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他塌房塌成了废墟。
但正如原身笃定的那样——
脸在江山在。
就凭他的长相，只要肯弯下腰放低身段，大把的工作前仆后继找上门。
虽然都是曾经看不上的……
但没关系，挣钱有什么丢人的？
反正又不犯法。
能靠自己的努力还清债务。
禾煦行得正，坐得端。
他走到楼下，从兜里拿出一次性口罩戴上。正常尺寸的黑色口罩在他脸上显得格外宽大，遮去大半张脸后，只留一双漂亮得过分的眼睛，黑发随意卷着小卷，整个人嫩得仿佛一掐就能出水。
楼上，六楼窗口处。
穿着黑衬衫的男人站在窗边，指尖夹着一根未燃尽的香烟。
他望着黑夜里那抹惹眼的红色身影渐渐远去，眉心拧出一道深壑，眼底翻涌着寒意。
指尖捻灭烟头。
拿出手机拨通一个号码。
“嘟……”
电话刚响一声就被接了起来。
“靳总，您有什么事吗？”
“你要给他介绍什么工作？”
“……啊？”
-
悦庭酒吧。
禾煦骑共享单车到了地方，抬手理了理被风吹乱的刘海，顺了顺头发，就往酒吧门口走去。
门口的保安对他视若无睹。
想来是吴总提前打过招呼了。
禾煦没摘口罩，低头看着手机上吴总发来的包间号，径直走上二楼。
刚推开502号包间门。
喧闹的音乐一下从里面倾泻出来。
沙发上相拥的男男女女望过来，脸上都带着被扰了兴致的不悦，可在看清他时，却纷纷愣住了。
“谁叫的少爷？”
“看这身段挺不错啊。”
这时，不知是谁喊了一句。
“宁禾煦？！”
众人的目光“唰”地一下亮了起来。
换做从前，禾煦早就不好意思了。
但现在他已经成长了。
禾煦目光扫过人群，定格在沙发中间约莫三十岁左右，长相俊朗的男人身上，摘下口罩含笑喊了声：“吴总。”
吴总也是家娱乐公司的老板，当初他塌房时就主动抛过橄榄枝，说一定能把他再次捧红。但原身也不是傻子，都是在圈里混得，塌成废墟后他的商业价值就大打折扣了，这个时候还想高价签下他，一定有陷阱在后面等着。
不好撕破脸皮，只说了句考虑考虑。
禾煦倒没那么多顾虑。
签下他不是图名图利，就是图人。
他巴不得对方图人。
不那样……
怎么好满足故意整他的前任们呢？
禾煦自认为自己最大的优点就是善良，当然要满足别人的心愿了。
“小煦啊，你过来。”
吴总怀里搂着个前凸后翘的大美人，朝他招手，“我给你介绍一下。”
禾煦在众人目光中从容走到吴总身边。
“这位是王总，腾翼集团董事长，最近大火的那部穿越剧就是王总旗下公司投资的。”吴越向他介绍着，微微附身靠近压低声音道：“我们公司的下部剧就是他投资的。”
禾煦闻言立马颔首笑道：“王总好。”
王总就坐在他身边，年龄看上去跟父辈差不多，可能是年纪大了，眼尾耷拉着，眼睛成了三角眼，看上去老谋深算。他一双眼睛在禾煦身上来回扫视，嗤笑道：“这不是大明星吗？谁不认识。”
挖苦意味十足。
禾煦十六岁时出道的节目就是在他们的影视平台播放，他当年凭借惊为天人的漂亮脸蛋与硬实力，力压资本家的丑孩子c位出道——
王总他儿子就是那个丑孩子。
禾煦心如明镜，面色如常笑着：“我算什么大明星，不过是昙花一现罢了，现在黑料满天飞，就剩下黑粉没跑了。”
他说得真情实意。
主动自嘲缓解氛围。
但王总不吃他这套，知道他是吴总专门叫来陪酒的，就招呼服务员端上了一桌烈酒。
“你全部喝完，我就既往不咎。”
王总铁了心要给他儿子出气。
包间里，大家都用看好戏的眼神围观着。
禾煦没有过多犹豫，淡笑应下，“好。”
……
一桌的酒，几乎全进了他肚子。
期间周围垂涎的目光禾煦不是没感觉到，但毫不在意。
因为酒局接近尾声都没有人敢来碰他。
哪怕是最猖狂的王总，也只能嘴皮子过把瘾。
散场时，吴总郑重其事跟他道谢：“小煦，今天多亏了你啊，不然这单生意还真不一定谈成。”
禾煦眼睛都喝迷离了，动作利索拿出手机。
“结账吧。”
他是来打工赚钱的。
钱到手里才是王道，说其他都是虚的。
吴总一愣，看着他的眼神变得意味深长，“你……需要多少才够？”
这话说得很有歧义。
禾煦也不知是听懂了还是没听懂，灯光下那张醉态朦胧的脸上露出个笑容，“吴总觉得我值多少？”
吴总盯着他这模样，喉结滚了滚。
到底还是忌惮着什么。
先给他转了十万块。
“今晚辛苦了，我送你回去吧？”
“不用，我没醉。”禾煦摆手，转身扶着墙跌跌撞撞走出了包间。
他头晕得厉害，浑身都浸满了酒气。
够狼狈，也足够落魄了吧？
禾煦苦中作乐想着，忽然感觉前方的路被人挡住了。
他抬眸看去。
面前站着个陌生又熟悉的男人，面色冷峻，不苟言笑。他高大的身影往那儿一站，就挡去了大半光亮。
是他的第一任男友兼金主，靳则初。
刚才的酒局多半就是他授意的。
禾煦头晕地靠在墙上想着，余光一扫。
突然发现自己身后不知何时也跟上来一个人。
阴鸷的眉眼，苍白的肤色……
也很眼熟。
好像是他第二任男友兼金主，陆肆然。
禾煦心头猛地一跳。
一下来了两个？
他慢吞吞眨下眼，还不等理出思绪。
旁边包间的门忽然被人推开。
两个容貌相似，却同样俊美的男人走了出来。
是邢宴，跟他哥施衡……
靠！
他们怎么扎堆儿全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