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的没错。”厉承霈淡淡开口，“你的确很没用。”
“承霈。”老夫人看着他，轻微地摇头，“这孩子也吓坏了，你别说他。”
钟林低下头，说道：“不，他说的是，我就连当场斥责的勇气都没有，我……我根本就是个胆小鬼。”
“以前胆小没关系，以后你想好该怎么做没有？”厉承霈问道。
钟林的手暗暗握紧：“不能让那女人继续嚣张下去！”
“所以？”厉承霈又问。
钟林再次丧气：“我想不到。”
“那就好好想，想清楚了，来找我。”厉承霈说道。
这句话，是承诺。
钟林抬头看着厉承霈，眼里慢慢泛起了泪光。
这个看上去冷漠的人，给他指了方向，让他不至于孤单无助。
“我会好好想的！”介于稚嫩和成熟之间的面庞露出了坚决，“我一定。”
厉承霈抬手在他肩头一拍，侧过脸看向走近的医生。
“厉先生，厉老夫人。”医生恭敬地打了招呼，说起了钟老爷子的病情。
如今人已经错过了最佳的治疗时间，再加上老人年纪不小，贸然手术的风险会比保守治疗要高的高。
叹口气，厉老夫人问道：“还有多久？”
“不到一个月。”医生实话实说道。
钟林眼圈发热：“就没有别的办法了么？”
“很遗憾……”
厉老夫人看着死命地咬着唇的钟林说道：“我会请国外的专家会诊看看，哪怕有一线希望，都不能轻易放弃。”
“谢谢。”钟林深深地弯下腰，颤抖着感激道，“谢谢你们。”
钟老爷子神智不清，医生也没有许可探望，说过话，厉承霈便和老夫人回去了。
钟林跟学校请了假，守在了病房外。
没坐多久，就有噼里啪啦的脚步声传来。
“姑父怎么样了！我姑父怎么样了！”带着哭嚎的嗓音，仿若伤心到了极点，“为什么会住进ICU，不是说没事的么？”
旁边也有人跟着哭：“好端端的怎么就病倒了？”
看着一群人演戏，钟林用力地握住了拳头。
这种假惺惺的场景他不是第一次看到，但在他提出一点意见后，家里却是把他排挤在外，私下里都说他性格古怪，跟老爷子如出一辙，导致他根本就不敢再在家中多说一个字。
钟老爷子吐血的时候，他也想过出声，可却被过往的经历给掐住了喉咙。
说了又能如何，谁会听他的话，他们不过是把他当成了孩子。
“想清楚了来找我。”厉承霈那样轻描淡写的一句话，却突然给了他勇气。
他对厉承霈的了解并不算多，但却很清楚，这个人说话算话，就连外祖父都对他赞不绝口，说如果自家能出这样一个人，也不至于会沦落到这步田地。
所以，厉承霈会帮他，他没什么可怕的！
挺直胸膛，他大声吼道：“够了！这里是医院！你们都给我闭嘴！”
“小林，你怎么跟长辈说话呢？孝道都叫你吃了不成？”
“孝道？你跟我说孝道？爷爷吐血的时候你们在哪里，现在跑来哭这两嗓子有什么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