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彻底废了。”许振峰把通讯器还给张宇航，长长舒了口气，那口气里带着卸下重负的轻松，也藏着点说不清的唏嘘，“这样一来，牛金城就算能活下来，也翻不起任何风浪了。”
张宇航收起通讯器，点头道：“确实，舌头没了，说不了话；眼睛瞎了，认不出人；手脚断了，连路都走不了，就算被人发现救了，也就是个废人。以后再想找咱们的麻烦，根本不可能。”
许振峰重新坐回藤椅上，抬手揉了揉眉心。折腾了这么久，悬在心里的石头总算落了地。他想起前两年牛金城和马运做局，让许振峰一夜六女，那时候，如果牛金城再狠一点，哪还有什么振峰集团，哪还有什么世界首富许振峰！
越想越后怕，对于人性的拿捏，就算是大佬，也不可能予取予求。
资本市场的博弈，对手都能愿赌服输，那就不去没有硝烟的战争了。总会有些下三滥的手段，让你防不胜防。
“一代枭雄落幕，真的是令人唏嘘啊。”他看着远处天边泛起的鱼肚白，忍不住轻声感叹。不管怎么说，牛金城能从一个建筑工地的小混混混到华国的“地产大王”，甚至是华国首富，手里没点手段、没点狠劲是做不到的，可最后落得这么个下场，实在算不上体面。
“咎由自取。”张宇航在他身边坐下，语气没什么波澜，“许总，这种人不值得怜惜。过去的两年时间里，他不停地给你制造麻烦——两年前，在横丰地产总部，他给你下药；去年夏天，他要找嫂子和昕昕的茬；今年春天，您飞机的那次机械事故，多半就跟他有关，要不是机务组的人是咱们的人，后果真不敢想。”
许振峰点了点头。他不是心软的人，尤其是在涉及家人安全的事上。牛金城落到这步田地，说到底是自己作的：“他不死，后患无穷。不过话说回来，最后两次针对我们，真正的幕后推手不是他，是马运这个老狐狸在背后使坏。这一牛一马，都不是什么好鸟。”
“确实都不是好东西！”张宇航提起马运，语气里多了几分厌恶，“马运两次去拉斯维加斯找牛金城，第一次肯定是向牛金城透露了嫂子的大致方位，不然牛金城怎么会那么精准地摸到圣马特奥县来？要知道嫂子住的庄园，地址是江澈用三重加密藏起来的，除了咱们几个核心的人，根本没人知道。”
他顿了顿，又接着说：“这一次更过分，马运又去找牛金城，转头牛金城就立刻派出三个杀手，要去找那六位……找她们的麻烦！”提到那六个给许振峰生了孩子的女人，张宇航明显卡了下壳，脸颊有点发烫——她们不是许振峰明媒正娶的妻子，却都跟许振峰有了孩子，他实在不知道该怎么称呼，只能含糊地带过。
许振峰倒是没在意他的尴尬，提到那六个女人和孩子，脸色沉了下来，眼里闪过一丝怒气：“马运这老东西，胆子倒是越来越大了。他以为借牛金城的手就能神不知鬼不觉？真当我查不到？”
许振峰当初把邱琳和许可昕藏在圣马特奥县，又把另外六个女人和孩子们安置在洛杉矶不同的郊区，就是怕被人一锅端。前阵子江澈排查信息的时候，发现有个匿名邮箱给牛金城的加密账号发过几封邮件，追踪Ip地址，最后查到的源头，隐隐指向马运身边的一个助理。当时他还没确凿证据，现在结合牛金城的动作，几乎可以肯定是马运在背后搞鬼。
“这只老狐狸，如果再敢针对我，或者动孩子们一根手指头，哪一天我也把他给收拾了。”许振峰的声音冷了下来，捏着雪茄的手指因为用力，指节泛白。他不是没给过马运机会，之前艾狸集团股价波动，他还出手帮着稳住了，可马运倒好，不仅不领情，反而变本加厉，真当他是好欺负的？
“我的人会盯着他，江澈那边也时刻关注着他的动静。”张宇航立刻接话，语气斩钉截铁，“他在国内的公司，在国外的资产，甚至他每天见了谁、说了什么话，江澈都能查到。只要他敢乱来，我们随时能动手，收拾他不难。”
张宇航有底气说这话。他是特种兵出身，振峰安保公司里的人，要么是他以前的老战友，要么是从各国特种部队挖来的精英，论单兵作战能力，论团队协作，都甩市面上那些安保公司几条街。
而且他们手里有最先进的武器装备，有江澈这个“黑客大能”——“江神”做信息支撑，对付马运这样没什么武力背景的商人，确实不算难事——马运跟牛金城不一样，牛金城手里有枪有人，敢跟人真刀真枪地干，马运就是个耍嘴皮子、玩资本游戏的，真遇上硬的，根本扛不住。
“别大意。”许振峰叮嘱了句，“马运虽然没牛金城狠，但他比牛金城滑。这人精于算计，又擅长借刀杀人，真要对付他，得一次把他摁死，不能给留任何翻身的机会。”
张宇航点头应下：“我明白，许总。”
露台外的天渐渐亮了，阳光穿透云层，洒在露台上，把两人的影子拉得很长。
许振峰看着远处庄园里跑动的佣人，想起邱琳此刻应该正抱着许可昕在楼下花园里玩，心里那点因牛金城而起的戾气慢慢散了。他掐灭雪茄，站起身：“走，下去吃点东西，等会儿跟江澈通个电话，让他把马运最近的行踪整理一份发过来。”
而此时的杭市，艾狸集团总部大厦顶楼的办公室里，马运正焦躁地在地毯上来回踱步。落地窗外是繁华的城市天际线，可他没心思看——手里的手机屏幕亮着，是留在拉斯维加斯的手下发来的消息：“老板，牛金城别墅那边没人了，管家报了警，但警察查了十几天，还是没找到人。”
“废物！”马运把手机狠狠摔在沙发上，手机壳磕在扶手上，发出“哐当”一声响。他烦躁地抓了抓头发，额头上渗出一层冷汗。
十几天了，牛金城就像人间蒸发了一样，别墅里除了被打死的两个保镖，什么痕迹都没留下，连于丽丽和牛犇犇都不见了。这太不正常了——牛金城就算要跑路，也不可能不带老婆孩子，更不可能连个招呼都不跟他打。
他心里隐隐有种不好的预感。
一年前，他把邱琳的藏身地址透露给牛金城，本想着借牛金城的手给许振峰添点堵，最好能把邱琳和那个小丫头片子绑了，到时候许振峰投鼠忌器，说不定就会把艾狸集团的股份吐出来。
可牛金城派去的人不仅没得手，还折了好几个，后来他又给牛金城递了消息，说许振峰另外几个女人的住处，本以为这次能成，结果牛金城自己先没了音讯。
“许振峰……一定是许振峰干的。”马运喃喃自语，后背一阵发凉。
他太了解许振峰了——表面上看着温文尔雅，像个搞学问的，可真要是动了怒，手段狠得能让人头皮发麻。
当年许振峰刚入主“艾狸集团”的时候，有个老股东想联合外人架空他，并豪言——有他没我！结果没出半个月，那个老股东就因为“意外”摔断了腿，手里的股份也被许振峰用极低的价格收了回去，从那之后，集团里再没人敢跟许振峰叫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