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舒冲其弯眸挥爪：“嘿嘿，姜抑~”
画面一转。
姜抑素手放下一碟晶莹剔透的水灵果，推至卫舒手边。
“夜快深了，食用一些水灵果有助睡眠。”
卫舒有求于人，自然态度和气，人家说吃，她赶紧拿起一个塞嘴里：“你还跟以前一样，细致体贴。”
姜抑冷俊的脸上跃起一层淡淡的欣喜，半脸低垂，并未出声。
良久——安静。
卫舒再不开口，整个房子里就跟没人儿了一样，空旷又冷寂。
卫舒抱臂打了个寒颤，坐不住了。
“姜抑。”
“我在。”
“其实……有件事我想麻烦你。”
“嗯。”
卫舒不再耽搁，直接从乾坤中取出了卷轴。
“这个，你看看能不能打开？”
她将托着卷轴的手掌抬了抬，卷轴被灵力托向了姜抑。
姜抑接住，拿在手里便来回看了看：“能是能，不过需要些时间。”
“要多久？”
姜抑扭头，用平静的目光，看了看窗外，“大概……”他转回头，异常笃定的语气，“我尽量在天亮前解开。”
卫舒：“连你都要那么久，这卷轴果然不一般。”
姜抑没再说话，卫舒见他已经低头开始忙起来，也不敢打扰他。
她安静得凑过去，看姜抑如何解卷轴上的机关，然后看着看着就犯困了。
因为除了一些机械卯榫的原理，卷轴上还附着了一些非常古老的禁制。
这些都不是卫舒感兴趣的，她自小到大，只对剑术比较在行，就跟天生就该做那逍遥的剑仙，再配上一壶好酒，往那云上一趟，不要太快活。
这种无聊的机关禁制还是交给其他人好了。
也不知是不是她体内灵力不稳的缘故，没一会儿她就趴在桌上睡着了。
她没看到姜抑对她睡颜的深情凝视。
也没看到姜抑从乾坤中拿出了一件水蓝色的新衣给她披上。
面前解到一部分的卷轴，被时间术凝在空中，姜抑却不再像方才那本投入和热衷。
仿佛整个身心都被身旁的卫舒吸引了去。
他唇线紧了紧，倾身吻了卫舒的额头，再低低说了句：“好梦。”
.
晨光熹微。
雅致殿室内，蓝白的垂帘轻轻晃动。
偶有一缕调皮的风，撩起卫舒的发梢，骚弄着她的脸颊。
可她只是抓了抓，翻个身又睡了。
蓦地，耳边被一声近息包裹：“师娘，该起身了。”
听着熟悉的台词，还有话音。
卫舒直接一个搂，加一个长腿夹，眼都没睁。
“姜抑别闹，再睡会儿。”她习惯性往对方怀里贴了贴，“昨晚把我累着了，让我再歇会儿……一会儿就满足你……”
说完，她就觉得哪里不太对。
“呵。”
直到一声轻笑，她彻底清醒。
猛一睁眼，她人在床上，姜抑在她怀里，腿还在架上人家身上。
“我这……怎么上来的？”她一面说，一面将手和腿从对方身上撤回。
谁料姜抑一只手按回她的手臂，一只手按回她的腿，向来清冷的声音里染上促狭：
“这就要问师娘了。”
他盯着卫舒的脸。
后者：“不是，你抓着我干嘛？”
“怕师娘赖账。”
“赖账？”卫舒一下紧张起来，“不是，我对你做了什么？赖什么账？”
“师娘方才说，一会儿就会满足弟子，弟子要是松手，师娘肯定就会赖账了。”
“！！姜抑，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嗯。”
卫舒脑瓜子嗡嗡：“你该不会是想让我对你那啥吧？”
“弟子想。”姜抑一脸认真。
卫舒赶忙挣开他……却被他抓着臂膀，拉到身上。
卫舒看着身下之人，他的五官如同冰雕一样立体又冷峻。
她能清楚看到他根根分明的睫毛，还有眼瞳中蕴含冰霜之力的幽蓝。
那是象征他冰龙真血的特征。
她很清楚，姜抑绝不会轻易向外人展示他的真血。
因为这会为他引来不必要的麻烦。
她曾听上一世的姜抑讲过，当年玄金门被灭门，就是因为他无意中在外展示了自己的冰龙真血。
后来他的父亲濒死之际，为了保住姜抑身上的秘密，保住姜抑的命，最后关头拼着身死道消也要将那些知道这个秘密的人带着一起同归于尽。
也就是上一世被她所骗，她才有幸知道。
她也以自己拥有女娲真血，连带双亲被杀的真相，换来姜抑的同情，趁机将他拿下。
所以她不相信，姜抑会在这一世那么轻易地信任她。
除非——
“姜抑，你该不会……”
姜抑一下点住她的唇：“时辰快到了，这个问题，等你下次回来，我必给你答案。”
“……”这跟承认有什么区别？
不过卫舒还是想听他亲口承认。
而且他那么淡定，难道说他也发现她是重生的了？
蓦地，姜抑松了手。
卫舒赶紧从他身上下来，下了床后，她心跳如雷，背着他的问：“卷轴呢，打开了吗？”
“嗯。”
姜抑闪现到桌边，将里面的东西递给卫舒。
“这是从里面取出来的，弟子未翻动过。”
卫舒接过，拧眉道：“一本册子？”
姜抑：“嗯，还有这个，我觉得你应该有用，已经复原了原有的机关和禁制，现在里面是空的。”
卫舒眉目舒展：“太好了。”这样一来，把这个交给业无渊，他也不会怀疑到我。
她将两样东西收回乾坤，却发现里面多了好些不是她的东西：“这些事？”
姜抑淡淡道：“虽说只离开几日，但弟子依旧备了些东西以防万一，希望师娘能用上。”
“……”
卫舒细数——
又是衣服……还怪好看的。
灵力丸？这个不错，嚯，有十颗呢！
糕点……二十盒？还有被褥、床、躺椅……这家伙当我出远门不回来了吗？
姜抑：“师娘可还有缺的？”
“没了没了，”卫舒嘟囔，“再带，不如把你带上得了。”
姜抑小小的上前一步，俊脸清冷未变，卫舒却瞧出了他在激动，就好像他就等着她开口把他带上。
卫舒自然装没看懂的样子：“行了，我先走了。”
“是。”姜抑明明神色未变，卫舒却从他脸上读懂了失落。
卫舒生出些小不忍，因为上一世的话，她一定会抱着对方狠狠亲几口，可现在她不能这么做。
为了让对方不那么失落，她也不那么难受，她忍痛留下了一些仙果干在桌上。
“省着点吃，我也没剩多少了。”
说完化作光影离开。
姜抑看着她消失在目及之外，才将视线落回桌上缤纷粒粒的果干上，浅浅莞尔。
.
卫舒没回望舒殿，直接去了山门传送阵。
这个时辰，洛凌星他们肯定已经在那儿了。
果然，待她过去，就见秦天和洛凌星已经等在那儿。
而洛凌星没了之前的稚气，举止得宜地上前，朝她一礼。
“凌星，见过望舒女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