，回家拿开水泡两分钟就能吃了。”
想到她起皮的嘴唇，时岁补充道：“花一个积分也可以买到热水，就在店里吃也行。”
小女孩眼睛都快看不发过来了，一面货架全是方便面，光是看着包装上的图片就觉得自己胃在翻滚。
“这个管饱吗？”
时岁给她挑了老母鸡汤面、酸萝卜炖鸭面、海鲜面：
“你自己吃肯定够了，这几个吃完面还可以加点水进去当汤喝。”
小女孩抿了抿嘴，指着第一个：“就要它吧。”
“行，要开水吗？”
她摇头。
她要带回去，哥哥还在家里等她。
结完账，将面藏在了衣服里面，确保看不出异样后，仰着脑袋对时岁露出了今天唯一的一个笑容：
“谢谢你，姐姐。”
时岁摆摆手，坐回去继续充当客服。
早上八点。
温度逐渐升高，外出收集物资的人陆陆续续返回。
在城市周围各个地下出口，排起长龙，等待检测身体是否被污染和上交物资领取报酬。
和普通人不一样，能力者自是有他们的捷径，一路畅通无阻去到最前方。
与旁边整齐有序的队伍不同。
他们更加随意，零散，勾肩搭背的排着并不长的队，说笑着。
一号：“今天怎么样？看你笑的满脸褶子，收获不错？”
二号：“那是我天性爱笑，还是老样子。”
三号：“天天都这样，没什么意思。”
一号：“得了吧，要真来了什么东西，那就不是有意思，是有意死啊。”
三号：“也是，哎，你小子看什么呢？半天都没说句话。”
四号正在查看光脑，没注意到他的动作，被撞的一个踉跄没站稳眼看就要闹个笑话，又被他拉住后领拖了回来。
“yue～”
使劲拍开他的手，示意自己呼吸不过来了。
三号赶紧收手，“艾玛，你也知道我下手一向没轻没重，让我看看，勒死没。”
四号缓过来后，将自己的光脑从隐私模式调到公开模式。
“烦死了，这光脑才换不久，不知道哪来的流氓病毒，一直霸占在这块滚动播放，弄也弄不掉。”
小三凑近，看清后，拍了拍他肩膀：“可怜哦。”
小一：“看上去真有意思，试试呗。”
小四：“啊？可是......”
小二：“反正现在在外面，顺手的事儿，喏，就这个。”
小四瞧着他从地上扒拉的德拉草。
这东西外面到处都是，一薅一把，根扎的又深又牢，生命力旺盛到恐怖的地步，不是彻底销毁，第二天都能冒出来。
没什么威胁，公认的废物植物。
且含“浊”量高，可食用部分少没什么收集价值，比垃圾都不如。
不是走投无路，都不会选择这个，吃下去和慢性自杀没什么不同。
将这个送给对方，小四几乎可以预料到对方气愤的表情。
远房网友:“发你了，请消停点，别来烦我了，破广告。”
时岁瞧着一大堆高污染草被丢了过来。
积分：1896
时岁:【这个好啊，分高。】
系统:【外面一抓一大把。】
时岁:【外面遍地是金，我得想办法出去探探。】
系统:【支持你。】
......
一个小时后，小四收到了个空降包。
打开一看，不认识，但很明显是吃的。
就是他询问一圈，等待家人回复的过程中，小一像狗一般嗅着一路寻了过来。
“好哇你，吃独食。”
小四家里开连锁店的，家里亲戚经常给他寄新品，让他试吃。
一个人短时间也吃不完，所以他总是会分给朋友，顺带完成任务。
小四：“不是......”
小二大吼一嗓子直接打断他的话：
“有人吃独食！没天理了！快来人！”
小四：“不是......”直接被捂嘴。
不一会儿，包装都被拆开。
几人边吃边评价，一致认为这次新品很不错。
小四看着光脑上，问完所有人都无人认领的包裹，悬着的心终于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