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虎主攻,玄武掩护!”
两大傀儡应声而动,白虎傀儡四爪蹬地,如一道白色闪电扑向族长,金属利爪带着撕裂空气的锐啸,爪尖泛着寒光,直取族长性命。
“这也是我公输家的事!”
公输畴见状,不服输地低喝一声,尽管胸口的伤口因用力而渗出血迹,染红了衣襟,却依旧挺直了脊梁,眼中燃烧着复仇的火焰。
他颤抖着从怀中摸出一张卡牌,在灵力注入的瞬间亮起淡淡的青光。
“去!”
他将卡牌掷出,一道青光闪过,一个与之前阴兵傀儡相似却更显精致的公输家傀儡出现,手持一柄青铜剑,剑身泛着幽光,剑身上雕刻着公输家特有的机括纹,同样朝着族长而去,剑尖直指他的心窝。
“阿吉给我上!”
族长被三方夹击,怒喝一声,脸上青筋暴起,手中掷出一张卡牌。
这一次,卡牌化作一株十多米高的古树,树干粗壮如桶,几乎撑满了石室的角落,无数枝条如同灵活的长鞭,带着呼啸声抽打缠绕过去,空气中弥漫着草木的腥气。
有的枝条缠向白虎傀儡的四肢,试图限制它的动作,却被白虎的利爪轻易撕碎;有的则如毒蛇般窜向公输畴,显然想先解决这个“叛徒”,枝条上还带着细密的倒刺。
玄武傀儡则横在前方,龟甲挡住抽来的枝条,“砰砰”的撞击声中,枝条被弹得粉碎,绿色的汁液溅得到处都是,却又迅速再生,如同无穷无尽,将石室搅得一片狼藉。
阿吉收到命令,手中砍刀泛起寒光,没有丝毫犹豫,直接朝着最近的公输畴扑了过去。
他的身法依旧迅捷如豹,刀刃带起的劲风直逼公输畴的后心,显然是想趁对方有伤在身,速战速决。
公输畴有伤在身,反应慢了一步,眼看刀锋就要及身,关键时刻,“砰”的一声枪响,子弹擦着阿吉的臂膀飞过,带起一串血珠,硬生生击退了他的攻势。
墨柒甩了甩手中的白银之鹰,枪口还冒着青烟,语气带着几分开玩笑的语气,却又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维护:
“公输家的,可别死得这么窝囊。刚刚的账还没算完,你要是现在倒下了,岂不是让外人看了笑话?”
公输畴愣了一下,看向墨柒的眼神复杂了几分,随即咬了咬牙,强撑着伤势,操控着公输傀儡迎向阿吉。
青铜剑与弯刀碰撞,发出刺耳的金铁交鸣,两人缠斗在一起,剑光刀影在石室中闪烁。
林羽澄站在一旁,没有插手,只是静静看着这场混战。
他知道,这是墨家与公输家必须亲自了结的恩怨,旁人无法替代。
赵婉清与风怀瑾等人也按捺住动手的冲动,警惕地盯着战局,防止族长狗急跳墙。
石室中,傀儡的碰撞声、兵器的交击声、枝条的抽打声交织在一起,百年的恩怨如同这混乱的战局,终于在这一刻彻底爆发。
然而,族长召唤出的树人实在太过强大,灵力波动赫然达到了黄级九阶,粗壮的树干上布满了坚韧的灵纹,寻常攻击根本无法撼动。
墨柒的白虎傀儡虽凶猛,却也才黄级七阶,玄武傀儡更是只有黄级三阶,防御有余而攻击不足。
公输畴本就有伤在身,操控傀儡时气息不稳,提供的帮助十分有限。
那树人哪怕站在原地不动,仅凭无穷无尽再生的枝条,就将白虎与公输傀儡缠得难以脱身。
枝条被斩断后,伤口处会迅速涌出绿色汁液,瞬间再生出新的枝丫,如同杀不死的怪物。
不过一炷香的时间,胜利的天平便开始向族长倾斜,白虎傀儡的前爪被枝条缠住,动作渐缓;公输傀儡的青铜剑被枝条卷住,险些脱手。
