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棠溪格外认真的表情，闻九渊眉眼噙着笑。
“嗯我知道，因为后来我见过你真正喜欢一个人的样子……而你对闻旭，绝对没有半分喜欢。”
棠溪有些生气地瞪着眼睛：
“那你反应还这么大！你知道当我听到我的名字被迫和闻旭放在一起的时候，有多么糟心和不爽吗？”
闻九渊低头在她唇上啄了一下，嗓音低沉如诉：
“溪溪，其实我远比你想的还要卑劣得多——我嫉妒心和占有欲都很强，所以，哪怕我知道你根本不喜欢闻旭，但我还是不想看你为他牵动一丝情绪，哪怕是在讨厌他。”
以前的闻九渊，永远不会把内心最阴暗的心思说出来。
他希望自己在棠溪心目中的印象，永远光明，永远正面，永远没有缺点。
然而，刚才他多年暗恋的事情被迫曝光，闻九渊发现棠溪非但没有抵触，反而有些心疼和感动。
那一瞬间他便明白了——
爱一个人，不只是爱她\/他好的一面，也是爱她\/他不好的一面。
就像是换作棠溪，如果有人告诉他说棠溪哪哪儿做的不对，他的第一反应也绝对不是质疑棠溪，而是反过来质疑这个乱说话的人。
哪怕对方指责的事为真，那他也愿意去理解她的出发点，明白她做出不好事情的原因，并且极尽所能地包容她、帮助她。
如果她仍然选择坠入深渊……那他会和她一起。
此时的闻九渊，定定地看着棠溪。
眼神有些期待，又有些畏惧。
但更多的还是期待。
棠溪轻轻叹息，抬手擦过他的脸颊。
“傻不傻。”
闻九渊知道，他得到了他所期待的东西。
他毫不犹豫地用力拥住棠溪，试图用拥抱的力度，来传达他现在的开心。
“溪溪，你不会知道我现在有多开心，哪怕明天我就死……”
“啊呸呸呸！不要乱说话！”
棠溪使劲儿揪了他一把，比任何时候都要生气！
闻九渊知道自己说错话了。
他在部队里，哪怕已经身居高位，也不代表完全没有危险。
恰恰相反，他的身份和职位，注定遇到危险时，他永远是第一个顶上去的人。
所以，他很果断道歉：
“对不起，不该说这个。”
棠溪抱着手臂，认真地拧着眉指挥他：
“你摸着木头，赶紧呸呸呸两下！”
这是民间的迷信偏方。
闻九渊作为军人，也是唯物主义者，本来不该相信这些。
可是看着棠溪绷紧又专注的小脸儿，他实在是说不出拒绝的话。
最后，还是摸着书桌的木质表面，轻轻地呸了两声。
棠溪这才眉开眼笑。
可惜两人没能温存太久。
很快就有人来敲门，是闻晴。
“小叔！小婶！快点出来吃饭啦！家里人都到齐了！”
棠溪脸颊滚烫，赶紧就要从书桌滑下来。
“等等。”
闻九渊摁住她，又淡定回头，
“知道了，小晴你先过去吧。”
闻晴有些不太乐意。
她喊棠溪：
“小婶你快出来！我想跟你说说话！”
棠溪像是得了命令，作势推开闻九渊，还小声警告：
“赶紧让开！小晴要和我说话呢！”
闻九渊掐着她的腰，不语。
只微微侧目：
“小晴？”
闻晴嘶地倒吸一口凉气，似乎想起了被小叔支配的可怕痛苦。
她不敢停留，结结巴巴地说：
“他们、他们好像在叫我了！我先过去！小婶我们一会儿再聊嗷！”
说完也不等棠溪回答，就一溜烟儿地跑掉了。
棠溪没好气地瞪了闻九渊一眼。
“你到底要做什……唔。”
“亲你。”
缱绻的唇齿间，吐出含糊的两个字。
棠溪很快就觉得大脑变成了一团浆糊。
她晕乎乎的，像是躺在云朵上飘了起来。
可是大脑的理智就拽着她踩着实地，时刻注意着外面的动静。
生怕闻晴一会儿又跑过来，更害怕家里的其他人会过来。
心虽然提着，但这感觉……也很刺激。
棠溪忍不住蜷起脚趾，眼神有些迷离。
闻九渊没有闭眼。
他的目光寸寸扫过棠溪面庞，不愿意错过她一丝一毫的反应。
他眼里漫出笑意，觉得无比的满足。
但他还是知道守着那条线。
虽然他身体滚烫得快要烧起来，嘴唇都激动得发颤了……
但他还是竭力忍住了，并努力将翻涌的气氛平复下去。
他好不容易退开两步，额头抵着棠溪的肩膀。
“我……缓一缓。”
棠溪不自在地抿了抿唇。
“你还好吧？”
闻九渊抬手捂住她的嘴。
“不要说话，我怕……”
他怕什么？
不管棠溪还是闻九渊自己，都非常清楚这个答案。
棠溪眨了两下眼睛，干脆不再说话了。
大概过了足足五六分钟。
闻九渊重新抬起头，又恢复了往常的冷静和理智。
棠溪忍不住小声提醒：
“我们真的应该出去了。”
“我知道。”
闻九渊揉了揉棠溪的头发，又亲手帮她整理了凌乱的衣服。
好在冬天穿得厚实，两人都看不出什么异样。
顶多就是嘴唇稍稍有些红。
不仔细看，都看不出来。
棠溪对着镜子观察了好一会儿，才没忍住回头：
“下次不许了！”
“我知道。”
闻九渊就算不在意自己，也要顾及棠溪的脸皮。
他刚才实在是太兴奋太开心，便把持不住了。
这样想着，闻九渊一低头，发现那些照片都散落在桌面上。
虽然刚才两人在互诉衷肠，但他们都没有忘记这些珍贵的照片。
棠溪捧着照片，笑吟吟的：
“正好！我拿去给爸爸妈妈看一看！”
以前家里穷，完全没什么拍照片的机会。
棠溪仅有的几次拍照，几乎都是在闻家留下来的。
这次居然能发现过去的照片，棠溪自然迫不及待想给父母分享。
闻九渊欲言又止，摁住她的手腕。
棠溪疑惑回头。
转瞬，就明白了他的想法：
“好啦，知道你很珍贵这些照片，我待会儿给他们看完会拿回来的。”
闻九渊这才放心了。
不过也不是彻底地放心。
毕竟还有老丈人这位劲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