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点倒是跟洛凌星很像。
纯然又天真。
卫舒不自觉勾起了唇角。
罗星见状，神情不自在道：“您笑什么？”
早已没有之前的恭敬。
卫舒看他还有点小傲娇，不由道：“没什么，就是没想到魔王之子似你这般。”
罗星脱口还嘴：“我也没想到，三界第一人似你这般？”
卫舒眨眨眼：“我怎么了？”
“像……个小丫头。”
卫舒一个‘我’字的口型都出来了，但她低头看了看自己，又泄了。
行吧，她现在外表只有300岁，确实看着像个小丫头片子。
罗星说完后悔，但他自己也说不上来，明明是第一次见面，但他觉得跟卫舒就像认识了很久一样。
他们魔族天生有对未来的感应，难道未来他会跟眼前的女人又颇深的纠葛？
他偷偷瞧卫舒的方向，就见卫舒已然化作光影分离。
“后会有期，魔王小殿下。”
空气中留下一句。
罗星有些不服，怎么就小了呢？他哪儿小？
可一想到三界传说中的人，卫氏先祖也不知道活了多少万年了，这么一想，他又释然了。
可他总觉得刚刚的女人并没有历经万载看破人世的沧桑感。
明明就是个小姑娘，却身居高位，那般厉害。
真是一个不可思议的人。
.
卫舒回去找姜抑时。
果然看到他身边正多了位女子助力。
从白天到晚上，姜抑一直不断击退着影魔用影子化形的魔兵。
这无疑是场消耗战，饶是他也有了轻微的疲乏之态。
而他身边洛凝珺已是体力即将见底，支撑不住。
卫舒当即不再耽误，祭出神剑重归。
就见重归的神剑金像如一柄巨型金色光剑插进一波波涌上姜抑和洛凝珺的魔兵之中。
强悍的剑气顺带削去了影魔一条臂膀。
啊——
影魔捂住肩头惨叫一声，当认出是神剑重归：“不好！是卫重归！”
据说谁要见到卫重归，就活不了。
他当即毫不犹豫地逃走，留着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姜抑平静的目光陡然生光，他仰头看着卫舒负手降临，睥睨众生的姿态。
“大人。”几步上前。
“没事吧？”
姜抑摇摇头。
卫舒见他也不像有事的样子。
毕竟他可是好端端活到了万年后，这也是她放心将留在这里的理由。
似是察觉到旁边的视线，卫舒扭头望去，正好与洛凝珺来了个四目相对。
第一次见到本尊，卫舒有些小小激动。
看清面前女子的花容月貌，想起她后面的遭遇，卫舒生出一瞬的冲动。
她想把一切告诉她。
可在这时，洛凝珺称她还有事要先告辞。
卫舒知道再过一会儿，丹枫就要来找洛凝珺了。
她忍不住喊住她：“等等。”
洛凝珺诧异转头，神色困惑中带着一些敬畏。
卫舒知道她清楚自己是谁，也不戳破，只道：“多为自己考虑吧，自私些无碍。”
洛凝珺愣了愣，也不知是听懂了还是没听懂，点点头，朝卫舒鞠了一个躬便离开了。
卫舒冲姜抑：“走吧。”
两个人化作光影离开。
路上，姜抑忍不住问：“大人认识那位洛女君？”
听他把人家姓氏都报出来了，卫舒不由道：“你认识她？”
姜抑轻轻颔首：“她算是流芳长老那一支，百年前有幸去过婚前，见过一次。”
卫舒：“就见过一次，你记人家记到现在？”
姜抑：“……”
卫舒：“我是说，你记性好。”
姜抑没立刻应，顿了顿说道：“她跟大人……有些像……”
卫舒：“哪里像？”
姜抑：“我也说不好，就是感觉，也不是特别像，就有一点像。”
卫舒：“呵，你在说顺口溜？”
姜抑：“……”
两个人再无话。
回到无烬天宫。
卫舒让姜抑先回重天宫。
自从她闭关，姜抑已经搬进重天宫住了百年。
她去了焕金城寻玉禛，想借他的千面宝镜一用。
这样就能最快找出当年欺骗又杀害魔王之人。
玉禛见到她来，很意外。
