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吸吸鼻子摇摇头，不想在穆先生面前狼狈。
穆先生见状也没多问，默默的退到了一旁。
葬礼结束后，程然才一瘸一拐的站起身，率先向穆先生走去。
程然说：“穆先生，谢谢你专程来参加家父的葬礼。工作室多亏有你的照应。”
穆先生冷淡的点点头，却转身看向我，说：“这几日没休息好吧？赶紧去吃点东西，别晕倒了。”
我摇摇头，说：“我没胃口吃。”
头晕的厉害，胃里明明什么都没有，却总想吐。
穆先生皱眉，刚想说什么，程然又上前一步，说：“穆先生，吃饭了吗？既然来了这，给我个机会做东，去尝尝我们这的特色吧。”
本以为穆先生会拒绝，没想到他却答应了。
于是，我，程然，娇娇，穆先生，小思聪五个人一起去了一家特色菜馆。
娇娇跪了一天，脸色发白，楚楚可怜的靠在程然身旁。
程然一直主动找些话题，和穆先生聊些工作室案子的事，穆先生则不咸不淡的应几句。
明明撕破了脸，却又不得不坐在一起吃饭，真挺搞笑的。
小思聪一反话痨的常态，吊儿郎当的把玩着打火机，斜眼看着我们。
突然嗤笑一声，说：“程然，你还真挺搞笑的。这么巴结这姓穆的，人家也没给你个好脸色，这不是热脸贴冷屁股嘛。”
这人又想搞事。
我连忙在桌子底下拉拉他的衣摆，用眼神示意他闭嘴。
有什么事可以内部解决，不能丢人丢到穆先生那去。
程然吃了一天瘪，这会被小思聪怼的面上挂不住，说：“你是不知道，工作室前期可多亏了穆先生……”
小思聪说：“我也没少给你介绍单子，怎么没见你对我那么恭敬啊？”
程然说：“咱们这关系哪用得着说这些。”
小思聪却啪的一声丢掉打火机，似笑非笑：“你的傲骨呢？你的与众不同呢？我怎么瞅着你跟舔狗似的令人倒胃口呢？是不是睡了个傻逼女人，给你也整成傻逼了？”
真不愧是小思聪，骂得够狠。
程然沉下脸，说：“小思聪，你什么意思。”
小思聪却耸耸肩，自顾自的起身，说：“没什么意思，我累了，先回去休息了。”
饭桌上顿时气氛尴尬。
如果不是穆先生在，我是无论如何也不会和程然娇娇两人一起吃饭的，实在恶心。
穆先生却像是没事人一样，淡定自若的将一盘爆炒鸡杂挪到我面前，又帮我添了碗米饭。
一系列动作做完，他才慢条斯理的吃自己的。
我看看面如猪肝的程然，又看看穆先生，也低头继续吃。
娇娇小声嘀咕：“小思聪吃错药了吗？程哥，你别理他。”
程然勉强嗯了一声，四个人表情各异的吃完了饭。
走出饭店，穆先生说：“我还有事，先回去了，你好好休息几天，照顾好自己的身体。”
我应了声，说：“路上小心。”
等穆先生走了，娇娇阴阳怪气的说：“姐姐，穆先生对你可真好。”
我面无表情的说：“我有名字，别假情假意的，怪恶心人的。”
娇娇没有骨头一样靠在程然身上，委屈的说：“我就知道小雅姐生我的气了。小雅姐，你是不知道，这次多亏了程哥，不然我真要死在老家了。你相信我，我真的回了老家，想着不再打扰，让你们好好过，只偶尔看看照片思念程哥。
可我没想到，我怀孕了……被退了婚，我伯母要打死我，我实在没办法，才向程哥求救的。”
我淡淡的看着她哭哭啼啼的虚伪模样，说：“所以程然才没有回来看爷爷最后一面，是吗？”
小叔叔满脸痛苦：“阿雅，爸他……是我不孝……我真该死……”
我说：“别整这些假猩猩的了，爷爷已经走了，看不见你虚伪的嘴脸。你俩还跟我装什么，同意离婚了？”
在娇娇期待的眼神中，程然到底没说出话来。
男人啊，真是可笑。
外面都有了新欢和孩子，这边还舍不得放手。
我说：“我想单独和娇娇聊聊。”
等程然走远，娇娇收起柔弱的样子，盛气凌人道：“我要是你，就老老实实离婚，给自己留点面子。”
我笑笑，说：“其实我一直挺好奇的。你今年才二十岁吧，风华正茂，长得也不错，在Z州应该大把人追，怎么想的就非要抢一个大你十多岁的有妇之夫？”
娇娇轻蔑道：“追我的人当然有。超市打零工的；送外卖的；开出租车的；还有工厂流水线的……我嫁给这些人，然后继续过苦日子？程然是我这种人能够得着的天花板了，我当然要抓住机会。”
我由衷的说：“谢谢你这么坦诚。”
二十岁的娇娇能有这么缜密心思，对自己又狠，真不得不让我佩服。
对比之下，三十岁的我简直愚蠢至极。
娇娇说：“程阿雅，你也别装，如果不是程然能挣钱，你会嫁给他？你也没什么学问，又这么大年龄了，哪一点配得上程然？我劝你识相点，也省得闹得难看。
“你也看到了，他根本舍不得我，更别说我现在有了他的孩子，你完全不是我的对手。”
我点点头，说：“你说的对。我原本确实想赶紧离婚给你腾位置的，不过现在，我改变主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