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疏妡眼神死死盯着眼前那座云雾缭绕的山巅，
“这里可是羽汐姐的空间。”
那凌疏妡就有能力反控制它。
话音未落，凌疏妡双手猛地结印，周身骤然爆发出刺眼的灵光，汹涌的灵力从她体内狂涌而出，带着撕裂空气的锐响，朝着四周的和空气一样的空间壁垒狠狠撞去。
“咔嚓——轰隆！”
空间破碎的声音瞬间炸开，像是玻璃被巨锤砸裂，又像是惊雷在耳边炸响，沉闷又刺耳。
以凌疏妡为中心，周围慢慢出现细碎的闪光，然后化为平静。
山巅的云雾被灵力冲散，山石震颤，碎石顺着山坡滚落，发出轰隆隆的声响。
整个空间都在她疯狂的灵力冲击下剧烈摇晃。
可这强行撕裂空间的举动，对她的反噬也瞬间袭来。
不过几秒，凌疏妡猛地捂住胸口，一口鲜血从唇角喷涌而出，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如纸，连呼吸都变得急促起来。
毕竟自己连个初学者都不算，胡乱的控制别人的空间，怎么可能做得到。
但凌疏妡只是踉跄了一下，便咬牙抹去唇边的血迹，再次抬手，灵力在掌心凝聚成更刺眼的光团，不顾体内翻涌的气血，又一次朝着空间壁垒砸去，破碎的声响再次响彻山间。
慕曦媃的意识像浸在浑浊的水里，越来越模糊。
心底那点原本被压制的阴翳在翻涌，像疯长的藤蔓，一点点缠绕住她的神智。
她只觉得脚下的地面在晃，耳边的声响嗡嗡作响。
但也没想那么多，依旧做着同一件事情，往山下赶去。
不知晃悠了多久，前方突然传来一阵熟悉的灵力波动，慕曦媃还没反应过来，手腕猛地被一股力道攥住。
那力道带着不容挣脱的狠劲，将她狠狠往前一拉，随即后背“砰”地撞在冰冷粗糙的石壁上，疼得她倒抽一口冷气。
慕曦媃的视角里，自己像是被无形的手抓住，凭空拽到了石壁前。
本就因意识混乱而极度敏感的神经瞬间被点燃，慕曦媃眼底瞬间迸发出犀利又狠戾的光，像被惹急的兽，正要张口嘶吼，视线却慢慢聚焦，落在了眼前人的脸上。
是凌疏妡。
那狠戾的眼神骤然僵住，像被按下了暂停键。
眼底的戾气一点点褪去，只剩下满满的呆滞与愣神。
凌疏妡也终于看清了眼前的人——是慕曦媃。
她攥着对方手腕的力道不自觉松了些，眼底慢慢泛起一层极淡的水光，像清晨凝结在草叶上的露。
……
【我怎么……】
慕曦媃这时才发觉自己的不对劲，每次轮回，她像个设定好程序的机械，每次醒来都在重复做着同样的事。
而且，是自己主动控制，不存在他人原因这一说。
目光扫过凌疏妡的嘴角，慕曦媃看到那抹未干的血迹，
“你嘴角怎么流血了？”
凌疏妡抿紧唇，沉默着没说话。
“不对……”慕曦媃猛地反应过来，眉头紧锁，
“你为什么也会在这里？”
凌疏妡垂眸，长长的睫毛遮住眼底的情绪，没回答她的问题，反而抬眼看向她，
“轮回一次的条件是什么？”
“什么？”慕曦媃愣了一下。
“回答我。”凌疏妡上前一步，指尖微微攥紧，声音又沉了几分。
慕曦媃被她的气势震慑，愣神片刻后，才缓缓开口：“我……死亡一次。”
“！！！”凌疏妡的瞳孔骤然缩紧，像是被这句话狠狠砸中，心脏猛地揪紧。
凌疏妡从踏入这里到现在，已经经历了几十次轮回的节点，那岂不是……
