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在哪儿？”
我感觉自己就像个傻子，被他牵着鼻子走，可除了跟着他，我好像也没别的路了。
影子走到窗边，又开始他那套看风景的把戏，背对着我，声音飘忽，“在一个很危险的地方。”
又是这套！我有点不耐烦了，“多危险？比我现在这样还危险？我现在可是随时可能变成……你说的那个什么怪物！”
影子转过身，脸上没什么波澜，“这么说吧，去那里的人，十个里，能回来一个就不错了。”
九死一生。这四个字砸在我脑袋里，嗡嗡作响。
我还有选择吗？变成怪物，失去理智，攻击身边的人？或者去那个鬼地方赌一把？
“行。”我几乎是咬着牙说出来的，“我跟你去。”
影子脸上终于露出点类似笑的表情，但很快又收敛了，“很好，看来你脑子还没彻底瓦特。”
“等等，”我猛地想起赵武和那个司机，他们还躺在地上人事不省呢，“他们俩怎么办？”
“他们？”影子瞥了一眼地上的人，“等他们醒了，我会找人送他们回去，抹掉他们这段记忆。”
“不行！”我立刻反对，“我得带着他们一起走！”
开什么玩笑，把他们留在这儿？谁知道你会对他们做什么？
再说，赵武是我兄弟，我不可能扔下他。
影子眉头皱了起来，“带着两个累赘？你知道我们要去的地方有多危险吗？”
“知道！”我梗着脖子，“九死一生嘛，你刚说的。但我必须带上他们。”
我指着赵武，“他是我兄弟。这司机也是被我连累的。我不能把他们丢下。”
影子沉默地看着我，眼神像是在重新评估我这个人。
过了几秒，他才开口：“随便你。不过，路上要是出了什么岔子，我可不会为了他们耽误时间。”
“不用你管，我自己负责。”
我硬邦邦地回了一句。
他点点头，没再争辩，走到实验室一角的墙壁前，又按了个什么按钮。
伴随着一阵低沉的机械声，墙壁无声无息地向一侧滑开，露出一条幽深的通道。
“走吧。”影子率先迈步，“时间不多了。”
我弯腰把赵武扛起来，又看了一眼那个司机，心里骂了句娘，只能先这样了。
我扛着赵武，跟在影子后面，走进了那片未知的黑暗。
通道里的空气又冷又硬，带着一股铁锈和尘土的味道。
恐惧？肯定是有的。但更多的是一种豁出去的决然，还有一丝连我自己都觉得奇怪的……躁动。
好像有什么东西，在前面等着我。
灯光昏暗，墙壁上爬满了各种叫不出名字的奇怪管线，粗细不一，像某种金属藤蔓，还发出嗡嗡的低沉鸣响。
空气里那股化学药剂的味道更浓了，冲得我直反胃，忍不住咳了几声。
“咳咳……这鬼地方到底是什么？”
我捂着鼻子，声音闷闷的。
这味道，比我老家夏天没清理的垃圾桶还冲。
影子没搭理我，脚下反而更快了。
得，当我没问。我只好憋着气跟上他，心里那股不安像藤蔓一样缠绕上来。
这条走廊黑黢黢的，感觉不是通向什么好地方，倒像是恐怖片里直通最终boss老巢的路。
走到头，居然是一部电梯。
看着挺现代，跟这破旧的走廊格格不入。
影子伸手按了向下的按钮，金属门悄无声息地滑开。
我们一前一后走进去。电梯内部倒是挺干净，就是空间有点小，我都能闻到影子身上那股若有若无的冷冽气息。
电梯开始下降，速度还挺快。
“喂，我们到底要去哪儿？”
我又忍不住问了一句。总不能一直当地下鼹鼠吧？
“地下。”影子吐出两个字，跟刚才一样言简意赅。
惜字如金也不是这么个惜法。
电梯下降带来的失重感让我胃里一阵翻腾，耳朵也嗡嗡作响，像是飞机起飞似的。
我抓着旁边的扶手稳住身体，感觉自己像块石头一样往下掉，也不知道这下面到底有多深，该不会直通地心吧？
过了好一阵子，感觉像是过了一个世纪那么久，电梯终于“叮”的一声停了下来。
门再次滑开，眼前的景象让我直接傻眼了。
这……这他妈也太夸张了吧？
一个巨大得不像话的地下空间展现在眼前，比我之前见过的任何仓库、厂房都要大得多。
各种各样奇形怪状的仪器设备塞满了整个空间，密密麻麻，数都数不清，上面闪烁着五颜六色的指示灯，发出各种频率的嗡鸣声。
空气里的化学药剂味儿比上面浓烈十倍，熏得我眼泪都快出来了。
“这里……到底是什么地方？”
我声音有点发干，艰难地咽了口唾沫。
“实验室。”
影子回答，语气平淡得好像在说“这是我家客厅”。
“你的实验室？”我音调都变了，“你……你到底是什么人？造高达的吗？”
这家伙，藏得也太深了吧！脑子里瞬间闪过无数科幻电影的片段，什么秘密基地，疯狂科学家……
影子没理会我的胡思乱想，径直朝着空间中心走去。
我也顾不上琢磨他的身份了，赶紧跟上。
“能量源呢？在哪儿？”现在这才是最重要的。
影子走到一个格外巨大的金属装置前停下。
这装置结构复杂，布满了线路和管道，中心位置悬浮着一个……水晶球？
大概有篮球那么大，通体透明，内部仿佛有流动的光华在闪烁，散发着一种让人心悸的能量波动。
“就在这里。”他指着那个水晶球。
我凑近了些，盯着那个球。
它发出的光芒很柔和，但又感觉蕴含着难以想象的力量。
这就是能救我的东西？
“怎么弄到手？”我问，有点迫不及待。
“很简单，”影子说，嘴角似乎勾了一下，又好像没有，“打破它。”
“啊？”我愣了一下，“打破它？就这么……一拳？”这也太简单粗暴了吧？我还以为得输密码、对口令、跳段激光舞什么的。
“你确定？”我再次确认，“直接打碎？这玩意儿……不会炸吧？或者有什么辐射之类的？”
“当然有危险。能量爆发的反冲，足够把你蒸发掉。但比起你彻底失控，变成只知道撕碎一切的怪物，这点危险又算得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