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pG 火箭弹的尾焰第三次撕裂雪幕时，老刀刚把最后一名伤员拖进战壕。爆炸气浪掀起的冰屑混着弹片，在他后背划出三道血槽，防寒服下渗出的血珠还未落地就凝成了红冰。“冷峻！西北方向失守！敌人用液氮喷枪冻穿了第三道蛇阵！” 他对着对讲机嘶吼，声音被持续的爆炸声扯得支离破碎。
战术屏上，代表敌人的红点已渗透到距离指挥部不足三百米的岩礁区。八嘎特种兵的声波震荡器正高频运转，战壕里的蝮蛇群疯狂撞击着冻土，不少蛇头已撞得血肉模糊。冷峻一脚踹开扑来的毒蛇，军刀划开一名雇佣兵的喉管，却见对方临死前按下了腰间的脉冲发生器 —— 又一波电磁干扰波袭来，楚风正在抢修的通讯设备屏幕骤然爆闪，冒出一股焦糊味。
“不！” 楚风猛地扑向设备，轮椅撞翻了放满零件的工具箱。他膝盖的伤口在冰面上拖出一道血痕，手指颤抖着拔掉冒烟的电容，却听见帐篷外传来李雪的枪声 —— 她的狙击镜被电磁脉冲干扰，第一发子弹擦着敌人头盔飞过。
宝儿突然攥紧唐霁雪的小手，指甲几乎掐进掌心。他望着操作台前焦头烂额的楚风，喉咙发紧：“疯子叔叔！臭老头的应急信号…… 刚才闪了一下就没了！” 怀中的唐霁雪似乎察觉到哥哥的不安，用沾着巧克力残渣的小手拽住他的衣领，奶声奶气地喊了声 “臭”。
将军站在临时指挥部中央，军大衣下摆的冰棱簌簌掉落。他看着战术屏上逐渐缩小的蓝色防线，突然扯开领口 —— 缠在胸前的定向爆破装置在灯光下泛着冷光。“冷峻，带你的人退到第二道防线，把敌人放进来。” 他的声音没有丝毫波动，“楚风，不管用什么方法，给我接通唐轩，哪怕只有一秒。”
李雪从射击位退下，狙击枪上的激光瞄准器已失灵。她踹开帐篷门时，正好看见老刀被两名敌人逼到冰崖边，其中一人举着液氮喷枪，白雾状的低温流眼看就要喷到他身上。“砰！” 李雪抬手就是一枪，子弹却在半空被低温冻得轨迹偏移，擦着敌人肩膀飞过。
“他们的装备在极寒下性能稳定！” 冷峻一刀劈断敌人的气动弩，却感到手臂越来越沉 —— 零下四十度的低温正在麻痹神经。他在通讯器中大喊一声“疯子，红色按钮”-----那是楚风埋设的 “热敏炸药” 总开关，一旦启动，整个蛇岛西坡都会塌陷，但也可能波及己方防线。
“再等等！” 楚风突然大喊，轮椅碾过一块燃烧弹残骸，“我用柴油和电路板搭了个临时发报机！唐轩…… 他可能还在‘鬼爪沟’！” 他举起两根缠绕着铜线的电阻，电流通过时，电阻发出微弱的红光，“但信号太弱，他收不到……”
宝儿突然把唐霁雪塞到将军怀里，冲到楚风身边，小手按住发报机的线头：“让我来！妈妈教过我摩尔斯电码！” 他的指尖在冰冷的金属上快速敲击，额头沁出细汗，在寒夜里凝成冰晶......
唐轩的视线被血污模糊了第三分钟。额头伤口渗出的血滴在观察窗上，瞬间冻成一串暗红冰珠，挡住了他看向 “鬼爪沟” 暗流的视线。高压切割器的能量只剩 15%，每次启动都伴随着电路过载的滋滋声，而推进器管道里的冰砾越卡越紧，潜艇正以每秒半米的速度下沉。
“该死的鱼群！” 他猛捶操作台，却惊动了吸附在艇体上的深海鱼群。这些形如炮弹的生物再次撞击艇身，金属骨架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声呐屏上，代表暗流的红色曲线已攀升至潜艇下方五十米，如同即将噬人的巨口。
氧气含量跌破 8%，警报灯由闪烁转为常亮。唐轩扯下防寒服内衬堵住渗水口，却闻到一股柴油味 —— 动力舱正在泄漏。他爬向舱门时，膝盖撞翻了疯子改装的 “声波震子”，开关不慎被触发。一阵尖锐的声波骤然响起，不仅驱散了鱼群，更让上方一块悬浮的冰砾轰然坠落！
“轰隆！”
冰砾砸中潜艇顶部，观察窗的裂痕呈蛛网般蔓延。唐轩被震得撞在舱壁上，感觉肋骨传来剧痛。他挣扎着爬向动力系统界面，却看到更绝望的一幕：“鬼爪沟” 的暗流已抵达潜艇下方二十米，强大的吸力让艇身开始倾斜，而切割器的能量条彻底归零。
意识模糊间，唐轩的手指无意识地摸索向口袋。那里还留着出发前宝儿塞进来的一张纸 —— 出发前儿子踮着脚说 “臭老头，这里是我和妹妹的手印，脚印，就像我们陪着你那样。”
“不能死在这里……” 他猛地咬破舌尖，从空间里摸出一支肾上腺素，扎进手臂。剧烈的疼痛让意识清醒，他抓起通讯器残骸，开始用短路电流发送摩尔斯电码。
“三短一长……SoS…… 宝儿，照顾好妈妈和妹妹……” 他对着麦克风嘶吼，电流声将声音扭曲成杂音，“坐标…… 鬼爪沟…… 深度……” 话未说完，潜艇突然剧烈震颤 —— 不是鱼群撞击，而是来自下方的狂暴吸力！“鬼爪沟” 暗流启动了！
潜艇如同树叶般被卷入暗流，唐轩被甩到操作台上，额头重重磕在仪表盘上。最后一丝意识消散前，他仿佛听见宝儿的声音穿透冰层：“臭老头！我们来救你了！”
蛇岛指挥部的帆布被狂风撕扯得哗啦作响，冷峻的手已抵住热敏炸药的按钮。楚风还在疯狂敲打临时发报机，铜线在他掌心磨出血泡，宝儿则跪在旁边，用冻僵的手指帮他传递零件。老刀拖着伤腿退到第二道防线，身后的蝮蛇群已被液氮冻住大半，蛇信子上挂着冰棱，如同一片死亡的碑林。
“疯子！再不动手就全完了！” 冷峻挡在指挥部门前，军刀上凝结的血冰簌簌掉落。敌人的雪地摩托已冲上最后一道土坡，车头的樱花纹在雪光下格外刺眼。
就在此时，西南方向的雪幕中突然爆出一串橙红色信号弹！不是敌人的攻击信号，而是龙国特有的三长一短救援码。所有人都愣住的瞬间，修子睿的吼声透过通讯器传来：“獠牙特战队！让开火力通道！”
将军猛地拿起送话器：“修子睿，给老子狠狠地打！” 他给唐霁雪紧了紧棉袄，这才来到冲到帐篷口，远远看着十二辆雪地战车呈楔形阵冲来，车顶的大功率声波干扰器发出震耳欲聋的轰鸣。原本压制蝮蛇的震荡波瞬间被绞碎，那些冻僵的毒蛇竟在声波共振下苏醒，蛇鳞上的鲸脂黏液结成冰晶铠甲，纷纷扑向最近的敌人。
“臭老头一定能听到！” 宝儿对着天空大喊，唐霁雪也跟着挥舞小手，奶声奶气地重复：“臭臭！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