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有所感似的，面前石门再次打开。
凌烁回望向她，刚想告诉她人在里面，就见眼前之人完全换了副模样。
微微讶异后便瞬间失笑，她的孙女皮相又岂会差？
只不过瞧着他不顺眼，来时不愿真面目示人罢了。
思量间，见赵九笙忽然后退半步，里面飞快窜出一道人影，迎面而来的人影还伴随着浓浓的血腥气。
“是我。”赵九笙望着那道人影，轻声道。
出声时，司晏礼的手堪堪停住。
四目相对，司晏礼的右眼赤红，面容狰狞似恶鬼，看着赵九笙的眼神还未从杀意中完全抽离。
“司晏礼。”看着司晏礼的眼睛，赵九笙又唤了一声。
司晏礼的眼珠转了转，左眼眨了下，神情渐渐松缓下来。
“殿下。”他轻唤，声音沉沉，眼神刚毅不屈，好似在说，他这些天什么也没有说。
赵九笙反手转身就给了凌烁一耳光，那一巴掌没有收力，凌烁被打的头晕目眩，耳朵里都发出嗡鸣声。
他没想到赵九笙会突然对他动手，更没想到赵九笙一巴掌力气会有这么大。
擦掉嘴角溢出的血，里面的牙他都掉了几颗在口腔里，混着鲜血他一口吐了出来。
“我没有想要杀他。”这是他唯一想到，目前能让眼前这个丫头感到愤怒的原因。
“抛开眼前来看，我没有害他性命动机。”
赵九笙朝后微微侧身，“抛开看事实，他因此受罪，凌烁，在我眼里，你们本就是罪人。”
一句罪人让凌烁定在原地没再开口。
赵九笙转身往外走，司晏礼跟在她身后，从袖中取出一支瓷瓶，倒出一粒药服下，不过须臾，瞳色便恢复正常。
“殿下，我无能。”
赵九笙语气淡淡，脚步未停，“别怪罪自己，自入宫之后，凌烁就调查我了，他在等。”
一路出去畅通无阻，赵九笙心知是凌烁的安排，前面也不会有什么陷阱。
司晏礼嗫嚅道：“我失败了，还连累您亲自走一趟，我……。”
赵九笙淡淡一笑，“这不是什么任务，我也不曾希望你能从皇陵里得到什么线索。”
他跟在赵九笙身后，不紧不慢的走着。
赵九笙眼神凉薄的走在前面，出去时，外面没有守卫，人也早被他们调离。
直到回了蓑衣巷，一路上两人都没再说话。
开门时，赵九笙停顿了片刻望向他，“这几日辛苦，我去烧水，你泡一泡。”
司晏礼眼底露出一丝讶异，随即拒绝道：“我自己烧水便好，怎能劳烦您去。”
赵九笙睨着他的眼睛，嘴角牵起一丝笑意，“好。”
屋内素影姐妹二人听到动静出来，都是一副喜出望外的神色。
司晏礼看了姐妹二人一眼，又看向赵九笙，道了声他去烧水，便匆匆去往灶房。
经过素影姐妹二人身边时，微微侧身点了下头，并未言语。
“姑娘。”
赵九笙微笑望着她们，“感觉怎么样？”
素影笑道：“多谢姑娘关心，身子大好了。”
赵九笙点点头，“进屋我给你瞧瞧脉。”
素影坐下，赵九笙给她把脉，素衣紧张的瞧着，大气都不敢出。
看过后，赵九笙轻笑道：“我再重新给你配点药，你继续服用。”
素影心中欢喜，她自己也感觉身子好多了，“近日我做卤水豆腐也有几分上得台面，姑娘晚上可想要用些，我做来给你吃。”
赵九笙想了想，道：“午饭时做得出来吗？”
素影一愣，随即点头，“能的。”
赵九笙微微笑着，“那辛苦你做来午饭吃吧。”
素影忙点头，“好，我这就去准备。”
素衣也道：“我去搭把手。”
赵九笙看着两人出去后才敛了笑意，出门去了司晏礼房间。
半盏茶时间又出来回了自己房间，关上门时，刚好看到窗外司晏礼搬着浴桶进屋。
午膳时，四人一桌，素影，素衣拘谨的看了一眼司晏礼，拿起碗筷吃的小心。
赵九笙舀了一勺豆花，入口即化，软糯绵香，葱花芝麻满口爆香，混杂着刚研磨好的辣椒粉末，唇齿留香。
素影期待的望着赵九笙，赵九笙回之一笑，“味道很不错，上面放的这些，也是因人酌情添加的吗？”
素影点头，“豆花做好之后，可以根据客人口味来加这些东西，我记得您喜欢这些，所以都给您加了。”
司晏礼默默看着，见赵九笙吃的香，也浅尝一口，缓缓道：“确实不错。”
素影诧异的看了司晏礼一眼，确认这句话是对她说的，才道：“多谢公子称赞。”
赵九笙却是没有瞧司晏礼一眼，默默吃着，素影跟素衣面面相觑，不知发生了什么。
饭后，素衣麻利的收拾碗筷去了，赵九笙把素影留了下来，将人叫到了自己房间。
“你已大好，素衣也是个聪明的女孩，我给你配了些药，你一直服用下去，外用内服，不可间断。”
“之前教你的亦是如此，素衣我赠她一本医书，里面有我写的批注，叮嘱她每日多翻翻医书，对她会有帮助。”
素影喉咙涩涩的，这就要分别了吗？
可也没有留下的理由。
自己没法回报她，且她也不需要浆洗做饭之人，那个司晏礼都做的极好。
素影隐忍着泪水，沉沉点头，“都听姑娘的。”
赵九笙取出包袱，里面有她放的铜板碎银，银票。
“我给你们易容伪装，待有了落脚处再洗净脸，你们不会武功，在外总是要艰难些，蒙着脸反而引人注意。”
“包袱里有迷药，解药，伤药，若遇到坏人撒出迷药能脱身，若是自己误吸，也有解药。”
赵九笙把包袱里的东西一一细说，“虽不想让你们易容成男子，可这世间，总归是男子行走江湖要好走一些，女子出行，无论是人，还是身上钱财都会被人惦记，你们珍重。”
素影扑通跪下，一直都是她自力更生，自保，保护素衣，何时被人这么贴心安排过？
她无以为报，恨不能当牛做马，为她差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