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霄被齐都收拾了也不生气，眨巴眨巴黑漆漆的大眼睛，滴溜溜的转。
一脸我错了，下次还敢的表情。
齐都有时候是真能叫这小子气笑了。
秦霄五岁之后，屁股就没消停过，今天吃竹板，明天吃巴掌。
他这孩子还不是屡教不改那种，他纯属聪明，调皮捣蛋，每天都闯不同的祸，今天爬树掏鸟窝，明天挖地洞藏夫子的戒尺。
小不点还挺能闹，一天聪明劲儿使不完。
还有种奉旨闹事的理直气壮感，给齐都气的特想抽他。
“我俩是让你装平庸，是想你低调一点，不要年纪轻轻就立敌众多，你可倒好！给你爹整一堆仇人出来！”
秦霄笑嘻嘻的伸手把齐都的腿一抱，“爹~话不能这么说啊~”
“你自己凶神恶煞的，人家怕的本来就是你，我不过是借你的威名而已。”
齐都扯着他一颊的肉肉脸，气笑了直接，“你还挺能说？”
“谁教你的啊？”
秦霄被他捏的疼，龇牙咧嘴含混不清的张口，“小爹爹说的呀~”
“父王你自己的名声也好不到哪去，你不能说我。”
齐都一听，另一只手也掐了上来，“嘿我是你老子我还不能说你了？你又皮痒了是吧？今儿的功夫都练了没？”
秦霄伸出小手来跟齐都抗衡，想把自己的脸蛋从爹爹手中解救出来，一边掰手指，一边努力回应，“练了！真的，夏叔都叫人看着呢。”
他身边一直跟着暗卫，齐都倒是不担心他会偷懒，但这小子也挺聪明，现在还能管得住，等到将来他自己功夫练成了，八成就开始要糊弄人了。
齐都不想对他太苛刻，吓唬几句，只要孩子没犯什么大事，那还是挺宠他的。
秦霄这孩子气走两个夫子之后，名声就彻底传开了，皇城都知道小世子混世魔王，野性难驯。
齐都自己杀神的名声已经传成能吓哭小孩儿的恶鬼了，现在秦霄也是个混小子，都说他俩一脉相承，父子一模一样。
陆一柒每天光处理这俩人的流言蜚语就累的够呛。
秦霄不知道从哪学的，还安慰他小爹爹。
“名声在外，有好有坏。”
“小爹爹，你甭费心劳力了，我下次听话点就是了。”
陆一柒当时睨了他一眼，什么话都没说，但秦霄原本还有点嘚瑟的神情，立马就收敛了起来，有些坐没坐相的样子也赶紧规规矩矩的恢复了原样。
竹宣上了茶后没忍住还笑了一声，“王妃，歇一会儿吧。”
陆一柒端起茶杯来喝了一口，也不吭声，坐在那慢条斯理的用手指敲桌面，搞得秦霄坐立难安。
被齐都揍两下都好说，让陆一柒逮到，这就难受了。
小爹爹一生气，那就是给你个眼神自行体会，秦霄还是挺怕他这温柔的人掉脸的。
陆一柒其实也不打骂他，他甚至都很少唠唠叨叨的教育秦霄，因为这孩子现在有点皮，你跟他讲道理，他面上听，但扭头就忘。
还那么聪明，特别会看人脸色，知道怎么讨你欢心。
你说的那些大道理，他其实都会背了，你再说一遍也是浪费时间。
所以陆一柒自有收拾他的法子，人教人教不会，事教人一次就会。
冷漠上几天，秦霄准保老老实实地。
每到这时候齐都就忍不住想笑，“你这招怎么威力那么大？”
“霄儿看你掉脸跟耗子见了猫似的，一点都不敢蹦跶了，他怎么就跟我老嬉皮笑脸的？”
陆一柒低头拨了拨算盘，唇角的笑意浅淡却温柔，“他那脑袋瓜聪明，知道这家里谁是保护伞。”
“我若是真生气了不护着他，你下次再收拾他的时候就不会留手，痛一天和痛一月，他还是分得清的。”
“到底是武将一家生的大胖小子，这长大了就开始折腾人了……”
齐都哈哈大笑了起来。
他们之前带小宝的时候，可没碰着过秦霄这款性格张狂的‘混球儿’。
其实也不能怪秦霄这小子性格飘，你说家里两个爹能文能武，在大齐说话比皇帝老子还管用，这王朝的神明见到齐都都得分一半香火，他又从小被两个人捧手心里长大，这换谁谁不傲气。
皇城里就连皇子公主，见了他都得避其锋芒，更别说其他的那些同龄人了。
秦霄自己还聪明，天赋也好，小小年纪，文武双全。
别说现在脾气大点了，再长大些，自己的能力拔高起来，哪里还能低调的起来？
五六岁那两年，小宝正是调皮的时候，管也不好管，让他一次性闹个够后，齐都和陆一柒把人关在祖宗祠堂里罚了半个月，秦霄这才老实了很多。
主要是小孩子玩闹起来有些没轻没重，秦霄性子傲，加上手劲儿确实大，和别的小宝玩上头了，他就有点收不住。
虽然没欺负人家孩子，但这皇城的小少爷们，都是家里娇养的宝贝疙瘩，一个个细皮嫩肉的，稍微吃点亏就不愿意。
齐都和陆一柒也有意磨一磨秦霄的性子，收拾了几顿之后，他这才能控制些自己的脾性。
秦霄和啾啾不一样，两个小宝都聪明，也都会藏锋，只是啾啾从小就影帝派，他沉得住气，也能隐忍得住。
霄儿不行，他装装样子，短时间骗一骗外人还行，但是长时间就原形毕露了。
长这么大吃的苦头，多数还都是两个爹用来考验他的。
小宝有时候也会抱怨，“爹~我这么厉害，你为什么老让我藏着掖着啊？”
“有你和小爹爹在，谁敢欺负我啊？”
齐都挑挑眉，“你以为自己现在很厉害吗？没了我和你小爹，你又当如何呢？”
“不是不让你傲气，是你现在还小，这人世间要经历的风风雨雨那么多，你现在能拓展的眼界太窄太小。”
“我和你爹爹对你的期待，不是要你打遍天下无敌手，而是期望你，长成一个德才兼备，表里如一，无论何时何地，都能真正掌握自己命运的强者。”
“文而不武则弱，武而不文则蛮，文武兼备才是强。”
“你现在有倚仗的那些，能护佑你一时，护佑不了你一世，永远记着，人外有人天外有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