抿起嘴，夏稚念抱着枕头坐到他身后：“你背后有眼睛么？我明明没发出声音。”
“闻到了。”厉承霈指了下鼻子，“很香。”
夏稚念倒是闻不出自己身上有什么味，低头嗅了嗅，她靠在厉承霈胳膊上，看着他的电脑：“这是上季度的销售额？”
“嗯。”厉承霈自然而然地搂住她，“会看么？要不要我教你？”
夏稚念怕耽误他做正事，便摆手：“改天吧，我去洗个澡，昨天没睡好，今天我想早点睡。”
厉承霈依着她，等她睡着，才去忙手上的事。
“厉少，已经跟医生确认过，钟小姐头部受创，造成失忆症，两个孩子因为是早产，目前还在隔离治疗。”
虽然跟夏稚念的梦完全不同，但厉承霈也没放松警惕。
“继续盯着。”厉承霈吩咐，“她有任何动向，都直接汇报。”
“是。”
大洋彼岸，才看过两个孩子的护工叹口气。
真是可怜的孩子，因为早产，两个身体都发育不全，大的肺部感染，小的肾脏也不好，如今医生下的结论都不乐观，而钟嘉雯的状态也不好，她已经绝食七天了。
起初她有力气的时候，还不让人给她打吊瓶挂营养针，如今她饿的脱了形，孕期养圆的面颊肉眼可见地凹了下去，她也再没力气阻拦人给她打营养剂。
多数时候，钟嘉雯都是昏睡着，偶尔睁眼也是看着吊瓶流眼泪。
她甚至还嘶哑地请求过护工杀了她，但护工只当她受了刺激，只安慰她一切会好的，孩子也会好的。
渐渐的，钟嘉雯就不愿跟她说话了。
护工不觉得自己有哪里不对，她一个人要照看钟嘉雯，还要顾着两个孩子，要不是王家给的待遇丰厚，她早就推了，如今钟嘉雯不闹腾了，孩子的情况虽然没有好转，但好歹稳定，按理说也不会再恶化了。
回到钟嘉雯的病房，护工见她醒着，便说道：“我刚看过两个孩子，你要快些好起来，也能去看看他们。”
钟嘉雯没有做声，只在眼角流下一行清泪。
她去看什么，她的孩子已经没了，难道让她去看骨灰盒吗？
抽出纸巾给她擦了泪，护工说道：“先生今天打过电话，但那时你睡着，我就没有叫你。”
听她提起那个没良心的男人，钟嘉雯咬了咬牙。
瘦削的面颊显得颧骨突起，她目光闪过恨意。
“先生叮嘱我照顾好你，还说等忙完这阵子，就来看你。”什么都没发现的护工用湿巾给她擦手，因为长期打吊瓶，钟嘉雯的手肿的不成样子，“你要早点好起来，这样先生才能放心。”
放心什么？放心跟那个狐狸精远走高飞？！
那个叫念念的狐狸精，在她心心念念盼着幸福的时候毁了她的人生，如果她真的死了，他们一定会光明正大地在一起。
没有人会记得她，也没有人会记得她可怜的孩子。
眼泪簌簌落下，钟嘉雯张了张嘴，说了一个字。
她的声音太轻，听不清的护工不禁凑近耳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