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琪亮张了张嘴，想说“如果是玩家体验不好我们可以优化”，
但又咽了回去。
他发现……陆总说得还挺有道理的。
他从没想到过，陆总居然是一个这么重视用户体验的人！
狭隘了！
他之前是门缝里看人了，
陆明继续看向窗外，目光深邃，仿佛正在为整个行业痛心：
“所以，我现在要为这群玩家负责。”
“他们已经习惯了在这款游戏中打材料、做衣服、盖小摊位、冲排行榜了。”
“手游一上线，他们的节奏就会被打破。”
“你能保证他们在手机上也能舒服地拉布匹、画图纸、做缝纫吗？”
“你敢保证他们手一抖不会按错，把珍贵材料做成劣质裤衩吗？”
赵琪亮：“……”
“所以，为了他们的游戏体验。”
“我们……必须砍掉手游。”
说完，陆明缓缓抬起头，望向赵琪亮，目光中带着一抹苍凉的坚定。
赵琪亮沉默了几秒，终于重重叹了口气。
他本来还准备争取一下，但现在听完这番话，他竟有些感动了。
这哪里是砍项目啊，这是放弃利润，保护生态！
这是反内卷，为玩家发声！
他肃然起敬，心里面仿佛认认真真地的陆明敬了个礼，
“我明白了，陆总。”
“我支持您的决定。”
“钱花了就花了吧，就这么地了！”
陆明满意地点点头。
“琪亮。”
“嗯？”
“但接下来你还是继续负责这个项目。”
“手游别做了，但端游这边还是你稳定维护，我们氪金的精神不能变！”
“小调整可以有，大改动不要，一定要保障数据的稳定！”
“我也不要求你有更新，我只求一点。”
赵琪亮挺直了腰：
“您说。”
“别让他们太开心。”
赵琪亮：“？？？”
这不对啊？
老板之前不还在说用户体验的事情吗？
陆明看着他：
“你就维持在一个微妙的满足和吐槽之间。”
“不能太满意，也不能太痛苦。”
“要那种玩家边做衣服边说这游戏真黑、边骂边继续做的状态。”
“骂声得有，但不能走。”
“数据要稳，但氛围不能崩。”
“我们……走精细平衡路线。”
赵琪亮沉思良久，还是有些不理解，老板的这种绩效的要求他还是第一次听说，
“我……还是不是很理解，老板！”
陆明缓缓坐回座位，
“你见过全是好评的网游吗？全是好评了，用户还能有什么期待！”
“全是好评了，我们还能有什么进步空间！”
“你要让他们骂，但让他们还愿意打开游戏！”
“让他们失望，但让他们永远有个盼头！”
“记住我们企业的宗旨！”
“差评就是最好的声音！”
“……”
听陆明说完，赵琪亮仿佛悟道，当场回答收到，像是重新找到了工作的意义。
……
目送赵琪亮离开办公室后，
陆明开始盘算起这个月的投资消耗，
办公楼年租金：500万
UI美术适配、手游引擎调试：138万
公关费用（玩家吃饭、住酒店、接待、旅游等）：33万
市场推广费用：500万
各项运营人力成本支出（含员工奖励、主播合作、兼职任务）：280万
再加上服务器，和其他运营成本，
陆明算了算，
这个月合计投入在一千六百万左右，
而且，他自己的账户上还有300百万，
那就是还有七百万的资金没花完！
陆明心里咯噔了一下，
“靠！”
他猛地从椅子上站起来，差点把桌前的白开水给掀翻。
“我还以为这个月已经花得差不多了！”
“结果还有七百万在账上？！”
“这……这还怎么玩啊！！！”
“赵琪亮手游那块的投入也太少了！”
要知道，系统的返现逻辑是按“投入额度”x“负债倍数”来返的。
如果投入不够高，返现算个屁！
如果这个月结算负债倍率基础有 6倍，
一千万的投入x 6倍=六千万，
两千万的投入x 6倍=1.2亿！
“但是……还有七百万左右还没花出去？？”
“这不是血亏了吗？！！！”
陆明脸都绿了！
早知道把钱都放一块了，自己之前沉迷在《氪命修仙》的骂声中无法自拔，
根本没注意钱还没花到位！
世界上最悲催的事情居然是月底了，钱还没花完！
陆明重重坐回椅子上，脑子开始飞速运转。
“现在离结算只剩下一天多的时间……”
“得突击花钱了！”
“必须找个能把钱烧下去的项目！”
“得花钱！”
“必须得花得彻底！！”
陆明一边扶着桌子，一边在脑海中疯狂搜寻着还有什么能让钱迅速烧出去的方法。
不把钱花了，下个月他还怎么买魔都市中心的房？
而且，下个月还要研究新项目呢！
人的欲望是无限大的！说好要赚一个小目标的，可不能只拿几千万啊！
“广告没地方投了！”
“奖金也发了！”
“硬件采购也用了！”
“我绝对不能让这七百万砸我自己手上！只有花出去才能实现最大的价值！”
想着想着，陆明忽然停住动作，灵光乍现，
“对了！”
“我……为什么非要靠自己团队做游戏？”
“我做得还不够烂，不如……直接收购一家天赋型选手！！！”
鲸跃的第一次的游戏设计，是陆明主导的，
第二次的游戏设计，是从调查问卷中得出来的，
而下一次，陆明感觉自己应该让更有天赋的人去做！
陆明越想越觉得可行，直接打开电脑，打开游戏行业相关的论坛，
输入关键词：垃圾公司\/玩家差评\/即将破产\/有出售意愿
很快，一家公司的资料赫然映入眼帘，
公司名称：钱塘战火连天网络科技有限公司
代表作：《子弹时间》《枪神突围》
当前状态：核心开发团队解散60%、负债470万、正寻求被并购\/融资
负面标签：氪金陷阱、外挂泛滥、策划跑路、服务器卡顿、公司崩盘
论坛热帖：
“枪战游戏做的这么不平衡？根本玩不下去啊！”
“一把原皮霰弹枪你敢卖888？是你疯了还是我傻！”
“终于停服了！我想到自己之前玩过你家的游戏我都来气！”
“剧情还行，但是你们不适合做FpS游戏！”
“枪战游戏你讲那么有深度的故事干嘛？文青病犯了？”
“……”
看完这家公司的资讯，陆明的眼睛顿时亮了！
“这公司不就是我梦寐以求的那种？！”
“游戏烂、骂声多、运营不下去，最关键的是，他已经快撑不住了！！”
他猛地一拍大腿，语气兴奋：
“这就是我要的天赋型选手！”
“玩家已经快把他们逼疯了，市场也不买账！”
“我们现在只需要用高价救他们于水火！然后再为我所用！这不就盘活了嘛！”
“马总那样的顶尖人才可遇而不可求！我退而求其次，选这些二线选择也不错啊！”
“就是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