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烈枭和刘星玥以最快的速度赶到医院时,手术室外的红灯依然刺眼地亮着。
空旷的走廊里弥漫着消毒水的气味,偶尔有护士端着医疗器械匆匆进出,每一次手术门的开合都让苏烈枭的心跳漏掉一拍,心猛地抽紧。
这位在战场上见惯生死的少将,此刻却像个无助的孩子,一脸茫然,死死盯着那扇紧闭的门。
他的双腿发软,几乎站立不住,幸好刘星玥及时扶住他,让他在走廊的长椅上坐下。
“别担心,他们一定会没事的。”刘星玥轻声安慰,握紧了他冰凉的手。
苏烈枭没有说话,只是紧紧回握住她的手,目光始终没有离开手术室。
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每一秒都像是在凌迟着他的心。
两个小时后,手术室的门终于打开了。一位满脸疲惫的医生走了出来,苏烈枭和刘星玥立即冲上前去。
“医生,他们怎么样了?”苏烈枭的声音因为紧张而沙哑。
医生摘下口罩,仔细打量着他们:“你们是苏谨柔和龙小五的家属?”
“是,我是她哥哥。”苏烈枭急忙回答。
医生点了点头:“苏谨柔的情况相对好些,腰部被石块挤压,有轻微骨裂和大面积软组织损伤!万幸没有伤到神经,但需要积极治疗。”
“龙小五的情况比较严重,脑部受到重击,虽然手术很成功,但还需要在重症监护室观察两天。”
“只有度过这两天的危险期,才能脱离生命危险。”
刘星玥焦急追问道:“那如果过两天还醒不来呢?”
“那可能会沉睡一段时间,但具体多久不知道。”医生顿了顿,又补充道:“幸好他头部的伤口包扎得很专业,避免了感染,否则情况会更危险。”
苏烈枭脸色一沉,紧紧握住医生的手,声音哽咽:“医生,求您一定要治好他们,用最好的药,请最好的专家,费用不是问题……”
医生理解地点点头:“请放心,我们一定会尽全力的。”
··········
第二天。
医院里,苏谨柔缓缓睁开了眼睛。
模糊的视线里,最先映入眼帘的是洁白的天花板,空气中弥漫着消毒水特有的气味。
她眨了眨眼,意识渐渐回笼,后背传来阵阵钝痛让她不自觉地蹙起眉头。
她微微偏头,看见透明的输液管正连着她的手背,药水一滴一滴地落下。
窗外天色已暗,病房里只亮着一盏柔和的夜灯,仪器发出规律的滴答声。
直到这时,她才完全清醒过来,自己正躺在医院的病床上。
就在这时,病房门被轻轻推开,一个熟悉的身影快步走了进来。
苏烈枭见妹妹睁着眼睛,立即扑到床边,一向沉稳的声音里带着难以掩饰的焦急:“谨柔!你醒了?感觉怎么样?还有哪里不舒服?”
苏谨柔闻声转过头,看到哥哥熟悉的脸庞,愣了一下,似乎有些意外他会出现在这里,声音还有些虚弱。
“哥……我没事。”
然而下一秒,她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情绪骤然激动起来,猛地抓住苏烈枭的手臂,连声问道。
“小五呢?哥,小五怎么样了?他没事吧?”
苏烈枭的脸色瞬间阴沉了几分,他沉默了片刻,才沉声开口:“他在重症监护室。”
“医生说…头部重伤,加上失血过多,这两日是危险期,需要密切观察。”
他看到妹妹瞬间煞白的脸色,连忙补充道:“星玥在那边守着,一有消息会立刻通知我们。你别太担心。”
但苏谨柔的脑海里只剩下“危险期”和“重症监护室”这几个字在疯狂回荡。
恐惧像一只无形的手扼住了她的喉咙,本能地就要挣扎着坐起来:“我要去看他…我要去看小五…”
她猛地推开苏烈枭,可她刚一动,后背就传来一阵撕裂般的剧痛,让她忍不住倒抽一口冷气,额头上瞬间渗出细密的冷汗。
“别动!”苏烈枭急忙按住她的肩膀,语气里带着心疼和责备。
“你自己的后背也受了伤,有轻微骨裂和大面积软组织损伤!现在必须卧床静养!”
他看着妹妹苍白的脸和泛红的眼眶,声音不自觉地放柔:“听话,先好好治疗。等你好一些,我再带你去看他。”
“我没事!哥,我真的没事!“苏谨柔的声音带着哭腔,双手死死攥着哥哥的衣袖。
“我这只是皮外伤,养养就好了!可是小五……小五他伤的是头啊!”
她的眼泪终于决堤,大颗大颗地滚落,浸湿了苍白的脸颊:“是他推开我……是他用身体护住了我……哥,他流了好多血,伤得那么重……”
苏谨柔抬起泪眼朦胧的脸,声音破碎不堪:“哥,我求你了……就让我去看他一眼,就一眼……好吗……“
苏烈枭看着妹妹这副失魂落魄的模样,心脏像是被狠狠揪紧。
他从未见过骄傲如她这般卑微地哀求过谁,这个被他捧在手心里长大的妹妹,何曾对人低过头?
可此刻为了龙小五,她竟放下了所有的骄傲。
“谨柔……“苏烈枭的声音沙哑,他轻轻擦去妹妹脸上的泪水,”哥知道你着急。但重症监护室现在不是探视时间”
他按住妹妹颤抖的肩膀,语气温柔却坚定:“等到晚上,晚上哥一定带你去。”
“你现在这个样子,就算去了也帮不上忙,反而会让小五分心。就算不为自己着想,也要为他想想,好不好?”
苏谨柔的嘴唇微微颤动,还想说什么,最终却只是无力地垂下头,眼神异常空洞。
她紧紧咬着下唇,泪水无声地滴落在雪白的被单上,晕开一个个深色的印记。
苏烈枭看着妹妹这副失魂落魄的模样,内心五味杂陈,脑子里闪现龙小五重伤的模样,第一次觉得这小子跟曾经的自己是那么地相似。
他只是在内心祈祷,祈祷他能顺利通过这两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