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非觉得他们已经没有聊的必要。
他是真心想让程序得到沈佳，就算只是短暂的感情，也能让他从这段婚姻里脱身。
但是顾非觉得他不是真心的，那他们还有什么聊的必要？
顾非打算离开，却接到了助理的电话。
“顾先生，网上有人曝光您帮刘婉小姐做设计的事情，这件事闹得很大，刘婉小姐的学校打算要彻查，媒体那边断定您真的做了这样的事情，舆论在往对您不好的方向发展。”
“杨教授要您赶紧会工作室处理。”
顾非看向程序。
知道他为刘莹做匿名设计的人不多，其中最有动机的是程序。
他觉得这件事是程序做的。
程序得意的笑意也证明了他的猜想是对的。
“为什么要这样做？”
舆论已经形成，如今最容易也是最高效的办法就是让程序闭嘴。
程序说：“我一直在给你机会，如果你能识相离开佳姐，我不会对你做什么。”
顾非气笑了。
沈佳对他百般纠缠，程序却觉得是他在纠缠沈佳。
两个人都针对他。
他鄙夷的看着程序：“我以为你知道，她之所以不离婚和你结婚的原因是因为他不够爱你。”
沈佳对程序是有感情。
但以她现在对程序的感情，还不足以让她为了程序离婚。
程序被戳中了心事，猛然看向顾非。
他眼里的怒火越来越旺盛，但很快，怒火消失了，掩盖怒火的是得意。
“你说得没错，这些事情是我弄出来的。”
他点开相关热搜给顾非看：“但是顾非，你有没有想过，如果没有佳姐的支持，我根本不能让这件事保持这个热度。”
“你别忘了，这件事不只是你一个当事人，还有刘婉。”
是啊，以刘氏的能力，想要压下这件事的热度轻而易举。
但这件事仍旧挂在热搜，有一部分原因是因为很多学生厌恶这种乱象已久，也是因为沈佳紧咬着这件事不放。
这是两个企业在舆论战上的博弈。
沈佳是在报仇，也是在报复他有想离开的想法。
顾非摸了摸脖子，上面什么都没有，可是顾非总觉得有一层无形的锁链锁着他，让他喘不上气。
他放下手，赶往工作室。
刚和老师聊半个小时，助理就进来说：“现在舆论冲着顾先生而来，很少有人提起刘婉小姐了。”
与此同时，顾非接到刘倩的电话。
“顾非，我爸已经和沈佳达成协议，打算把一切事情都推到你身上。我和他吵了一架，没赢。”
刘倩语气很焦急，很崩溃：“你打算怎么办？”
刘父的反应他是能理解的，作为父亲，不能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女儿陷入这样的舆论当中。
作为公司的领导者，不能出现一丝一毫危害公司利益的事情。
他也很迷茫：“我能怎么办呢？”
刘倩心情低落下去：“我们一起想办法，不能让这件事毁了你，你才刚站起来。”
顾非刚回到设计界，展露头角，前途一片光明。
不仅是她，很多人都不希望顾非因为这件事而埋没。
他们都在努力为顾非想办法。
沈佳没有给他们想办法的机会，联合刘氏直指顾非。
铺天盖地的辱骂朝着顾非而来。
他从一个无名设计师到知名设计师只要一夜。
从知名设计师到过街老鼠也只需要一夜。
有不少人来取消商单，有不少人要顾非退款，并且补偿损失。
工作室忙得焦头烂额还要应付接连打来的记者电话，随口抱怨都能成为顾非不好相处的证明。
他的形象变得尖酸刻薄且冷漠。
网友攻击他还不够，还攻击他的身边人，亲人朋友甚至老师。
顾非知道，沈佳攻击杨辉的目的，和让刘氏和她一起针对他的目的是一样的，就是让他失去所有的靠山，陷入孤立无援的境地。
那样就会变成无根的浮萍，只能依靠着她了。
顾非唯一能想出的解决办法就是顺着沈佳的要求去做，这样才能让身边人少些痛苦。
他向杨辉提出想退出工作室。
杨辉很生气，当初知道顾非去做了匿名设计师，他都没有那么生气。
“顾非，你到底有没有把我当成老师？把工作室当成公司！”
“我当然把您当成老师，也把工作室当成公司。”
顾非红了眼眶：“正因如此，我才要离开。沈佳是因为我才对付你们的，我不想你们被我牵累。”
杨辉叹了口气，语气软下来。
“我们也不是第一次遇见这种情况，十几二十岁的你遇见这种事情都敢豁出去搏一搏，现在怎么当缩头乌龟了？”
顾非知道，杨辉是在说他成名的事情。
如今听来，像是上辈子的事情。
“攻击是最好的防守，这是你之前说过的话，还给你。”
杨辉离开会议室，顾非在里面呆坐了很久，直到接到顾颖的电话。
“哥，爸晕倒了！”
“什么？”
顾颖已经不是以前那个遇见事情只会哭着找哥哥的人了。
她简洁说明了事情的经过。
记者想要采访顾非，但是找不到顾非。工作室也在杨辉的要求下，拒接所有记者的来电。
他们竟然找上顾父，不顾他生病，强行采访。
顾父知道了顾非深陷风波，心中着急。
又听见记者对顾非的诋毁和很有诱导性的问题，气急攻心，病发晕倒。
顾非担心询问：“那爸现在怎么样了？”
“你放心，卓医生说没事。”
顾颖不仅清晰的说明了情况，还说了解决办法：“我已经报警了，警方会处理那几个记者，也请了安保公司，避免再次发生这种情况。”
“你放心，医院这边有我看着。”
比起顾父，她更担心顾非：“哥，你没事吧？”
出事到现在，无数人问过顾非这个问题，他都回答没事。
可是怎么会没事。
接连不断的坏消息砸向他，压着他喘不过气来。
顾颖等不到答案，故作轻松的说：“我的伤好得差不多了，近期就会回去工作。哥，要不然你别做设计师了。”
“回来治病吧，我会努力凑齐你们的医药费的。”
依照顾颖现在的能力，顾父一个人的医药费她都拿不出，更何况加上他的。
她的话让他彻底清醒。
不能再这样下去了，他不能让沈佳毁了他好不容易挣来的前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