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蕊回来了。
腊月24，下午一点多，陈爸、陈妈还有陈瑞，一起去机场接她。
刚一见面，陈妈看着女儿身上单薄的牛仔裤和卫衣，立马抱怨道：“你个死丫头，这么冷的天，就穿这么点衣服，冻坏了怎么办？”
陈蕊笑嘻嘻地说道：“妈，粤省那边很热的，他们都穿拖鞋和单衣。”
“还好意思说呢，这么大人，一点都不知道照顾自己。”
“没事的妈，我一点都不冷。”
陈爸将自己身上的皮大衣脱了下来，说道：“闺女，先穿我的。”
陈蕊接了过来，一把挽住了他的手。
陈瑞开口道：“姐回来了，咱们出发吧，爷爷奶奶都等急了。”
陈妈点头道：“出发，咱们回去过年。”
随后，一家四口直接从机场高速出发，前往老家。
陈爸一个人开着陆巡走在前面，陈妈和陈蕊坐在陈瑞开的GL8里，跟在后面。
车子开出一段路后，陈瑞开口问道：“姐，这次玩得开心吗？”
陈蕊高兴地回道：“可开心了，我们去爬了山，还去看了海……还有好多好多好吃的，吃都吃不过来。”
陈妈摸了摸她的头，问道：“下次还去吗？”
陈蕊仰着头想了一下：“不一定，可能去也可能不去。”
“下次再去，妈跟你一起去。”
“妈，如果是去粤省，那我还是跟室友一起去。我喜欢跟她们在一起吃好吃的，我们比谁吃得更多，可好玩了。”
“那要是去别的地方呢？”
“我们一家人一起去。”
……
闲聊了几句后，陈蕊突然说道：“小瑞，我听爸说，你去夏瑶家里吃饭了？”
陈瑞回道：“去了。”
陈蕊的嘴嘟了起来：“你喜欢她吗？”
陈瑞没有说话。
他知道陈蕊问的喜欢，是像喜欢林宛清一样的喜欢。
而他对夏瑶的喜欢，更多的是异性之间，发自本能的那种喜欢。
俗称动了色心。
陈妈接话道：“小夏挺好的一个姑娘，大家都很喜欢她。”
陈蕊嗫嚅着嘴说：“我就不喜欢……我喜欢清清。”
一路无话。
……
到老家的时候，正好是五点半。
陈老爷子和陈老太已经做好了饭，此时正拿着鞭炮站在村口等着。
陈爸看到他们后，将车停了下来，按下窗户，说道：“爸妈，你们怎么到这儿来了……赶紧上车，天冷，别感冒了。”
陈老太顺着车窗往后面一看，没看到人，她继续朝后面的GL8走去。
陈爸在后面喊：“妈，你快上车啊……”
陈老太摆了摆手：“你走你的，我要看我的好孙女。”
见到陈蕊后，她那张脸瞬间就笑成了一朵花：“哎呀，我娃回来了……快，让奶奶看看，长肉了没有……”
陈老爷子跟他们打过招呼后，将鞭炮散成长长的一截，打火机一点……“噼里啪啦”的声音响彻云霄。
按说明天才是小年，今天不用放鞭炮。
可这是孙女回来后的第一个年，他提前放一串，图个吉利。
声音太大，陈妈立马捂住了陈蕊的耳朵。
陈老太见状，转头骂道：“你个死老头子，咋这么笨的？放鞭炮都不知道去远一点放，吓到了我娃，我非饿你三天……”
鞭炮声太大，陈老爷子听不清她在说什么？
还以为是让自己回去。
他往前面挥了挥手后，坐上了陈爸的车。
没一会儿，两辆车先后停在老家门口的空地上。
值得一提的是，他们家的别墅已经建好，并且装修完毕，家具家电也全部到了位。
本来这个年是要在新房子里过的，陈爸连乔迁新居时待客的东西都准备了。
可陈妈看到了一条新闻，上面说：新家具里面有甲醛，搬到房子里以后，要通风半年才能居住，否则会增大得白血病的几率。
陈妈一听到白血病，几乎起了应激反应。
她当场决定：今年还在原来的房子里过年，等明年通了半年风，他们再搬进去。
尽管陈爸再三解释，他们家的家具都是高端货，甲醛含量极低。并且送来之前，已经通风处理了三个月，非常安全。
陈妈就是不听，并且严肃地回道：反正我跟蕊蕊还有瑞瑞都不去，你跟爸妈要是有意见，你们三一起过年吧。
陈爸拗不过，只得答应下来。
他索性连乔迁酒都不办，干脆等明年一起。
陈老爷子和陈老太把菜端上来后，一家人坐下开始吃饭。
陈老太坐在陈蕊的边上，一个劲地给她夹菜。
“这是奶奶今天刚杀的鸡，快吃这个鸡翅膀，专门给你留的……
“这是奶奶去集市上割的新鲜羊肉，里脊肉，快尝尝……”
“这是奶奶特意去邻居家的菜园里，讨的嫩韭菜，可稀罕了，外面都买不到，快，多吃两口……”
……
没一会儿，陈蕊的碗就堆得看不见碗沿了。
陈妈开口说道：“妈，你坐下吃饭吧，让蕊蕊自己夹。”
陈老太一脸笑意地说：“我不饿……我看着我娃吃饭，比自己吃饭都高兴！”
在他们家，以前是大孙子，老太太的命根子。
现在变了，变成大孙女，全家人的命根子。
陈蕊吃了满满一碗菜后，拿起湿纸巾擦了擦嘴，说道：“奶奶，我吃饱了，咱们去看小白和小红吧。”
陈妈皱着眉头说道：“蕊蕊，你奶奶还没吃饱饭呢。”
陈老太连忙往嘴里扒了两口饭，接着放下碗，说道：“吃饱了，吃饱了……走，咱们看马去。”
说完，拉着孙女的手就往后门走去。
陈蕊接着说道：“奶奶，小白和小红长大了吗？”
陈老太回道：“当然长大了……它们吃得比你爷爷都吃得好……”
陈妈摇了摇头：“妈也太宠蕊蕊了……这样可不行，我得跟她说去。”
陈老爷子接话道：“秀娟，由她去吧，你要是拦着，她晚上肯定睡不着觉。”
同床共枕了几十年，他知道自己老伴的心里在想什么。
他明白，陈老太是想尽自己所能，来弥补对陈蕊的愧疚。
陈爸也跟着说道：“难得回来一趟，咱们都听爸妈的。”
陈妈“嗯”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