视频还在继续，但纪佳绫耳朵嗡鸣，根本听不真切。
阿娟上来看到纪佳绫摇摇晃晃，仿佛随时都会摔倒一般，吓得赶紧扶住她。
“佳绫，你没事吧。”
纪佳绫靠在她身上，四肢发软，根本站不稳。
阿娟用力把她扶到床边坐下：“先缓缓，怎么了这是？”
她又大喊着杨志良，杨志良没去上班，听到声响连忙跑上楼。
“佳绫，怎么了？”
纪佳绫仰头看着杨志良，突然抱住他嚎啕大哭。
“志良，完了，我完了呜呜呜。”
她哭得很凄惨，火火被吓醒，也跟着嗷嗷哭。
阿娟赶忙去抱火火：“我先抱火火下楼。”
她步履又稳又快，瞬间消失在拐角处。
白秋雁也听到了声响，从厨房探头出来。
就看到阿娟抱着火火下来，她洗了手迎上去：“阿娟，怎么回事？”
阿娟摇头：“我也不知道，我一进去佳绫就恍惚摇摇晃晃，志良上去后她就爆哭说我完了。”
白秋雁抿了抿嘴，转头回厨房把火关小，然后给杨炳成打了个电话。
杨炳成今日出去托人帮忙了，此时正在和对方吃饭。
手机响了后，他对对方解释了两句，才起身出去接。
“秋雁，怎么了？”
“好像又出事了，你那怎么样？”
“还在聊，出啥事你先帮我稳着点，我等会回去。”
“好。”
挂断后，白秋雁叹了口气。
这些天她因为姜欣悦的事也是日夜失眠，憔悴了不少。
本来百日宴热闹下去去晦气，却不曾想……
她有些忧愁，心情再次郁结。
火火睡了，她叮嘱阿娟看着，然后上楼。
房门没有关，但她还是敲了敲门：“我方便进来吗？”
杨志良抬头，并点了点头。
白秋雁进来，问：“怎么了这是。”
纪佳绫哭得眼睛红红的，还在抽噎。
杨志良将手机递给白秋雁：“周家人闹到阳城附小了，影响很恶劣，佳绫被停薪留职了。”
白秋雁看了视频。
视频里，周家那几个泼妇在放学人流量最大的时候，在校门口颠倒黑白。
他们拿出了纪佳绫的照片，指名道姓。
现场许是有水军起哄，乱成一团。
有人拍了视频发上网，阳城附小算是出名了。
白秋雁把手机还给杨志良：“佳绫别哭，他们这是诽谤，我们告他们。”
杨志良：“我已经联系了律师去处理。”
可律师只能处理事情，不能消除影响。
更有甚者会说：苍蝇不叮无缝的蛋。
纪佳绫的手机响了，是纪妈打来的。
她不敢接，她预感父母肯定知道了，是打电话来说她的。
杨志良让她休息会，他接了电话。
毫不意外，他挨了一顿批。
纪妈骂得还算温和，纪爸就直接多了，一直让他把手机还给纪佳绫，要和纪佳绫说。
杨志良不给，纪爸就说现在过去把纪佳绫接回来，离婚！
“爸，你能不能别动不动就说让我俩离婚啊。”
杨志良忍了又忍，终究是忍不住说了回去：“是，我过去不光彩，发生这一切都怪我，但我既然已经和佳绫结了婚，我就想和她过一辈子，我不想离婚。
你给我一次机会，我会把这些事处理好的。”
纪爸怒不可遏：“处理处理，你以前也说处理好的，结果呢，时不时蹦出来恶心人。
佳绫从小被我和她妈宠着长大，她应该有个和她一样优秀，头婚，爱她的丈夫，而不是你这样离过婚，不干净，麻烦事一大堆，只会拉着佳绫越过越差的垃圾！”
纪妈用力夺过手机，解释道：“志良，你爸就是太生气所以胡说八道，你别放在心上。
佳绫现在怎么样了，你让她和我们说说话。”
杨志良不想二老再奔波，只能将手机还给纪佳绫，但没开视频。
纪佳绫尽可能地让自己的声音显得正常点，不让父母担心。
可为人父母，又哪能听不出女儿的强颜欢笑呢。
纪爸又想骂人了，纪妈赶紧剜了他一眼，然后走到一旁。
她安抚道：“别哭，哭什么，当初是你说路是你自己选的，日后就算跪着你也会走完的。
啊，现在后悔了吗，真后悔那就……”
“妈，我不后悔。”纪佳绫倔强打断：“我不后悔的，一点都不后悔。”
“不后悔那你哭什么。”
“哭我的工作不行吗，这是两码事。”
纪佳绫死鸭子嘴硬，纪妈也不想再说难听的话，这只会让大家都难受。
“那你注意好身体吧，唉。”
挂断后，纪佳绫低头沉默，没有说话。
白秋雁安抚了几句，好似也无济于事。
喊他们下楼吃饭，纪佳绫也不想下。
白秋雁索性把饭菜装好端上来，让杨志良陪她吃。
……
杨晓玲仍旧照常上班，可明眼人都看得出她在硬撑。
她眼底的乌青明显，咖啡喝了一杯又一杯，头疼想休息，但精神又很亢奋。
她不断收到匿名信息，全都是问她这场戏精不精彩的，期不期待后续。
还有好多后续呢，希望她撑住。
她也随时可以叫停，但前提是她离婚。
神经病！
妈的，神经病！
杨晓玲想到周兰心之前的话，主动联系了她。
“你上次托我帮忙顾着你俩孩子，我答应了，你什么时候有空出来见个面，详聊。”
“真的，我可不可以再加个条件。”
杨晓玲：“你说。”
“帮兰芝重新创业，在广州立足，只要她有能力立足了，我俩孩子她会照看，不需要你过度费心的。”
“我答应了。”
周兰心松口气，仿佛笼罩了许久的阴霾，尽数消散。
“地点发我，我随时有空。”
杨晓玲挑了个隐秘性比较强的包间，两人当晚就见了面。
隔了许多天没见，周兰心瘦得有点离谱。
这要是吹台风，她分分钟被吹跑。
但杨晓玲没有特地去关心她，眼下，显然是正事更重要。
“先点菜，然后说说你的计划。”
周兰心也不客气，她最近忙得晕头转向，已经很久没有好好吃饭了。
点完菜后，她说：“我想，一命换一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