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知道作死的下场会如此惨烈，段以发誓自己一定不求着安斯给自己当模特了。
乔徳提着大包小包吃的进屋的时候段以刚拧巴着腰给自己上完药，历经摧残的屁股即使上了药却还是火辣辣的疼，而这都要归功于安斯那毫不手下留情的几巴掌。
段以咬着牙气到要掉眼泪，他长这么大还没有被人这么打过屁股，安斯这个不知羞耻的混蛋！
把面子挣回来了的安斯心情十分不错，甚至还进浴室找了条干毛巾给乔徳，让他擦擦还在往下淌水的头发。乔徳嘿嘿一笑谢自己还在嘴边，安斯又说，水滴到地上怪难清理的。
乔徳一边给自己擦头发，眼神一边往缩在一边揪着裤腰的段以身上瞥。
段以莫名心虚，准备找个地方自己静静，没曾想一下没注意手没撑住，刚经历过摧残的屁股墩子又狠狠砸在地面疼得段以红通通一双眼睛都泛起了泪花，段以心里那团火更盛了，紧咬着后槽牙瞪了安斯一眼走姿怪异地甩上门走了。
乔徳瞅了一眼笑得不能自拔的安斯，脑袋里也不知道想了些什么‘你’了半天没你出个所以然来。
“你们不会……滚床单了吧？”
安斯刚打开啤酒喝下去一大口，被乔徳这语出惊人吓得险些呛死自己，酒液呛进了气管里他狠命咳了两下才算缓过气来，以一副匪夷所思的神情望过去，慢悠悠给自己解释：“你想什么呢，只是他刚犯了错，以示惩戒动了手而已，屁股肉多打不坏。”
再者，段以是个自尊心强的的人，非得这般才算得上是一次小惩大诫。
听到这个回答的乔徳明显松了口气，但脸上的表情依旧苦闷，哗啦啦地干掉一瓶酒才步入了这次过来的正题。
“刚才那事的确是我太敏感了，你就算饥渴应该也不至于对一个十几岁的小孩下手哈。主要吧……”乔徳满脸愁绪，捋了好几遍头发才破釜沉舟似的开门见山，“我昨晚，见着安德烈跟一个男人接吻了。”
“他向我介绍，那是他的男朋友。我完全没想到，事情会发展成这样，我对此一无所知，甚至……甚至不知道该做出点什么反应，所以……我跑了。”
相比较起来安斯要平静许多，“你慌什么，又没规定两个男人不能谈恋爱。”
乔徳像是泄了气似的垂下脑袋，声音变得很低，“我知道，我只是、只是……”
“你只是生气，他为什么没在被你撞见之前告诉你，你在气他瞒着你。”安斯眼神毒辣，一针见血地将乔徳欲言又止的后半句毫无遮挡地说了出来。
已经是许多年的老朋友，闻言乔徳只是微微震惊一瞬，随即用力地点头肯定了安斯的说法。
手里的空易拉罐被他轻易捏扁，乔徳卸了力身体顺着沙发滑坐在地板上，脸上是少有的迷惘神色。
他与安德烈相识于很早之前，几乎是是在有意识要在这个世界上挣扎着存活下去之时两人就已经陪在了彼此身边，他们不知是何原因被亲生父母丢弃，最后只能相互支撑着走过一季又一季。
那时候的日子很艰难，连吃饱都成了问题，安德烈比他要瘦小却聪明，两人配合得很好，久而久之一切慢慢好了起来。
乔徳最开心、最纯粹的日子里，身边陪伴着的只有安德烈一人，所以不管如何，安德烈于他而言都是一个特别的存在。他们之间并不存在那种悱恻缠绵的爱意，却又比靠血缘维系的兄弟关系更加坚固。
他们彼此支撑着才得以走过那段艰难到不愿意去回想的岁月，乔徳以为他们应该是毫无保留的。
就算是他笨、迟钝，就算是一切看起来并不是那么容易让人接受，可至少他认为安德烈是不应该瞒着他的。
欺骗是大忌。
被挤压变形的罐子边沿划破了掌心，乔徳丝毫没有察觉，不知道从哪里蹦出来的段以却固执地将他手里的东西抽了出来，一声不吭地替他包扎起伤口。
熟能生巧总是没错的，事到如今段以已经能够利落且漂亮的将伤口包扎。
乔徳心脏软了一下，用另一只手去揉段以的发顶，“就算要喜欢男人也要喜欢像段这样长得漂亮的小孩啊，怎么就非得找那个看上去跟个吸血鬼一样阴森森的男人。”
段以：“……”别扯我下水，我什么都不知道。
安斯知道刚在门外的段以已经把话听了个大概，之后的谈话也就没再找理由把人给支出去了。几个月前那次酒精过敏给乔徳上了一课，之后带酒水过来他都会记得格外加一打专属于段以的汽水。
这样的天气常温的汽水已经足够沁人，半罐下肚，浇了段以满腔心火。
乔徳的碎碎念就没听过，身边躺了数不清的空罐，带来的酒被消灭得一干二净后，已经醉了的乔徳挣扎了一番闹着要继续喝，嚷嚷了几句却直接趴在地毯上睡了过去。
老爷们都没什么讲究，安斯也没要把人给搬去床上的意思，目光反倒是落到了段以身上，带了几分探寻的意味。
乔徳的到来无意间给安斯提了个醒，同性恋他之前并非完全不知，只是那时候的他床上的女人换了一个又一个，完全没想到自己会跟这扯上关系，更别说，现在还疑似被这么个小屁孩给看上了。
方才乔徳的那番絮絮叨叨虽说颠三倒四，段以却听得还挺兴起，琢磨着自己回想一下能写进日记，全然没有注意到安斯往自己方向投来的目光。
安斯平日里不是个注重细节的人，好在记忆力还算不错。
有了某样前提之后，之前丝毫不被注意到的某些细节变得鲜明起来，就连一个细微的动作似乎都带上了不同的意味。
就连刚才给当模特的那回事，安斯其实也早知道段以有整整一本画册上面画的都是睡着的自己，只是他从没主动戳穿过，他之前不过当那是段以想要自己藏着的秘密或是惊喜，不管怎么说他应该给予他适当尊重，如今想来却有些变了味。
但愿是自己多想了吧，安斯摁了摁自己发涨的太阳穴，扭头看了一眼宽大的双人床。
他是不是，该去重新给段以添置一张新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