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让开，快让一下。”
忽然，远处传来急切的叫喝声，话语充满焦急。
秦浩抬头一看，就看到有三四个汉子匆匆跑来，神情紧张，满脸担忧，其中两个人抬着一副担架。
担架上，躺着一名三十来岁的男子。
男子的胸前插着一根钢筋，从大腿到胸口，直接被贯穿，暴露在空气中。
钢筋头上，还能够看到一些脏腑碎末。
此刻，男子脸色苍白，气息微弱到近乎消失，他身上的衣服都被鲜血染湿，鲜血一路滴下来。
“天啊，这么严重。”
“太可怕了，这人估计活不成了。”
“是啊，这么严重的伤势，能够撑到现在就不错了。”
……
看到男子的伤势，周围的人都是猛地一惊，而后纷纷摇头，脸上露出无奈，叹息的说道。
“小神医，求求您了，快救救我大哥吧！”
噗通一声，一名男子跪下，看了看秦浩和姜歌，哭求着说道。
他声音沙哑，眼眶浮肿，膝盖处的衣服都磨破了，磕破一大块血淋淋的伤口。
男子叫李强，担架上的是他大哥李刚，两人都是进城打工的建筑工人。
今天，楼盘即将竣工，两兄弟一块上十六层检查工程质量。李强站的太过靠边，一阵大风吹来，眼看就要把他吹下楼。
关键时刻，大哥李刚将兄弟拉了回来，自己却身体失控，摔下了十六层。
庆幸的是，李刚的身体在五楼被拦网挡了一下，缓解了绝大部分冲击力，保住了一条命，要不然肯定被摔得稀巴烂。
不幸的是，地面上有一块竖立的钢筋，落地的时候，李刚身体砸在钢筋上，被贯穿大腿和胸口。
李强和几个工友抬着大哥，一路走了多家医院，任凭李强如何哀求，即便是膝盖都磕破了，还是被赶了出来。
这么严重的伤势，多半是没救了，那些医院不愿意有人死在病房里，影响医院的声誉。
最后，还是一位老人看不下去，建议他来江城第一医院，找小神医搏命一试。
“我是百草堂的姜歌，让我先看看。”
还没等秦浩说话，姜歌推开病人，一路急走过来。
“小神医，求求您，一定要救救我大哥啊。”
听到百草堂的名头，李强心中大喜，这可是江城着名的中医诊所，医术高超，治好了不少疑难杂症。
“安静！”
姜歌脸色严肃，冷喝一声。
登时，周围都安静下来，静静的盯着姜歌。
方才距离远，有点儿看不清楚，走近一看，姜歌的脸色越发沉重，病人的情况比他想象的还要重。
甚至不用把脉，简单望一下，就让姜歌心凉了半截。
钢筋瞬间贯穿胸口，脏腑已经受到严重损坏，血流不止，随时有休克的风险。
脉搏近乎消失，脸色苍白如纸，只有进的气，没有出得气。
而且，病人瞳孔已经开始涣散了。
眼睛是心灵的窗户，一个人的精气神，就是通过眼睛来反应，当人生命无多的时候，瞳孔就会涣散，这是一种征兆。
“小神医，您可一定要救救我大哥，我给你当牛做马，报答您的恩情。”
李强跪在地上，挪到姜歌面前，磕着响头，哭泣说道。
“我只能尽力一试。”
姜歌面色郑重，沉声说道，话语中充满无力感。
若是简单的摔伤，他还能用灵龟八法强行续命一试。
可是，这人的胸口的钢筋不除，就算续命成功，也是徒劳，根本坚持不了多久。
可要是拔掉钢筋，造成脏腑大撕裂，怕是瞬间就没命了。
姜歌神色肃穆，开始行针，呼吸间，银针遍及病人全身。
他深吸一口气，拇指与中指并拢，或捻搓，或转磨，或提或刺，或点或震，将灵龟八法发挥到极致。
不大一会儿，李刚缓缓睁开眼睛，他脸色涌上一抹潮红，张嘴喷出一口暗红色淤血。
“神了，真的救好了。”
一个年轻人大叫着说道，一脸震惊。
“没那么简单，应该是回光返照。”
旁边，一位头发花白的老人摇摇头说道，他见多识广，一眼就看出了端倪。
“伤势太重了，我也无能为力，有什么话就快说吧。”
集中全部心神行针，对于姜歌也是极大的负担，他虚弱的说道。
“大哥，你放心，我一定会治好你的，江城不行咱们就去京城。”
李强看着大哥，红着眼眶说道。
李刚缓缓摇摇头。
他的伤势，他自己最清楚了，先不说京城的医生是否能治好，高额的医疗费也不是他们能够承担的。
最关键的是，他现在的情况，怕是出不了江城就死了。
“强子……”
李刚刚张口说话，牵动肺部，又吐出一口鲜血。
姜歌急忙在李刚肺部刺了两针，稳住病况。
李刚感激的看了姜歌一眼，接着说道，“强子，回去后告诉淑华，让她再嫁一个人家。”
淑华是他老婆，跟着他快十年了，每天忙里忙外，没有过上一天安心日子，他心里很愧疚。
“大哥，你一定会好的。”
李强连连摇头，哭着说道。
“还有，帮我……帮我……照顾好老母亲。”
李刚憋得脸色涨红，青筋暴露，艰难说完这句话，深深吐出一口气，脸上一松，就过去了。
“大哥！”
李强拉着李刚的手，大声哭了起来。
闻者悲伤，听着泪流。
不少心软的人，被两兄弟的事情感染，都是鼻子一酸，不自主的落下泪珠。
“节哀吧，他已经走了。”
姜歌缓了一口气，无奈的说道。
身为一个医生，最无奈的事情，莫过于眼睁睁的看着病人死去，却无能为力。
或许，这也是别人不愿意接手李刚的一个愿意，若是得到及时救治……
或许，或许，还有一线生机。
姜歌心中暗暗想道。
这就是医生的悲哀，也是医学界的悲哀，没有人能改变。
“他还没有死。”
就在众人暗自伤心的时候，一道淡淡的声音响起，响彻在每个人耳边。
姜歌面色一变，急忙回头，就看到秦浩正踱步而来。
他神色平静，满脸淡然，身上散发着一股无法言喻的自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