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辰的手机从早上开始就没停过震动。
他眯着眼睛从枕头底下摸出手机，屏幕上显示着99+的微博@和私信。昨晚那场直播的后劲比他想象中还要大，不仅#叶辰直播三桑爆炸#挂在热搜第一，连带着#三桑华夏区别对待#、#Note7暖手宝#等话题也纷纷上榜。
\"这群人都不睡觉的吗...\"他嘟囔着划开锁屏，一条特别关注的推送突然跳出来——\"三桑华夏紧急召开记者发布会\"。
叶辰瞬间清醒，一个鲤鱼打挺从床上弹起来，差点撞到床头柜。他三两下套上衬衫，一边系扣子一边给肖清雪打电话。
\"喂？\"电话那头传来肖清雪迷迷糊糊的声音，还带着刚睡醒的软糯。
\"起床了肖总，三桑要开发布会了！\"叶辰语速飞快，\"半小时后我到律所接你，记得带上你的'诚意测量仪'。\"
\"什么测量...啊！\"电话那头传来一声闷响，接着是肖清雪吃痛的抽气声，听起来像是摔下了床，\"我、我马上准备！\"
叶辰挂掉电话，嘴角不自觉地上扬。他能想象到肖清雪此刻手忙脚乱的样子——头发乱蓬蓬的，睡衣歪歪扭扭，说不定还会被自己的拖鞋绊一跤。这个看似迷糊的律所总裁，在某些方面意外地可靠，比如她那个神奇的\"诚意测量理论\"。
当叶辰的黑色路虎停在律所楼下时，肖清雪已经等在门口。她今天穿了件米色风衣，头发简单地扎成马尾，看起来比平时干练许多。但走近了看，叶辰发现她的口红涂得有点歪，右眼的眼线也比左眼粗一些。
\"你化妆的时候在赶时间？\"叶辰挑眉问道。
肖清雪下意识摸了摸脸：\"很明显吗？我一边看发布会通知一边化的...\"
叶辰伸手，拇指轻轻擦过她的嘴角：\"这里，沾到口红了。\"他的动作很自然，却在收回手时注意到肖清雪的耳尖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红了。
\"谢、谢谢。\"肖清雪慌乱地打开小镜子检查妆容，\"发布会几点开始？\"
\"十点。\"叶辰看了眼手表，\"还有四十分钟，够我们吃个早餐了。\"
他们找了家离发布会现场不远的咖啡厅。叶辰一边啃三明治一边架好直播设备，肖清雪则认真地在小本本上画着什么。
\"这是什么？\"叶辰凑过去看，发现她画了一排小人，每个小人的鞠躬角度都不一样，旁边还标注了度数。
\"我的诚意测量表啊。\"肖清雪指着图纸解释，\"根据我的研究，鞠躬角度和道歉诚意成正比。15度是'我错了下次还敢'，30度是'我错了但不想改'，45度是'我错了真的会改'...\"
叶辰忍俊不禁：\"那90度呢？\"
\"90度是'我已经切腹了'。\"肖清雪一本正经地回答。
叶辰差点被咖啡呛到：\"肖总，我有时候真分不清你是真傻还是装傻。\"
肖清雪眨眨眼：\"这是商业机密。\"
发布会现场人头攒动，各路媒体长枪短炮地架着。
叶辰和肖清雪找了个不起眼的角落坐下，他悄悄打开了直播。
\"各位老铁，我们现在在三桑华夏发布会的现场。\"叶辰压低声音对着手机说，\"据说今天他们要正式回应Note7爆炸事件，让我们看看他们能演出什么好戏。\"
弹幕立刻涌进来：
【叶律师居然混进去了！】
【前排出售瓜子可乐！】
【三桑：危】
灯光暗了下来，三桑华夏区总裁金某缓步走上台。他是个五十岁左右的中年男人，西装笔挺，表情严肃，看起来就像那种典型的跨国公司高管。
\"首先，对于近期发生的Note7事件，我代表三桑华夏向各位消费者表示诚挚的歉意...\"金总裁开始念稿子，但他的发音异常生硬，像是在念外语。
叶辰眯起眼睛，突然发现一个细节——金总裁手中的稿子背面透出几行日文！
\"卧槽...\"叶辰忍不住爆粗口，\"这哥们拿的是日文稿的复印件，他在照着日文发音念中文！\"
肖清雪凑过来看：\"真的诶...'红豆泥私密马赛'都写在上面...\"
叶辰立刻对着直播间翻译：\"各位，金总裁刚才说的'诚挚歉意'，原文是'红豆泥私密马赛'，直译过来就是'真的非常抱歉'，但结合上下文理解，实际意思是'反正你们拿我没办法'。\"
弹幕瞬间爆炸：
【哈哈哈哈神翻译！】