墨柒瞅准时机,一枪逼退阿吉,顺势将差点被弯刀砍中的公输畴拉到身后,退到林羽澄旁边。
他擦了擦额头的汗,自嘲地笑了笑,语气里满是不甘:“羽澄,真是没想到,最后还是要麻烦你出手了。”
“嗯。”林羽澄点了点头,目光落在战局上,道:“婉清,阿吉交给你。”
“好。”赵婉清应了一声,手中卡牌掷出,阴兵小兰跃出,阴气重重,直扑阿吉而去。
而林羽澄则直接召出南离朱雀,赤红色的火焰在朱雀羽翼上跳动,刚一现身便散发出灼热的气息。
火克木乃是天地常理,那树人感受到火焰的威压,枝条瞬间蜷缩,原本疯狂生长的势头骤减。
更何况这树人早已扎根石地,无法移动,在朱雀的火焰面前,与活靶子无异。
赤红火焰如潮水般涌去,触碰到枝条便“噼啪”燃烧,绿色汁液遇火化作浓烟,再生的速度远不及燃烧的速度。
族长见状大惊,拼命催动灵力想让树人反击,却只能眼睁睁看着枝条被火焰吞噬,树干渐渐焦黑。
结局毫无悬念。
族长与阿吉手段尽出,却在朱雀的火焰与小兰的双剑下节节败退,最终双双倒在地上,灵力耗尽,上气不接下气,只能眼睁睁看着树人化作一团焦炭。
“羽澄大哥,求求你放过族长爷爷和阿吉哥吧!”阿吖突然扑上前,挡在两人面前,泪水顺着脸颊滑落,苦苦哀求道:
“他们只是太想解除诅咒了,不是故意要害人的……”
林羽澄沉默片刻,给了南离朱雀一个眼神,朱雀会意,收敛了火焰,赤红的羽翼轻轻扇动,将残余的火星扇灭。
“阿吖,你不该问我。”林羽澄摇了摇头,目光转向墨柒与公输畴,道:
“应该问问他们。”
“大祭司、墨柒大哥……求求你们了……”阿吖转向两人,哭得泣不成声,膝盖一软便要跪下。
“我……”墨柒面露犹豫。
他虽身负墨家血脉,却从未亲身经历过百年前的恩怨,心中虽有家族被算计的愤慨,却没到非报不可的地步。
他下意识地看向公输畴,毕竟对方才是这场恩怨最直接的受害者。
“阿吖……”公输畴的声音冰冷如铁,没有丝毫动容,道:
“你是我看着长大的,今日之事我不追究你。但从今往后,你我相见,只会是仇人。至于他们……”
他低头看向地上的族长与阿吉,眼中恨意翻涌,道:“抱歉,这份仇恨,我放不下。”
话音刚落,公输畴右手猛地一挥,腰间残存的青铜盒射出数道银丝,如毒蛇般缠向族长与阿吉的脖颈。
银丝瞬间勒紧,两人连惨叫都来不及发出,便已气绝。
“不——!”阿吖发出撕心裂肺的哭喊,瘫坐在地,泪水模糊了视线。
林羽澄看着公输畴决绝的侧脸,眼中闪过一丝讶异,随即化为了然。
百年的仇恨与被利用的愤怒,早已在他心中刻下烙印,这般果决,倒也符合公输家的性子。
随后,林羽澄走上前,从族长僵硬的手中取走土灵珠。
土黄色的珠体入手温润,瞬间与他丹田中的灵珠产生共鸣。
他抬手一道柔和的灵力扫过阿吖身上,轻声道:“阿吖,这是你们的恩怨,我不能做主。但你们白彝蛇部落的诅咒,从今天起,会彻底消失。”
灵力注入阿吖体内,她身上那层若有若无的束缚感瞬间消散,仿佛压在部落百年的枷锁终于断裂。
阿吖怔怔地感受着体内流淌的自由气息,哭声渐歇,只剩下茫然与无措。
石室中一片寂静,只有公输畴沉重的呼吸声与阿吖压抑的啜泣。
青龙傀儡的残骸静静矗立,仿佛在无声地叹息。
这场围绕着陨铁、灵珠与百年恩怨的纷争,终以鲜血落幕,只留下满目疮痍与尚未散尽的烟火气,在幽暗的石室中弥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