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你爸跟你说的吧？”
姜国川平复了心情，瞄了一眼简华远。
他从未在孩子们面前提起那位老战友的身份，还是小柔结婚时，闫学易托人送了一份贺礼，老伴无意间说漏了嘴，孩子们才知道。
“姜伯，我也不是很了解，如果您那边有更合适的人选，都听您的。”
“或者不走军中的路子，走警局那边，只要能保证沐沐的安全，并且资料顺利上交，都可以。”
简华远当时想起这位闫师长，是因为他只知道这一位，万一老爷子这边有更合适的，自然是听他的。
姜国川率先排除掉警局的路子，警局这边要层层上报，涉及人员太广，知道的人多了，对沐沐来说不是好事。
老战友这边，除了闫学易，倒还真有另一个人选，郭向明，衔级上还比老闫高一级，正师。
两人都是大院子弟，后期发展稍有不同，一个往京都发展，一个被派到在苏省。
要论人脉，在京都扎根多年的郭向明自然比闫学易更胜一筹，但单论个人品质，姜国川则更倾向于闫学易。
姜国川闭着眼睛，在心里做着权衡。
和他这个没背景的泥腿子不一样，这两人背后都有家族，后代子孙皆有从军从政者，不论沐沐这事从谁嘴中上报，作为知情人，后代的路都能走得更加通畅些。
“外公，你想啥呢？说出来我们也参考参考嘛。”
“三个臭皮匠，好歹能顶个诸葛亮哇。”
见姜国川半天不说话，简沐涵忍不住催了催。
谁是臭皮匠啊？
姜国川只觉得闹心！
从前乖巧的小姑娘，如今怎么越长越不对劲，这说话和做派，诡异的有点熟悉。
“……”
“除了闫学易，确实还有一个人选……”
他将二人的具体情况介绍了一遍。
“老闫的情况，我还是比较了解的，毕竟这么多年，都在一个省，退休后，也见过几面。”
“老郭……隔得太远，联系少，有些消息也是道听途说，但也大差不差。”
“所以，外公你纠结的点在于，闫副师长久离京都，人脉没有郭师长广？”
“还有卖谁一个好的问题？”
简沐涵欲言又止，还是没忍住吐槽道：
“外公，你这真是九品芝麻官做久了，染上了官场上的恶习！”
“谁家后辈的路好不好走跟你有啥关系？”
“既不是你女婿，又不是你外孙女婿的。”
“老姜同志，请把注意力放在你的亲亲外孙女身上，我才是重点好吧！”
这话说的，让其余俩人都黑了脸。
老姜是因为受到了直接攻击，老简则是因为闺女那句外孙女婿。
小姑娘家家的，也不害臊！
“不过，我听下来，两家都算军人世家，后代不论从军从政还是从商，依托的都是国家，算根正苗红，思想上一定没问题，反正不会出现卖国贼。”
简沐涵支着下巴，
国家好，他们家族才能好，但凡是个聪明人，都不会做出损国不利己的选择。
那就简单了呀。
“外公，要我说，你真是考虑太多，这还用说吗？一定是找闫副师长啊。”
“首先，他人在苏省绸市，离我们这里近，方便咱们当面交流。”
因为病毒，京都实施外来人员都要隔离的政策，而同省内，则没有这个苦恼。
这种事，在电话里一两句话说不清，想必那位郭师长也不会因为听起来就天方夜谭的事违反政策。
“其次，从外公你的态度中，能看出你明显与闫副师长关系更好，这么离奇的事，自然是更加关系更铁的人才会相信。”
“至于人脉的问题，根本不是我们需要担心的，就像外公刚刚说的，不论是谁得到这个消息，都对家族有利，他们还能不使劲把消息往上传？”
传给谁，传几道，这是他们需要斟酌的事，真以为这事是好干的？
干好了自然有益，干不好，说不定还会被追责。
这是当时在菊花厅三位大佬同她分析的，
她们一家需要做的，就是评判出她们想要托付的人，是否没有问题。
自身与家庭要素，都是评判的关键。
简沐涵夸夸一顿分析，把姜国川和简华远都震住了，
“当然，郭师长的存在，是好事。”
原本陈先溢给她做了几个方案，其中一个就是万一真的那么寸，碰上了间谍，那么就利用外公曾经是所长的关系，把警局拉进来，
不管用什么方式，只要能顺利传达给上层，其余乱子，国家一定都能摆平。
现在，又多了一位郭师长。
几方保障啊！
三人细化了一下后续方案，最终决定，由简沐涵与姜国川去绸市拜会闫副师长，简华远则在宜江时等消息，
简沐涵在社交软件上设定定时发送的消息，若是没有取消，正常发送出来，就说明她失去了一定的行动力，
那简华远就第一时间联系警局与那位郭师长，甚至是利用网络，聚集群众力量，第一时间将事情搞大。
“咱们这么做，倒是真像把闫副师长当坏人了。”
筹划的时候，简沐涵最积极，但这会儿结束了，她倒是挠着脑袋，有些不好意思。
无论是在现代社会，还是在另一个时空，她都被保护得很好，即使知道五十万可能就在身边，间谍、求媚者或许隐藏在队伍之中，
可没有切实经历过，她总是会以最大的善意去想象他人，平白无故的把人当阶级敌人对待，
咳，怪不得劲儿的。
“防人之心不可无，在绝对的利益面前，人性是最难测的。”
姜国川摇了摇头，为了一点利益，夫妻离心、兄弟阋墙的例子数不胜数，在当公安的这些年当中，他也没少见杀枕边人骗保、因为分赃不均而对亲兄弟下毒手的案件，
队伍之中，贪赃枉法者也不在少数，有些老兄弟，正直了一辈子，临了却还是会因为那些个不肖子孙，犯下不可挽回的错误。
人啊，都会有私心，端看天平两端，孰轻孰重罢了。
“不提这个了，好孙女，你给外公说说，伟人好吗？安执政身体什么样？”
“还有其他几位执政，你都见过吗？”
“对比咱们的历史，那边战场上有啥变化？”
一连串的问题从姜国川嘴里冒了出来，
真是祖坟冒青烟了，这小丫头啥运气，能和伟人与安执政对上话！
他心里滴溜溜冒着酸水，
咋不让他去呢？！
他也才七十出头，提得动枪，能去和洋鬼子干上几个回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