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声音里满是愤怒和不可置信。
林荨急忙起身，挡在顾清漪面前，沉声道：“老夫人，我亲眼所见，是朱轻妩来推顾妹妹。顾妹妹动都未动，如何害得朱轻妩？并且，事情尚未查明，还请冷静。顾妹妹绝非狠毒之人。”
叶念希啧啧了两声：“这不就是嫁祸的戏码吗？为了害顾夫人，不惜用自己孩子的命当赌注，真是狠人啊！”
四周突然一片安静，个个神色复杂地看看叶念希，又看向神色依旧镇定自若的顾清漪。
比起林荨的话，她们突然就觉得单王妃说的似乎十分有道理。
朱轻妩的呻吟声更加凄厉，她蜷缩在地上，泪水混着冷汗滑落：“我的孩子……救救我的孩子……”
府医匆匆赶到，义信侯夫人秦氏也跑了过来。看到自家女儿这副模样儿，整个人晃了晃，连忙蹲下去安抚朱轻妩。
片刻后，府医神色凝重地摇头：“这位娘子肚子里的孩子保不住了，要尽快拿出来才好！”
此言一出，满堂哗然。秦氏身形一晃，险些晕倒。
秦老夫人更是脸色难看到极点。
“娘，外祖母，你们一定要为妩儿做主。顾清漪早就看不惯我了。自从我怀上世子的孩子，她便对我看不顺眼，总是找我麻烦。如今趁机除掉我的孩子，就是不想让我先她一步生下侯府的长孙。呜呜呜……”
朱轻妩的指控如同一把利刃，直指顾清漪。众人的目光纷纷再次投向顾清漪，有怀疑，有探究，也有幸灾乐祸。
顾清漪神色未变，只是淡淡地扫了一眼朱轻妩，声音清冷：“朱姨娘这么能颠倒黑白，诬陷于我，不妨请宫里的御医过来查验，看看你腹中胎儿究竟因何而失。”
秦氏闻言，眼中闪过一丝犹豫，但很快被愤怒取代：“顾清漪，你休要狡辩！大家都看到是你推了妩儿，你还想推卸责任？你就是见不得我那外甥对妩儿好，让妩儿先你一步怀上孩子。你就处处针对妩儿，一心想要弄死妩儿肚子里的孩子！”
秦老夫人拄着拐杖，重重地敲了敲地面，厉声道：“此事必须彻查！不管是谁在老身寿辰这日生事，秦府绝对不会绕过她。”
她说完，视线在朱轻妩和秦氏身上扫了一眼。那一眼如寒潭深水，暗藏锋芒。
朱轻妩身子一颤，攥着手帕的指节发白。而秦氏却挺直了脊背，眼底闪过一丝得意。
她是秦家人，就算最后查出是妩儿的错，也不会怎么样。到时候，秦家一致对外，就把罪名扣在顾清漪头上。让顾清漪从此再也翻不了身。
这时男席那边走过来几个人。
秦方孝和秦学仕以及顾大郎和沈知砚一行人快速走过来。
“祖母，发生了什么事？”
秦方孝和秦学仕来到秦老夫人身边，眼神却投向倒在秦氏怀里的朱轻妩身上。
顾大郎担忧地看着顾清漪。瞥了一眼四周，眼底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冷意。
顾清漪朝顾大郎摇了摇头。暗示他不要轻举妄动。
沈知砚虽极其隐忍，但目光还是忍不住不时偷看顾清漪。而他的表现，让坐在隔壁桌的陈露莹捏紧了手中的茶盏，指节因用力而泛白。她死死盯着沈知砚的侧脸，眼中闪过一丝阴鸷。
“两位大侄子，姑姑求你们，一定要为妩儿做主啊！”
秦氏愤怒地指着顾清漪：“她，顾氏。容不下妩儿，害死了妩儿肚子里的孩子。”
“姑姑是不是误会了什么！”
秦学仕目光沉冷：“祖母，事实的真相到底是什么？”
秦老夫人暗叹一声：“等太医过来了再说！”
“秦祖母，要我说啊，还等什么太医。刚刚妩儿妹妹摔倒大家都有目共睹，就是顾氏推的。”
晋阳郡主指着其他席位上的一位妇人：“你那个角度，肯定目睹了整个过程。你来说说，你看到了什么？”
那位妇人没想到自己会突然被晋阳郡主选中，战战兢兢地起身，蠕动了一下唇瓣，双眼在顾清漪和晋阳郡主之间来回看了几次后，垂下头小声说：“是，是顾夫人推的……”
“对，我也看到是顾夫人推的。”
“还有我，我也亲眼看到是顾夫人推的朱小姐。”
越来越多的女宾，指认顾清漪。
朱轻妩眼底闪过一抹得意和恶毒。
她没想到晋阳郡主会突然帮她。这样的机会可不多，这次她一定要让顾清漪永远翻不了身。
顾清漪扫了一眼这些捧高踩低，见风使舵，指认她的人，嘴角勾起一抹浅浅的笑意。
晋阳郡主心头涌起一丝不安。她冷哼一声，尖声道：“顾清漪，人证俱在，你还有何话说？”
“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顾清漪莲步轻移，不慌不忙地行了一礼道：“郡主，在场众人皆言是我推了朱姨娘。可却无一人能说出个所以然来。究竟我是何时，因何缘故推她，又用了几分力，这些关键之处，竟无一人能详述。如此仓促的指认，岂不是荒谬？”
众人相互对视一眼，彼此哑口无言。
顾清漪见此，矛头一转，看向秦氏：“舅母说我是因为嫉妒朱姨娘先怀了侯府长孙，才害她对吗？”
秦氏愤怒地点头：“难道不是吗？你嫁给震儿比妩儿还要早，可你肚子到现在都没动静。妾室比你这个主母还要先怀孕，你甘心侯府长孙不是从你肚子里爬出来的？”
顾清漪点头，讥诮地看向朱轻妩：“朱姨娘也是这么认为的吗？”
朱轻妩歇斯底里地尖叫：“难道不是吗？你就是嫉妒我先你一步怀上孩子。”
顾清漪突然哈哈大笑起来，笑容里全是嘲讽：“既然你非要作死，那我就成全你好了。”
“你什么意思？”
朱轻妩心底莫名的一慌。可很快她又镇定下来。
现在这么多人给她作证，还有晋阳郡主给她撑腰。顾清漪就算说破了天，也没人相信，也改变不了她被厌弃的结局。
“你确定你怀的孩子是世子的？我要去害一个根本见不得光的野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