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一切都在按您安排的进行...只不过...损失有些大了。”
戏楼二层最隐秘的房间里，林克规规矩矩的站在一边，不光是表面上，连心里都再也没有一丝一毫的不悦。
“无妨，都是废笔，现在能废物利用上，倒也算是没有浪费。”
那菲林头也不抬的说着，手上写字的速度让人跟不上，可他的表情始终平静，看上去早就已经习惯了被催稿的急躁生活。
“犹大的祭司，如果能被留在百灶之外，对于剧本后面的发展，自然是极好的。”
淡定的话语却直接揭开了被层层伪装过的沉重身份，只可惜无人应答，也就令他缺失了一份揭开答案时的舒爽。
不过嘛...为了自己的人身安全健康，还是暂时不要想着爽好了。
就连那代理自己都还没有意识到，她身上被附加的那个，为了能够保证她继续存在的身份，到底有多尊贵。
按照常理来说，整片大地上都不应该有人知道才对。
“一百年前，我们就在这里，因为那位不可说的存在，狠狠的跌了个跟头。”
“戏曲一经开始，就绝对要唱完，可那是团长亲自发话叫停。”
“这份屈辱，你又能明白多少？”
“回大人，我现在也就才二十多岁，百年前的事情是什么都不知道，如果硬要说出，会感到屈辱，那反而才是骗您。”
谜语人被谜语干碎了...
太过分了吧...你们一个个讲讲八十年前的事情，我不知道只能硬听也就算了...
虽说听完了之后也能原封不动的拿着那些真假参半的消息去骗别人吧。
但是再往前加二十年，是不是有些过分了啊！
我又不是长生种，再这么搞真的会露馅的啊！
“那就算了，剩下的交给我，乖乖坐下看戏吧。”
一场...悲喜剧。
......
“这些都是你做的，没错吧。”
阴暗的小巷子中，沉默了很久的炎武突然开口，看也不看的伸出手，却被对方躲过。
一阵不和谐的风在巷子中升起，那隐秘着身形慢慢摸过来的羽蛇露出了原貌。
“我弟弟，还有我父皇身上的毒，是不是你下的。”
看着那只羽蛇狼狈的后退，甚至不经意间打掉了自己头上的兜帽，露出了一张炎武非常熟悉的脸。
他没有松口，而是继续追问着。
“...呕...”
钰一声不吭，然后转向一边开始狂吐。
“喂喂喂！就算你再看不惯我，也不至于见到我就吐啊！我还没对你怎么样呢！不要凭空污蔑我的清白啊！”
炎武的嘴角抽了抽，下意识的退后几步。
身后的灯光照进来了一点，他诧异的发现...
那不是什么呕吐物，而是...血？
紫色的血？！
“你也中毒了。”
那紫色的血液，绚丽又危险，刺鼻的味道混着腐臭终于被炎武闻到了。
“我能告诉你答案，我也能告诉你救你父皇和你弟弟的方法，这是一次很公平的交易吧？”
钰擦拭着嘴角的血迹，手背被腐蚀，涌现出一堆脓疱，但她现在已经完全不在乎。
“我自己也能找到。”
“不，你没机会了，他们身上的毒，还有三个时辰进行转变，等到转变完成，他们顷刻间就会变成一摊脓血。”
钰说着，非常自信。
自信到...不容反驳...
若是有人愿意体会一下她现在的感受，就会理解，她的信心究竟源自于哪里。
如果不是...这具身体已经完成了一半的转化，又怎么可能在那种溶解一般的剧痛中挺过来？
“我凭什么相信你的说辞？”
炎武身为皇子，又不是什么恋爱脑，自然不会因为一句话就完全信任钰。
更何况他和钰的关系本来也不怎么好。
那可是佘家人。
佘家出来的人，除了现在的那位皇后，说出来的话，他是非常不信任的。
哪怕是他们的那个老祖宗，也一样。
“你不信？那就亲眼来看。”
钰说着，举起自己的手。
血肉不断融合，骨骼破碎，碎片顺着血肉的浊流一同滴落在地上，将地上的石砖腐蚀出阵阵烟雾。
“我要你身上的那个护符，别跟我说你没有，我能感应到，它就在你身上，那本就是我族遗留下来，被你们私自占用的东西。”
放下了手，脚下已经开始出现污秽累积形成的水泊。
“私自屠杀佘家族人，真亏你现在还能找出这种借口。”
炎武没有立刻答应，而是先一步诋毁着。
“我不信你会坐视你父亲和弟弟因为你的不作为而死。”
钰不和炎武对线，只是一口咬死。
“别把我想的那么不堪，也别让我对你这次难得的信任落空。”
扯下了挂在自己脖子上的护符，丢给了钰，然后举起双手，表示自己现在没有敌意。
“我本来就不是什么残暴的人，对他们出手，也只是因为，只要我活着，佘家就能存在。”
压制着自己的戾气，她还需要保证，自己能够在告知了炎武答案之后，还能安稳的离开。
自己也只是为了保命，她一直在向炎武传递这种观点。
“我无法认同，但是...无所谓了。”
“现在，告诉我，怎么解。”
钰赌对了，炎武确实还没有和佘家全面开战的打算，所以也就不会现在在这里杀掉自己。
至于引走他的理由嘛...
早就想好了。
“我们身上中的，是百灶地下那条孽龙身上的毒。”
“我...她不可能救治，我已经验证过了，我们家与她是死仇。”
“但是...如果是皇家人，甚至是皇帝，她才有可能松口的可能。”
“至少，你去直面她，不会有危险。”
钰说完就走，能趁着现在多跑远一点就远一点。
她现在打任何人都不会输，但是，她的时间真的不够了。
‘??，去家族外围的那个禁地来见我。’
计划...马上就能成功了。
“温叔，跟好她，还有你要做的事，想做就去做吧，我不拦你。”
炎武叹了口气，这么说着。
他终究是无法向自己的枕边人给出完全的信任。
“那就谢了。”
高大的身形从黑暗中显现，怀揣着积压了几代的怨念。
相比之下，他更喜欢落井下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