他喝了点酒，人似乎也变得大胆起来。
闪现到卫舒身边，用手抚向她的脸颊：“还是醉了好，醉了，就能看见你了。”
当顺利摸到卫舒的脸，他又笑着说：“还能碰到……真好。”
卫舒却推开他的手，力道不大。
“是我。”
她淡淡一句，让玉禛彻底醒了，他难以置信，又带着敬畏地忙行礼。
卫舒：“免了，今日来找你，是有事相求。”
玉禛微诧。
后来在卫舒的描述中，玉禛知道了事情的经过。
他有些为难道：“千面宝镜的确有再现当年光景的能力，可没有东西，凭空无法实现。”
卫舒摊掌，一枚紫黑色的水晶悬浮在她掌上：“这是魔王死后的魔石。”
“罗星竟将这么重要的证物给了您？”
卫舒颔首：“所以我觉得，他应该没有说谎。既然是阴谋，需得尽快找出幕后之人，平息战事。”
玉禛重重点了下头，接着祭出千面宝镜。
只见千面宝镜将光打在魔石上，不一会儿当年的发生经过出现在了宝镜之上。
原来罗星说的都是真的。
魔族乃天外来客，他们只是想寻一方栖息之地繁衍。
他们经过打听，得知了一个人。
魔王罗今亲赴约定之地，不想被对方摆了一道。
罗今身死。
魔族爆发战事，破坏三界太平！
卫舒和玉禛静静地看到最后，就见那始作俑者的脸竟是张熟面孔。
玉禛望向卫舒。
卫舒目色沉沉：“够了。”
玉禛一挥手，将千面宝镜收回。
卫舒：“此事先别声张，我会找本人问清楚。”
“玉禛，尊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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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老院。
大长老正从议事殿杵着拐杖回到寝殿。
仙侍从他手中接过了拐杖，放到一边的架子上。
这时一道风吹进了殿中。
大长老顿了顿，不动声色地屏退所有人。
待人都出去后，他转身望向玉座上之人。
“先祖大人。”恭敬一礼。
卫舒：“知道我为何来找你吗？”
大长老：“不知。”
卫舒：“呵，好一个不知。”她话尾稍微大了点声儿。
砰砰砰！
殿中摆件，应声炸裂。
大长老垂下老目，岿然不动地立在原处。
任碎片划破身上衣物和发肤。
卫舒笑睇他：“不愧是大长老，遇事稳如泰山。”一挥手，她将方才千面宝镜的景象展示在大长老面前。
大长老睁开老眼看到后，丝毫不见愧色。
搞得卫舒都想给他鼓掌了。
“证据都摆在眼前，还能那么淡定，真不愧是十二长老之首。”
“大长老，你还有何话可说？”
大长老挥走那些画面，从容道：“事情是我干的，但我有要这么干的理由。”
卫舒：“说。”
“先祖大人可知，魔族那些天外来客，为何会来到我们的世界？”
卫舒顿了顿：“说下去。”
大长老：“他们一定告诉您，那是因为他们的家园没了。”
卫舒没说话。
大长老：“我一开始也同先祖大人一样，想接纳这个友好的种族，可后来我发现，魔族栖息的地方，草木会变得没有生机，动物和植物会受到影响，他们的出现会导致三界失衡。”
卫舒：“所以你才用了卑鄙的手段，除掉了魔王。”
大长老：“是，我发现他们的力量来源是魔眼，而魔王是唯一能使用魔眼之力的人。我杀了他，我不后悔。先祖大人若觉得是我给家族、给仙修界蒙羞，我也绝无怨言，任凭惩处，可我绝不后悔！”
回到重天宫的时候，姜抑依旧守在殿门外。
看到她化作光影的回来，他立即三步并作两步上前。
“大人……”走近后发现卫舒的脸色很不好，他又担忧地喊了一声：“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