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四眼泪汪汪。
虽然他不曾见过这位姑娘，但显然，这位姑娘是个大大的好人。
在他朴素的观念里，好人就该有好报。
可是显然，现实往往并不那么尽人意。
他哀叹了一声，谁知道下一刻身边的人就冲了下去。
那男子见到忽然落到窗外的郑珣，尚且来不及反应就被郑珣捏住脖子掼到了墙上。
他刚刚怎么掐的人，现在就怎么被掐。
男子不是没有挣扎，而是挣不脱郑珣铁钳似的手掌。
而旁边，逃过一劫的女子大口喘着气，咳得惊天动地。
郑珣笑弯了眼，看着男子徒劳挣扎的样子：“哟哟哟，真可怜。”
直到男子脸色发青，已经开始翻白眼的时候，郑珣才松开手。
失去的力气渐渐恢复，男子眼中闪过一丝凶光。
刚从房顶爬下来的小四看到他朝着郑珣扑过去，惊恐地大喊：“小心！”
郑珣一只手扶起尚未缓过神的女子，另一只手再次掐住男子，将他甩飞到一边。
被她扶着的姑娘呆呆地看着这一幕。
郑珣轻声道：“可好些了？”
那姑娘摇了摇头，压着嗓子道：“你小心，他武功高强……”
“傻姑娘，很明显，他打不过我，”郑珣扶着她坐下，又随手给她倒了杯水，“好好待在这里。”
那姑娘乖巧地点头：“好。”
郑珣走到男子身前。
小四紧张道：“还要问话呀！您暂时手下留情！”
瞧把孩子吓得，敬语都用上了。
“放心，”郑珣蹲到男子面前，笑盈盈地道，“熊裕量。”
熊裕量抬眼，看着郑珣那看起来毫无防备的动作，猛地暴起。
郑珣再次掐住他的脖子，把他按了回去：“怎么总这么激动呢？要多少次你才能明白，你在我的手里，比不得一只蚂蚁有力量。”
熊裕量艰难道：“你到底是谁？你想做什么？”
“乖，告诉我，你们藏火药的仓库在哪。”
熊裕量顿了顿，狐疑道：“你是大雍人。”
郑珣抓住他的头发，将他的脑袋狠狠砸在地面：“少说废话。”
她可没多少时间。
熊裕量龇牙一笑：“我不会告诉你，你就死了那条心。”
“通常呢，嘴硬的人只是因为受的罪不够多。”
“有什么手段你尽管使出来。”
一旁坐着的女子着急地站起：“他在拖延时间！丁成一直见不到他，一定会派人来找。”
熊裕量没能对着郑珣发泄出来的怒气瞬间找到了出口，他瞪视着女子，破口大骂：“白柳！你这个女表子……”
郑珣蹙眉，一拳打掉他三颗大牙：“嘴这么脏，若不是时间不够，多少得让小四在你嘴里拉坨大的给你漱漱口。”
小四：啊？我吗？
白柳因为难堪而攥紧的手掌松开，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少侠，熊裕量嘴硬，他不会说的。”
他这种人倔得很，即使打碎他的骨头，他也不会低头。
越是大骂，越是侮辱，他的嘴就越紧。
也正是如此，丁成才会把库房交给他。
“这样啊……”
郑珣无所谓地耸耸肩，精神力织成一张网，没入熊裕量的脑。
熊裕量灼灼的目光顿时变得涣散。
“带我去放置天雷的库房。”
熊裕量机械地点点头。
“打理一下你自己，不要让人看出异常。”
熊裕量理解了片刻，乖乖地起身去打水洗脸。
小四瞪圆了眼，又惊又奇：“他这是……”
“一点小手段，”郑珣看向白柳，“给他遮一遮脸上的痕迹，能办到吗？”
白柳挺直腰杆：“能！”
那必须能，不能也得能！
熊裕量已经坐到了梳妆台前面。
白柳看着他乖巧得不同寻常的熊裕量，心里头的坏水咕噜咕噜往外冒，但是她没敢耽误正事儿，迅速帮熊裕量遮住脸上的青紫。
做完这些，她期待地朝着郑珣看去。
郑珣满意地点点头：“做得不错。”
白柳顿时笑得见牙不见眼。
“走吧。”
熊裕量站起来，朝外头走去。
郑珣看向白柳：“你可想离开？”
“想！”
甚至还没来得及思考，白柳就已经脱口而出这个字。
但是她的目光很快灰暗下来。
可是她如何逃得掉呢？又能逃到哪里去呢？
“好好待在这里，如果有人过来，你可能应对？”
“可以！我可以！”
不可以也必须可以。
“保护好自己，我一会儿来接你，”说完，郑珣看向小四，“走吧。”
小四如梦方醒，收起脸上的震惊：“来了！”
走出门外，小四看了眼郑珣身上的夜行衣：“您就穿这样？”
“他们不会注意到我。”
果然，一路上碰到的褐国士卒都没有郑珣的模样表示怀疑。
小四也是奇了怪了：“他们为什么没觉得你的穿着奇怪？”
郑珣随口一说：“那当然是熊裕量的功劳。”
小四仔细想了想，然后就把自己说服了。
“也对，他平时阴晴不定，你跟在他身后，他都没说什么，其他人哪儿敢说半个字。”
郑珣：这次真的得谢谢熊裕量，省得她多费口舌去解释。
跟着熊裕量七拐八拐地走了很长一段距离，中途，他还清醒了一次，把小四给吓够呛。
郑毫不意外地重新施展了一次精神力。
她对熊裕量施展的不是攻击，而是迷惑。
他意志坚定，能挣脱很正常。
挣脱也没用，她精神力充裕，完全可以再来一次。
终于，三人来到一处断崖前。
熊裕量脚步不停，竟然直接从断崖处跳了下去。
小四瞠目结舌：“他他他……他自尽了？”
郑珣扯住他的胳膊，带着他一起跳了下去。
小四闭着眼，发出了一声短促的尖叫。
不过他还是靠谱，怕引起其他人注意，硬是把叫声吞了回去。
不出郑珣所料，下面果然有一处平台。
她把小四放地上。
感受到脚踏实地，小四终于有勇气睁开眼。
“这里竟然有个山洞？”
郑珣看了看山洞外的设计。
防水引流做得很好，进了山洞，里面还有三扇石门。
石门打开后，就是一道长长的蜿蜒向上的缓坡。
缓坡上有明显的车辙印，郑珣摸了摸石壁，很干燥。
“没错了，就是这里。”
又上了好长一段缓坡，郑珣终于看到了想找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