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这不还是乖乖的睡了嘛...
看着和自己逗贫了半天，最后还是没能熬过自己，趴在桌子上瞬间入睡的鸠，小天师表示，这颠婆不说话闭眼没表情睡着的时候还是挺好看的。
帮自己的好闺蜜披上棉被，小天师低下头，看了看这个被自己闺蜜宝贝的很的沙盘。
紫色的光点还在正常运行着，这幅鸠脑海内的图片始终被自动投射出来。
她总有半个大脑在睡着时依然保持活跃，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养成的习惯。
按住鸠头顶的呆毛，过了一会松手，看着呆毛弹出来，然后再次按住，乐此不疲。
她都快两个月没合眼了，也不差这么一会，趁现在还没出事，先休息一会吧。
明明只是被杀了个皇子，炎那里都过去了，她还跟一只被踩了尾巴的蛇一样放不下，一副不杀了那人就过不去的样子。
没准那个怪异的人，在完成暗杀之后，就被他派系里的老大秘密处决了呢？
过去的事情...改变不了，那些人，终究只是凡人。
早晚...都会死的...对她们这种老不死的怪物来讲...虽然说出来很伤人，可就是，没什么可在意的了。
在方十一很小心的投来的视线中，小天师垂下了头，轻轻抱在鸠背上。
“别...摸鱼...帮...看着...”
半睡半醒状态的鸠呓语着，句子不连贯，吐字却很清晰。
“好的好的，我都知道的，不就那八个黄点嘛~会看着的。”
拍了拍鸠的背，用被子盖住了她的头，小天师本不想就这样起身的，可她感受到了鸠衣服内侧的那条大蛇似乎在微微蠕动......
明明都冬眠了，居然还会吃醋的...
还有鸠，明明咱长得也不算差吧？居然还把注意力都放在一条蛇身上...
虽说那条有翅膀的蛇也是一看就不简单，但是，但是，老娘一半以上的狴犴血统也不差吧？总不会连一条蛇都比不过吧？
把脖子挂在沙盘的桌边，看着沙盘中的景物发呆。
但神念还是默不作声的覆盖了整座沙盘，将每一个光点都覆盖在了自己的感应范围内。
毕竟是鸠要做的事情，自己完全摸鱼也不太好....
“十一呀。”
慵懒的趴在桌上，喊了一声。
“到。”
你小子怎么被玩的跟个军训的新生一样啊....
“给我整杯茶，要热的。”
缩了缩身子，然后半个身子披上了鸠身后的被子，那条蛇的动静已经消失，似乎刚刚只是翻了个身。
“...是..马上去...”
丢掉了身上的棉被，打了个寒碜，然后出门去杂物间里翻找被鸠一股脑丢进去的茶叶。
他已经快要适应这种侍从的工作了，现在只要不让他在回应的时候说句“嗻”他都会放弃抵抗的。
稍微指挥了一下被分配过来的便宜佣人，小天师继续看着沙盘，窗外的天已经黑透了，京城已经入夜。
难得没有下雪，屋檐上的积雪挤在一起，沙盘上的星星闪着紫光，夹杂着几点金色，像那层厚厚云层上面的星空一般。
她沉浸在星空中，觉得这样似乎也不差。
直到一颗星星突然闪烁，然后熄灭。
她睁开眼，竖瞳已然浮现，杀意正要涌出，可感受了一下沙盘中的情况，还有靠在自己肩上的鸠，那股杀意又在无形中消散。
那个熄灭的星星周围...没有人，也没有星星因为它的消失而变得更加明亮...
是老年人的自然死亡吗？
要用这个理由将它忽视掉吗？
可它的位置...在皇宫里啊...
轻轻起身，将被子给鸠盖好，然后再次看向那个沙盘。
那是...财物府...那里的老东西...几个老太监而已...
算了，还是我去一趟吧...
叹了口气，蹑手蹑脚的走向大门，刚好十一推门进来。
“有一点点小情况，我出去看一眼，别把那个姑奶奶吵醒了，你在这看着她，我马上回来。”
一手接过十一手上的茶，一手捂住十一的嘴，等到他点头才把手松开。
好了，快去快回吧。
我在担心些什么啊...冻死个老太监有什么值得紧张的。
侧身出了门，没有拿上自己的大衣，双手在胳膊上搓了搓，勉强祛除了一些寒冷，然后快步走上街去。
原本寒夜之中就不会有多少行人，更不用说现在是非常时期，路两边亮着灯的房间都没有几个，小天师快步走着，试图甩掉萦绕在身边的那种萧条的感觉。
哪怕那种萧条已经覆盖了整座京城...
炎国...这个以炎的名字命名的国家，也不知道，能不能挺过去啊...在炎死后...
叹气，嘴边升起大片白雾，她已经离皇城很近了，但又不能直接进去。
财物府作为四厂之一，地位虽然不算高，但因为其特殊性是直接服务于皇帝的，和大臣们的路线不一样...
想要进到那里，可没有两点之间的最近路线，要么在皇城里面绕上半天，要么在城外走到入口才能进去。
很显然，小天师可不打算因为现在进宫而被那一大群皇子大臣们轮流试探，所以毫不犹豫的选了后者。
避开门口守卫的视线，她可不想现在被盘问为难，毕竟鸠不在，光凭她一个天师的职位，可很难和宫里的那群老东西掰扯明白。
幸运的是，以她狴犴后人的强度在，混进宫，只要她不去那些有老怪物待的地方，就不用怕有人发现她。
暗中摸索着，走进室内，然后借着微弱的月光上路，全程没有露出一点脚步声。
她进到了那个沙盘上标明的房间里，看到了房间中的唯一一个人正侧躺在床上。
啊...是岑大公公死了啊...
看了眼房间墙上还挂着的拂尘，小天师已经知晓了眼前之人的身份。
稍微卸下了一些警惕，继续上去，拍了拍老人的身体。
僵硬，没有温度，死了已经有一些时候了...
侧躺的尸体失去平衡，躺平在床上，小天师也在同时看清了尸体的脸。
一张干枯到极致，没有一丝水分的脸。
长夜依然寂静，炽热一瞬即逝，等不到她发出尖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