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现在怎么样？饿不饿？渴不渴？身上还有哪里不舒服，要不要我联系医生？”
无数的问题接连而来，让顾非一时间不知道该回答哪一个。
他故作轻松一笑：“不饿，不渴，身上也没有特别不舒服的地方。”
“不过你怎么知道……”
话还没说完，顾非就想起来了。上次晕倒过后，他就把紧急联系人的电话改成了妹妹。
虽然医院打电话给沈佳，她也不会来，但万一呢？
“医生怎么说？”
顾颖眼尾有点红，她紧握着平板，学着顾非故作轻松一笑：“医生说你只是情绪过激导致的昏迷，好好修养，就能好转了。”
她这个表情顾非很熟悉。
曾经在顾母身上出现过，用来隐瞒顾父的病情。
“看来很不好了。”
顾颖想否认，顾非就说：“我身体什么样，我清楚，你不用隐瞒我。”
他看着陌生的病房结构，询问这是在哪里？
顾颖回复：“就是你曾经看病的医院，我想着路医生治疗过你，你在卓医生在的医院会撞上爸爸，就让救护车把你送来这里。”
“别说了，还不如不转。刚刚我下去买晚饭时，碰见沈佳的秘书了，她在打电话。”
“我路过听了一耳朵，说是程序喝酒进医院了。”
提起沈佳和程序，顾颖就咬牙切齿。
她还是不满沈佳之前把顾非尊严踩在脚下的行为。
“昨天我接到联系电话，赶往医院时，浏览器还给我推送了沈佳深夜密会程序的新闻。”
“那新闻底下有很多骂你的，我气不过，刚刚正帮你回怼呢！”
顾非早就已经习惯了沈佳和程序出绯闻新闻，他就被骂的事情。
偷图风波后，这一类的言论应该少了很多才对，怎么现在又开始了？
难道是程序又买水军了？
顾非只是想了想，没深究。
“不用回怼，这些人你越骂他们，他们越兴奋。他们就是靠蚕食你的负面情绪活着，别给他们供粮。”
顾颖觉得他说得有道理，但仔细想想，又觉得都是歪理。
“可是……”
顾非帮顾颖拉黑了相关的营销号：“没有可是，你帮我和工作室请几天假，我有事情要处理。”
顾父的血液被护士偷抽的事情还没完。
“你和医务处那边说一声，管床护士多抽了顾父三管血，是工作失误，要医院立刻处置，闹大点，我想让她停职。”
“哥，可能是失误，没必要闹得那么大吧。”
顾非坚持，顾颖觉察出不对；“你不是会抓这些错误的人，一定是发生了什么对吗？”
她眼睛里满是探究，顾非知道她很好奇，但他不能告诉她。
顾颖要是知道护士偷拿的那三管血，是送给沈氏集团没做研究的，她非得去找沈佳闹一场。
把事情闹大，危及沈氏集团，沈佳是不会放过她的。
沈佳那么宠爱程序，她都会因为沈氏集团封杀程序一段时间作为警告，更何况是顾颖。
“很多事情正在调查中，越少人知道越好。再说了，你现在主要的任务是安心养伤，工作室和刘氏派来的助理，我都不太满意。”
顾颖听出来了，顾非这是不打算告诉她的意思。
他打定主意不说，她怎么问都问不出来，从小就是这样。
她只能妥协；“我知道了，但是你要保证，遇见困难要和我说，别一个人冒险。”
她握住顾非冰凉消瘦的手：“我们是血脉相连的兄妹，遇见事情应该一起面对，两个人的力量总比一个人大。”
顾颖的手很小，很温暖。
他们紧握着双手，很像是小时候，过马路时，上学时，一起出去玩时。
只是那样的时光到了顾颖长大些，就没有了。
她逐渐不再需要他照顾，成长成一个可以照顾家庭的人了。
他死后，她应该能好好照顾家里。
顾非答应下来：“我知道了。”
病房门被敲响，顾颖去开门，看见钱姨露出灿烂的笑容：“哥，这就是昨天送你来医院的人。”
顾非点头，看见了钱姨拿着的保温壶，下意识看向身后。
没有沈佳的身影。
他松了一口气的同时，觉得有些失落。
顾颖察觉到两个人认识，疑惑道：“你们怎么认识？阿姨不是看见哥你晕倒热心救助你的阿姨吗？”
顾非这才想起来，顾颖似乎没见过钱姨。
就介绍了钱姨的身份。
顾颖越听眉头越是紧皱：“所以昨天，哥你是晕倒在那栋别墅里？你去那里做什么？”
顾非总不能实话告诉顾颖，想了想说：“去拿东西。”
他给钱姨使了个眼色。
钱姨连忙说：“对，先生来拿东西，突然晕倒在书房，当时我慌了神。”
钱姨大概是真的慌了神了，竟然和沈佳描述起当时的情景：“我一时间都想不到要打急救电话，一个劲的打太太的电话。”
顾颖点头：“人在情急的情况下是会做一些不太理智的行为，然后呢？沈佳接了吗？”
顾非想起昏迷之前的那段模糊的记忆。
在钱姨提起之前，他还以为那是他昏迷的时候的梦境，现在看来不是。
钱姨是真的打了很多遍沈佳的电话，她的沉默，也证明了电话并没有打通。
他心像是被划了一道，很疼。
他揉了揉心口处，看顾颖眯起眼睛，就连忙帮她解释：“沈佳很忙的，不会什么电话都接。”
他轻声说：“她不是故意的。”
这句话是在骗顾颖，也在骗自己。
他晕倒在沈佳离开不久，不管沈佳打算去哪里，都在路上。
她不会忙到电话都不接。
只是不想听见他的消息而已。
钱姨察觉到自己说错了话，笑着附和着：“对，太太不是故意的。”
顾颖察觉到顾非伤心，就说：“哥，别想这些。”
她为了转移话题，凑近保温壶闻了闻：“刚刚我就想问了，你带了什么来，怎么那么香？”
“是鸽子汤，加了一些滋补的药材。”
钱姨把汤放到顾非面前：“先生要好好吃饭，您又瘦了。”
顾非能感觉到钱姨的关心，他点点头。
“谢谢阿姨。”
钱姨离开之后，顾颖能感觉到顾非的情绪一直低落。
她想让顾非开心起来，就带来了钻石，和顾非一起在医院的后花园里看着钻石玩耍。
“医生说钻石恢复得很好，和正常小狗没差别。”
“哥，你也会和正常人没差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