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惊羽转过身来，双手揽住林非晚的腰，额头相触，四目相对。
“这些日子辛苦了，接下来你想去什么地方，我都陪着你好不好？”
林非晚抬手环住他的腰身，挑眉道，“这话说早了吧，皇帝派的人还没到，大军亦没有班师回朝，你现在想卸担子可不行。”
“你不想回去，咱们就不回去，杨老将军父子驻守边关这么些年，让他们回去领赏吧。”
秦惊羽不在乎再得什么封赏，与其封赏他，不如给杨老将军父子以及数十万士兵来点实惠的奖赏。
都是保家卫国，铁骨铮铮的汉子，挣些封赏回去，家人面上都有光。
听到这话，林非晚忍不住笑了，“这个可以，不过我想问一下，以思远的表现，能得个什么封赏？”
秦惊羽认真想了想，“思远表现不错，几次战役都奔在前面，不过具体能得什么封赏，除了表现外还要看杀敌数。”
说到这个，秦惊羽声音弱了下来，这次与铁勒之间的战斗，除了前几次战况激烈，后面几次几乎都没费什么工夫。
不过林思远在杨老将军父子所在的队伍中，这一路攻打过来，应该有不少战绩吧？
林非晚显然也想到了这点，眉心蹙了蹙，“以往要看杀敌数，这次......”
两人互相看了一眼，秦惊羽清了清嗓子，“这次的确情况特殊，待我与杨老将军商量商量。”
林非晚点点头，下巴在秦惊羽胸膛上蹭了蹭，闷声道：
“你不用为他走后门，但该有的绝不能少，和他差不多功绩的，也得封赏。”
军队之中，要的是公平，公正，大家吃住战斗都在一处，谁表现如何，每个人心中都有一个小本本。
只有公平、公正，她相信以林思远的能力，早晚能在军队中出人头地。
秦惊羽摸了摸她的脑袋，“这是自然。”
夕阳的余晖下，两人之间萦绕着满满的温情，安安静静，有种很安心的感觉。
然，这份安静很快便被打破了。
“王爷，出事了。”
......
铁勒小国也出贤者，太师博古便是其中最出名的。
博古太师全名博古扬，自小饱读诗书，少年时曾在大历求学五年，归来后受到上一任铁勒王重用，在国内大兴教育，更是促成了和大历四十年之久的太平日子。
后来新铁勒王继位，博古太师逐渐被架空，成了铁勒最大的教书先生。
不过这也并非全无好处，最起码铁勒朝堂及民间，博古太师可谓是桃李满天下，这也是新铁勒王只敢架空，不敢卸磨杀驴的原因。
如今，大历吞并铁勒，博古太师在这个节骨眼上出事，是会引起大乱的。
林非晚仔细检查了一遍博古太师的身体，神色凝重。
“怎么样？还有救吗？”
秦惊羽看着她凝重的神色，一颗心不断下坠。
“是噬心散，剧毒。”林非晚沉吟道，“若是往日，神仙难救，但现在，说不定我可以试试。”
正失望的秦惊羽听到后半句话，黯淡的眼睛立刻亮了起来。
“当真可以救回来？”
“只能说，可以试试。”
林非晚没敢把话说太满，毕竟渡魂的药性只在一人身上验证过，对于这种中毒而亡的，不知有没有用 。
秦惊羽：“那便试，反正没有比这更糟的结果了。”
人都死了，权且死马当作活马医吧。
林非晚点点头，“噬心散的解药我身上没有，需要现配，我写个单子，你让人去抓点药回来。”
“好。”
一个时辰后。
林非晚配制好噬心散的解药，给博古太师喂了下去，一刻钟后，从荷包里取出一颗渡魂，塞进博古太师口中。
“接下来只能等了。”
可供研究的试药记录太少，她也不清楚渡魂进入人体后多久能发挥作用。
或许是日出之时，或许更早，亦或许......再也醒不过来。
秦惊羽看着躺在床上的老人，长舒了一口气，揽着林非晚走了出去。
“这边我会派人守着，现在你先去休息吧，我去杨小将军那边看看。”
负责接收铁勒王城的是杨小将军，过程虽不算太顺利，但他们主打一个不动百姓一分一毫，倒也没遇到什么太大的阻碍。
但博古太师这事实在太突然，那个敢对博古太师下毒的人若不抓到，早晚有一日危害更大。
林非晚微微颔首，目送秦惊羽离去，正准备回住处时，一阵风吹过，送来一股若有若无的香气。
她迈出去的脚步停在半空中，下意识用力嗅了嗅。
在她刻意的动作下，那股香气清晰了一瞬，随即又淡下去了。
片刻后，她转身朝与住处截然相反的方向而去，循着空气中淡淡的香气，一点点走向王庭深处。
夜色渐深，一轮圆月一点点爬上夜空。
秦惊羽从杨小将军处出来，按了按太阳穴，一步步朝住处走去。
清冷月色中，脚下的路像罩上一层烟色的轻纱，朦朦胧胧，别有一番滋味。
回到住处，看着面前漆黑的院落，他愣住了，“阿晚？”
回应他的，是一阵沁凉的风声。
除此之外，别无他物。
秦惊羽拧起眉头，快步来到卧房推开门，借着月色看到里面空荡荡的，一个人都没有。
转过身，他看着陌生的院落抿了抿嘴，快步走了出去。
院落外，值守的大历士兵正在打哈欠，看到秦惊羽去而复返，连忙闭上嘴巴，眼角沁出一滴泪珠，将落不落。
“王爷！”
“看到王妃了吗？”
“回王爷，您和王妃一同出去后，至今未见王妃回来。”
闻言，秦惊羽皱起的眉心拧的更厉害的，“至今未归？”
“是。”士兵不敢隐瞒，“小的从入宫后一直守在这，的确未见王妃归来。”
秦惊羽摆摆手，“知道了，你继续守着吧。”
说完他转身朝博古太师在宫中的住处走去，他们是在那里分开的，难道是博古太师又出什么事，她才耽误了？
心中微乱，秦惊羽施展轻功，几个呼吸的工夫便来到博古太师住处。
“谁？王、王爷？”
看着从天而降的秦惊羽，值守的士兵愕然张大嘴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