【三桑这是请了个日文翻译来道歉？】
【这操作太骚了】
【马德，真是给他们韩棒脸了！一个破三桑手机，敢在我们华夏这样搞！】
【搞呗！让他搞区别对待！以后他不凉凉谁凉凉】
台上的金总裁似乎完全没意识到问题，继续用生硬的中文念着：\"我们高度重视华夏消费者的反馈...Note7华夏版采用了不同的电池供应商...绝对安全...\"
\"他在说'绝对安全'的时候看提词器了。\"肖清雪小声指出，\"而且眨眼的频率增加了，这是说谎的表现。\"
叶辰惊讶地看了她一眼：\"你还懂微表情？\"
\"追剧学的，《Lie to me》看了三遍。\"肖清雪得意地晃晃脑袋，\"还有，他的鞠躬只有28度，按照我的测量表，诚意度不到30%。\"
叶辰忍不住笑出声，赶紧捂住嘴。直播间的观众已经笑疯了：
【肖总专业打假！】
【28度鞠躬笑死我了】
【建议三桑总裁回炉重造】
发布会进行到记者提问环节。一位戴着黑框眼镜的女记者举手：\"金总裁，有消费者反映华夏版Note7同样发生了爆炸，为什么不在召回范围内？\"
金总裁的表情明显僵硬了一瞬：\"这个...正如我刚才所说，华夏版采用了不同的电池...\"
\"那这些爆炸案例怎么解释？\"记者穷追不舍。
\"可能是...用户使用方式不当...\"金总裁的额头开始冒汗。
叶辰在直播间实时吐槽：\"听听，这叫什么？'我们的手机没问题，有问题的是你们不会用'。按这个逻辑，是不是得考个三桑手机驾驶证才能用啊？\"
弹幕一片叫好：
【叶律师嘴下留情！】
【建议三桑手机配使用说明书：如何避免被炸伤】
【这公关水平还不如我家楼下小卖部】
就在这时，金总裁突然宣布：\"为了表示诚意，我们将为所有华夏Note7用户提供...免费更换电池服务。\"
台下哗然。叶辰和肖清雪交换了一个眼神。
\"他在偷换概念。\"叶辰对着直播间说，\"全球其他市场是全额退款或者换新机，到华夏就变成免费换电池了？这就像你去餐厅吃到蟑螂，老板说'给你换双筷子'一样离谱。\"
肖清雪突然举手：\"请问金总裁，您能现场演示一下如何安全使用Note7吗？\"
全场瞬间安静。金总裁明显没料到会有这么个问题，他张了张嘴，又闭上，最后挤出一个僵硬的笑容：\"这个...我们建议用户...按照说明书...\"
\"也就是说您自己也不敢用？\"肖清雪一脸天真地追问。
叶辰在桌子底下给她比了个大拇指。直播间弹幕疯狂刷屏：
【肖总杀疯了！】
【这问题太致命了】
【三桑总裁：我当时害怕极了】
金总裁的脸色由红转白，又由白转青，活像个调色盘。他匆匆结束了发布会，连最后的鞠躬都忘了，几乎是落荒而逃。
叶辰关掉直播，长舒一口气：\"这发布会开得，比我的相声还精彩。\"
肖清雪翻看着自己记满笔记的小本本：\"我统计了一下，他总共说了7次'安全'，12次'华夏特供'，但一次实质性的解决方案都没提。\"
\"这就是跨国企业的傲慢。\"叶辰收起设备，眼神变得锐利，\"他们认为随便道个歉，华夏消费者就会乖乖买账。\"
两人走出会场，阳光正好。肖清雪突然停下脚步：\"叶辰，我们接下来怎么做？\"
叶辰掏出手机，上面显示着微博热搜榜——#三桑日文道歉#已经冲上第一，后面跟着一个爆字。
\"先让子弹飞一会儿。\"他露出一个狡黠的笑容，\"等这波舆论发酵到顶点，我们再放出杀手锏。\"
\"什么杀手锏？\"
\"我让技术团队黑了三桑的内部邮件。\"看到肖清雪震惊的表情，叶辰赶紧补充，\"开玩笑的，是有人匿名爆料给我们的。邮件显示，三桑高层早就知道电池有问题，却执意上市。\"
肖清雪倒吸一口冷气：\"这...这是刑事犯罪了吧？\"
\"所以我才说，好戏还在后头。\"叶辰伸了个懒腰，\"现在，我们去吃午饭吧，我知道附近有家不错的川菜馆。\"
\"你请客？\"
\"当然，就当庆祝三桑给我们送上的这场'公关灾难日'。\"
肖清雪突然想起什么：\"对了，金总裁最后的逃跑算多少度鞠躬？\"
\"负15度吧，\"叶辰笑道，\"意思是'我错了，我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