轰！
第九枚能量体击中主控屏的瞬间，整片夹层像是被抽走了一丝力气，空气中的压迫感出现了极其短暂的松动。吴一处瞳孔一缩，脚底发力，战刃横扫而出，逼退最后两道袭来的黑流，整个人借势后撤三步，背靠一台倾倒的能量塔站定。
虞媚儿从高处跃下，落地时法杖轻点，寒气在地面铺开一层薄霜，掩住了几处还在蠕动的空间裂痕。她抬眼看向吴一处：“他慌了。”
“不是慌。”吴一处喘了口气，手指迅速在空中划过，调出系统界面，“是断供后的本能反应——你看他左手腕带，红光闪了两次就灭了，现在那玩意儿连备用协议都还没完全接上。”
他一边说着，一边将探查模式切换至魔力回溯频谱。屏幕上，组织者的轮廓被染成深紫色，胸腔位置有一团剧烈跳动的能量核心，每一次施法后都会出现明显的停滞。
“0.8秒。”吴一处低声念道，“每次大招打完，魔核要停顿0.8秒才能重新充能。这不是极限输出的代价，是节奏控制的一部分。”
虞媚儿眯起眼：“你是说，他故意留这个空档？”
“不，他是想藏住它。”吴一处咧嘴一笑，“结果刚才那一波供能中断，让他节奏乱了半拍——就像唱歌跑调的人突然忘词，哪怕马上接上，呼吸也对不上原来的节拍。”
虞媚儿忍不住笑了一下：“所以你现在打算拿他当KtV麦霸研究？”
“那当然。”吴一处收起系统界面，眼神却没离开组织者，“谁让我最擅长抓对手破音呢。”
前方，披袍人缓缓抬起右手，掌心凝聚起一团旋转的暗雾。这一次，没有刺耳的嗡鸣，也没有空间撕裂的异象，反而安静得有些诡异。
“来了。”吴一处低声道，“新招试水，试探我们有没有看出门道。”
话音未落，那团暗雾猛然炸开，化作七道细如发丝的黑色丝线，呈扇形横扫而来。速度极快，但轨迹笔直，毫无拐弯余地。
吴一处侧身避过两根，战刃格开第三根，其余四根尽数钉入身后倒塌的金属架上。只听“嗤”的一声，那些支架竟开始缓慢塌陷，仿佛结构内部已被悄然腐蚀。
“这招比刚才省力，但穿透性更强。”虞媚儿皱眉，“而且……他在节省魔力。”
“没错。”吴一处点头，“刚才那种复合魔法太耗能，远程供能一断，他就得调整打法。现在这招明显是为了续航设计的——说明他清楚自己不能一直硬拼。”
他顿了顿，忽然压低声音：“等下我往前压两步，你准备‘霜语低吟’。”
虞媚儿挑眉：“又要玩心理战？”
“不是心理战，是节奏诈骗。”吴一处活动了下手腕，“我要让他以为我要强攻，逼他提前释放一次中型法术。只要他出手，系统就能抓到护盾波动的数据。”
虞媚儿点头，指尖已凝出一丝寒芒。
吴一处深吸一口气，猛然前冲两步，战刃高举，雷晶能量在刀锋上噼啪作响，气势十足地朝组织者劈去。
对方果然反应迅速，右手一扬，一道环形咒印在胸前展开，随即爆发出一圈紫黑色冲击波。吴一处早有预料，中途急停，战刃插入地面稳住身形。
就在那冲击波扩散的刹那，系统警报一闪：【背部左侧护盾强度下降至63%，恢复延迟0.5秒】
“成了！”吴一处心中一喜。
几乎同时，虞媚儿的“霜语低吟”悄然发动。无形的冰纹顺着空气蔓延，在组织者左肩后方形成一片微弱的折射区，如同玻璃上的裂痕般清晰可辨。
“三十厘米左右，刚好够一把战刃穿过去。”虞媚儿传音，“而且那里护盾断层，不像临时漏洞，倒像是……旧伤没愈合。”
“那就不是运气问题了。”吴一处嘴角扬起，“是习惯性弱点。人在紧张时，总会优先保护最强的一面，忽略旧伤——尤其是自认无敌的家伙。”
他收回战刃，退回到掩体后方，迅速在脑海中整合数据。每一次大型施法后的0.8秒停滞，加上左侧护盾在高强度输出时必然暴露的薄弱点，再加上对方已经开始依赖地形遮挡移动——这些都不是偶然。
“他怕我们绕后。”吴一处低声分析，“所以他背靠操控台，就是为了封锁那个方向的进攻路线。但他忘了，越是防，就越容易暴露哪里最怕被打。”
虞媚儿点头：“所以我们要让他以为我们主攻正面，实际上……”
“实际上，我从左边绕。”吴一处拍了拍空间袋，“正好我这儿还有枚震荡符文，贴地上能干扰他的感知频率。你负责用冰风暴吸引注意力，等他开启防御模式的瞬间，就是我突进的时机。”
虞媚儿看了他一眼：“万一他这次不按套路出牌呢？”
“那就说明他真的无限续航。”吴一处耸肩，“不过那样的话，我也只能认命，顺便给他颁个‘年度最佳耐力法师’奖杯。”
虞媚儿轻笑一声：“你还真打算赛后颁奖？”
“那必须的。”吴一处咧嘴，“冠军奖杯我都想好了——就用他那根破法杖改造成奖杯底座，上面刻一行字：‘曾以为自己很强，直到遇见吴一处’。”
虞媚儿摇头失笑，正要说话，前方的组织者却突然动了。
他缓缓转动手腕，掌心浮现出一枚菱形晶体，通体漆黑，表面流转着金属般的光泽。他将晶体嵌入操控台侧面的一个凹槽，整个夹层顿时响起一阵低沉的共鸣。
“他在重启系统。”吴一处眼神一紧，“但动作比之前慢了半拍——说明备用协议加载需要时间。”
虞媚儿立刻会意：“那就是我们的窗口期。”
“不只是。”吴一处盯着组织者的手腕，“你看他放晶体的时候，左手明显僵了一下。那条腕带不只是供能接口，还承担部分施法引导功能。现在信号不稳定，他的精细操作受到了影响。”
“也就是说……”虞媚儿眼中闪过亮光，“他接下来的法术，可能会有延迟或偏差？”
“Exactly。”吴一处差点脱口而出英文，连忙改口，“啊不是，我的意思是——机会来了。”
虞媚儿翻了个白眼：“你刚才是不是想说‘没错’的洋文？”
“那是战术术语！”吴一处理直气壮，“国际通用战斗口令！”
两人对视一眼，默契尽在不言中。
吴一处将最后一枚震荡符文取出，轻轻按在靴底内侧。虞媚儿则闭目凝神，体内寒气缓缓汇聚至法杖顶端。
“等他再放一波群攻。”吴一处低声道，“你就上冰风暴，越猛越好。我要让他觉得，我们已经孤注一掷了。”
虞媚儿睁开眼，唇角微扬：“那你呢？”
“我？”吴一处握紧战刃，目光如刀，“我就在他最没想到的地方，给他来个‘惊喜快递’——包邮，还不退货。”
组织者站在操控台前，双手缓缓抬起，掌心再次凝聚起一团旋转的暗雾。这一次，雾中隐约可见七颗微小光点，正按某种规律排列。
吴一处屏住呼吸，手指微微弯曲。
就是现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