慕曦媃看着凌疏妡骤然失色的脸，
心底像是有种情绪被囚禁，闷得发慌。
凌疏妡垂着头，指尖死死攥着对方衣服，努力压低翻涌的情绪，喉结滚动了几下，才勉强让声音听起来平稳些。
再抬头时，凌疏妡眼底的惊痛已被压下，
“怎么才算结束？”
慕曦媃愣了愣，思索了几秒，回忆着已经模糊的线索，
过了片刻才开口：“广场中央的那块仙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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广场的人眼神依旧空洞，动作机械，像行尸走肉周身萦绕着淡淡的死气。
凌疏妡看一眼就心头一紧，下意识往后缩了缩，生出几分胆怯。
她转头看向身旁的慕曦媃，对方的眼神却异常平静，仿佛早已习惯了这诡异的场景，甚至抬脚就要往人群里走。
“等等！”凌疏妡深吸一口气，上前一步拦住她，
“这些人被空间控制着，我可以掌控这个空间，或许能让他们停下来。”
实则不然，凌疏妡可做不到轻易反控制这些人。
话音未落，凌疏妡便闭上眼，周身灵力骤然爆发。
淡蓝色的灵光在她掌心凝聚，顺着地面蔓延，像蛛网般朝着人群织去。
起初，那些机械的人影动作明显滞涩了几分，有的甚至停下了脚步。
但仅此而已。
下一秒，空间突然剧烈震颤，一股强大的反作用力猛地撞向凌疏妡。
她闷哼一声，猛地睁开眼，一口鲜血喷了出来，身体晃了晃，险些栽倒。
“！！！”慕曦媃瞬间回神，眼中满是惊呼和担忧，连忙上前一步，稳稳扶住她摇摇欲坠的身体，语气里带着慌乱。
这就是嘴角有血的原因吗？
慕曦媃了然。
凌疏妡却用力，轻轻推开了慕曦媃的手。
她的指尖冰凉，力道很轻，却带着不容抗拒的执拗。
慕曦媃自然不愿。
“你都经历几十次了！！”凌疏妡猛地抬高声音，语气里裹着压抑的红着眼眶，声音带着不易察觉的颤抖。
情绪突然激动是因为自己，也是因为慕曦媃。
慕曦媃被她突如其来的激动和那句嘶吼吓了一跳，眼底满是错愕。
凌疏妡没再多说，目光死死锁定广场中央那块大石头，挣脱慕曦媃的搀扶，踉跄着朝那边跑去。
她每走一步，身体都晃得厉害，嘴角的血迹顺着下颌滑落。
周围那些机械的人影本想上前阻拦，可刚抬起的脚步却骤然顿住，只能僵硬地站在原地，空洞的眼神望着她远去的背影。
也不知道是凌疏妡控制的还是……另有其人。
慕曦媃看着她单薄又执拗的背影，眼底的担忧几乎要溢出来，只能快步跟在后面，掌心攥得紧紧的。
凌疏妡又轮回了多少次？
慕曦媃不敢想。
凌疏妡望着那块大石头，眼底闪过一丝决绝，在靠近仙石的瞬间，猛地抬手，用尽全身灵力用唤出来的剑狠狠劈下。
“轰隆——！”
长剑劈在仙石上，发出震耳欲聋的巨响。
仙石瞬间裂开无数道缝隙，灰光骤然黯淡，随即“咔嚓”一声，彻底碎裂成无数小块，烟尘四溅。
几乎就在仙石破碎的瞬间，整个空间开始剧烈震颤，地面裂开巨大的缝隙，四周的建筑像积木般崩塌。
耳边响起刺耳的空间破碎声，像是有无数面镜子同时碎裂，眼前的景象开始扭曲、重叠，广场上的人影化作一道道光影消散。
场景发生变化。
空间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