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1章 恶人还得恶人磨
尚文书肆隔壁门口。
“走过路过不要错过，免费看正版《少年将军传奇》咯！”
小厮喊完一声，忙不迭挤回自家少爷身边继续看书。
安文窝在躺椅里，就这么大剌剌在人家店门口，手上捧着本《少年将军传奇》慢悠悠地看，吩咐道：“倒杯水来。”
不等小厮反应，旁边路人就给他倒好茶送过来。
安文懒懒抬了一眼，接过茶水，淡淡道：“多谢。”
路人笑吟吟说：“小公子客气，是我们该多谢您免费让我们看这正版书才是。”
另一人抬起头，连连问：“小公子，你这书是哪里买的？如此精美的书，当真只卖三两九钱？”
安文疑惑：“你从哪儿知道的售价？”
那人怔愣，指着书底：“这儿不就写了吗？”
安文自己都没注意这书上还印了售价，翻过来一看，还真是三两九钱。
他咳了一声掩饰尴尬，“嗯，确实只要三两九，这正版书商过几日就要开店，你们且等等就能买到了。”
人群欢喜轻呼，忙问这店开在何处。
安文哪里知道这些，张承也没告诉他啊，含糊道：“反正开了你们自然就知道了。”
王掌柜看向围在安文身后的那些人，恨得目眦欲裂。
尚文书肆的伙计回来，对王掌柜耳语道：“掌柜的，打听出来了，那是大理寺少卿家的公子啊，咱们惹不起的。”
王掌柜握紧拳头，脸都变得有些狰狞了，“定是那臭小子搞的鬼，去给我再打听，查查那小子又是谁家的！”
“动不了大理寺，我还动不了他吗！”
伙计叫苦不迭，连口水都没喝上又得往外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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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临平夫妻俩手里的铺面大小加起来有八间，适宜开书铺的唯有两处。
一处是个卖吃食的铺子，离国子监最近，出门走过一条街能瞧见国子监的牌坊楼。
林大管事从外面转了一圈回来，对盛临乐摇了摇头，“三姑娘，虽说是离国子监近，可咱们主打卖闲书话本，监生学子们古板严肃，估计不太会买账。”
“且我刚打听了，国子监每十日才休一次旬假，把店开在这里，平日恐怕连生意都没有。”
盛临乐颔首：“那去下一间再看看。”
另一处铺子是个卖杂货的，后院足够宽敞，三进的院子，住下几十人都不在话下。
林大管事里外看过之后，对这间铺子倒是满意，但……
“就是店里怎么如此窄，若是摆书架，约莫就能摆下四个吧。”林大管事叹息，反复在店里走走摸摸，犹豫不决。
杂货铺掌柜眼瞪得老大，这家伙得了便宜还卖乖！
他这杂货铺子每年可是能给主家挣上千两，铺面小点又如何，赚钱不就行了！
徐淑清想了会，“小妹，倒是还有一处，前店后院位置都很宽敞的，就是……那家店附近已经有间书铺了，你若再开一间，免不了与人家打擂台起冲突。”
经历过松雪斋起死回生又傲立群雄的林大管事，“夫人还担心咱家的书比不过别人？三姑娘单是拿出一本《芙蓉食记》就能叫那些书商自愧不如！”
盛临乐无奈地看了眼林大管事，“天外有天，人外有人。我可不敢这么夸口，你低调点，小心驶得万年船。”
徐淑清颔首道：“确是，往往从顶峰跌落泥潭的人就是你这样忘乎所以，自得自满的。”
见林大管事吃瘪，杂货铺掌柜扶墙低头闷笑。
一行人又往徐淑清提及的那家铺面赶去。
马车里，盛临乐问林大管事：“纸商找好了吗？”
林大管事点了点头，叹说：“找好了，这京里的纸商傲气，只有两家肯给咱们做那硬白纸。”
硬白纸是书册的封面用纸，特意从漠城那家纸商手里高价买下的配方。
“对了，你找供货商时注意打听一下他们给不给尚文书肆供货，若是跟尚文书肆有往来，就不要跟那家合作了。”盛临乐把昨日发生的事简单说了一遍。
以那王掌柜的小气刻薄样，还是防着点比较稳妥。
林大管事震惊，“才子不都应该洁身自好吗，怎么这许六如这般无耻，他是多缺银子干出这样的事。”
盛临乐摊手：“才学高又不代表品行也高。”
徐淑清脸色有些难看，犹豫地说：“小妹，我说的那家铺子附近好像正是这尚文书肆。”
啊？
不会这么巧吧？
马车抵达徐淑清说的那家店门口，是家生意冷清的布行。
门头确实大，大门宽敞得都能容得下马车进出。
盛临乐站在门口左右查看，却没看见尚文书肆的影子。
跟布行掌柜一打听才知道，尚文书肆离这里隔了半条街，往右边走一段还得拐个弯才能看见。
盛临乐哭笑不得，“嫂嫂，离这么远有什么可担心的，他就算打上门咱们都有时间去后院拿上棍棒应对，我还当你说那书肆就在对门或者隔壁呢。”
布行掌柜一脸懵逼，这怎么一来就要打打杀杀的，他忐忑询问：“姑娘，您同尚文书肆有什么仇怨吗？”
盛临乐摆手笑道：“没事，就是随便假设而已。”
“我也许久没来了，难免记忆糊涂了些。”徐淑清笑了笑，扫了眼店内，对布行掌柜道，“这后院几间屋子？”
布行掌柜答：“本来只有六间房，前年隔壁卖了两间给我们，所以现下拢共有八间房，去年起布行生意就不太好，就租了五间出去……”
林大管事蹙眉：“那五间房的租期到什么时候？可否提前把房子收回来？”
布行掌柜看了一眼林大管事，想了想说，“可以倒是可以，但得赔一笔银子……夫人，您这是要关了布行吗？”
徐淑清看向盛临乐，盛临乐望向林大管事：“就定下这铺子了？”
门外一阵吵嚷，七八个人从门前敲锣打鼓地走过去，嘴里稀里哗啦喊着什么。
布行掌柜解释：“又是叫人去看那什么正版书的，今日这是第五回路过了。”
林大管事不解，惊诧道：“什么正版书？尚文书肆还用这种手段宣扬那抄来的《少年将军传奇》？”
布行掌柜摆手，说：“不是，是有位小少爷在那书肆隔壁摆了一箱正版的《少年将军传奇》，供人免费看，那些人就是帮那少爷喊话的。”
“如今整条街都知道尚文书肆卖的是盗版抄袭了，也不知那许才子还有何脸面出门哦。”
布行掌柜摇头唏嘘。
林大管事看向盛临乐，惊奇道：“三姑娘，是你安排的吗？”
盛临乐微微一笑。
张承，干得漂亮！
恶人就是得恶人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