照片上，圣诞树彩灯的光芒映着她仰起的笑脸，旭尧正低头为她整理围巾，眼神温柔得能化开三冬积雪。
“圣诞节那天”檀健次一字一顿地问，声音沉得像是从胸腔最深处挤出来的，“你和谁在一起？”
凌妤绾的喉咙像是被无形的手扼住：“我……去医院他碰巧打电话过来……送我去医院”
“碰巧？”檀健次从牙缝里挤出这个词，“他碰巧陪你去医院，碰巧带你看圣诞树，碰巧用那种眼神看你？”他向前逼近一步，“凌妤绾，你到底还瞒了我多少事？”
“我没有瞒你！”凌妤绾声音陡然拔高，随即弓着背咳起来，这次咳得眼角都沁出泪花，“我只是……不想让你分心……”
檀健次看着她咳得发抖的样子，下意识想伸手去扶，却在半空硬生生停住。照片里她对着旭尧笑的模样像根刺，狠狠扎在心上最柔软的地方。
“所以你就对他笑？让他陪你去医院？”檀健次的声音开始发抖，“在你心里，我连知道你生病的资格都没有？”
“不是这样的！”凌妤绾急得去抓他的衣袖，却被他侧身避开，“旭尧只是……”
“只是什么？”檀健次打断她，“只是那个永远在你需要时出现的人？只是那个你宁可依赖也不愿意麻烦我的人？”
凌妤绾看着他深邃的眼睛里跳动的怒火，喉咙发紧：“他只是朋友……”
“然后呢？”檀健次注视着她的眼睛，等着她继续解释和另一个男人的事。
“然后他请我吃了顿饭。”凌妤绾着急地拉住檀健次的衣袖，指尖能感受到他手臂肌肉的紧绷，“真的只是这样，你别误会。”
檀健次再也忍不住，一把推开她的手。凌妤绾踉跄着后退半步，落在了柔软的沙发上。
“凌妤绾，我是你男朋友。”檀健次每个字都像裹着冰碴，“你生病不告诉我，你让别人陪你看病吃饭。”他的声音发抖，“你有时间陪别的男人过圣诞，却几个月都没空来片场看我一眼。”
凌妤绾脑中一片空白。几个月？她明明上周还……等等，上周临时去香港出差，确实取消了一次探班。上个月也因为新服装发布会……
心里慌乱的凌妤绾再次上前拉住檀健次的手：“我和旭尧真的只是朋友，我……”
檀健次的眼神突然变得冰凉，不带一丝温度地看着她：“你觉得我还会信吗？”
这句话像一把利刃，直直刺入凌妤绾心脏。她恍惚间看到十二岁的自己——缩在墙角，面前是举着衣架的母亲和面色铁青的父亲。
“是不是你今天在外面玩成绩才下降？”父亲的声音在记忆中回荡。
“不是……”小妤绾哭着摇头，手臂上是被衣架抽出的红痕。
她为什么成绩下降？因为那段时间阮甜薇每天都带人堵她，把她的作业本扔进厕所，在体育课上故意用球砸她。放学后，她们甚至把她反锁在器材室里整整两个小时。
他们那个时候在哪里？在哪里呢……
“我还会信吗？”父亲的眼神和此刻的檀健次如出一辙，“上次撒谎说没吃糖，上上次……”
记忆与现实重叠，凌妤绾突然喘不上气。她张了张嘴，却发不出声音，只有眼泪无声地往下掉。
檀健次看着她瞬间苍白的脸色和发抖的嘴唇，胸口那股怒火突然被担忧冲淡了几分。他下意识上前半步，却在看到她后退的举动时僵在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