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层隐意识

花田错没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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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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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漂浮在无边无际的黑暗海洋中,感觉自己的肌肤燃烧了起来。

在她的掌心,水晶般的琥珀色光芒变成了炽热的黄色,接着又变成了耀眼的白色。液态火焰的脉络顺着她的手臂蔓延开来,遍布她的全身,进而延伸到从她脊柱上生长出的愈发繁茂的卷须丛中。

她周围的水开始沸腾。

从昏暗的水底传来一声低沉的、回荡着的吼叫,渐渐变成了凄厉的哀号。那深海生物旋转着、挥舞着肢体,将她和其他的分身拽来拽去。它那闪烁着、半透明的身躯变得越来越亮,最后竟比她自身还要耀眼。

她的四肢胡乱扑腾着,穿过一个汹涌翻腾、气泡滚滚的漩涡;就像一个被缠在一起的线牵拉着的无助木偶,时而来回晃荡。意识忽明忽暗,闪烁不定。在这白炽般的剧痛折磨中,她与内心深处的自我直面相对。

那头巨兽睁开了一只眼睛,闪耀着如新生恒星般的光芒。

萨斯基亚像只发情的猫一样号叫着坐了起来,惊慌失措、晕头转向的感觉涌上心头,她的目光慌乱地从一侧扫向另一侧。空气中浓烟弥漫,过了一会儿她才意识到,烟是从附近的营火冒出来的,而不是烤焦的巨怪肉散发的。

她转向坐在附近一块石头上守夜的鲁希尔德,问道:“我没有……突然着火什么的吧?”

“没有,萨斯基。你挣扎得挺厉害的,但没滚到火里去。”

“那就好。”萨斯基亚松了口气,“虽然不是我想问的那个意思,不过……挺好的。”

她用手指摸了摸手臂。花岗岩般的皮肤,触感光滑凉爽,而且肯定没有发光。

那么只是一场梦咯。或者说不只是一场梦——因为她已经开始接受,在某种现实层面,或者说在不同现实之间,可能确实存在着某个充满触手藤蔓之类荒诞事物的水下世界。那个地方比梦境更真实些,但又不如这个世界或者地球那么实在。

话说回来,即便那个地方是真实存在的,她也有可能只是做了一场普通的关于它的梦而已。人们常常会梦到现实中的事物;比如梦到自己只穿着一双毛茸茸的兔子拖鞋、戴着一顶反戴的棒球帽,从埃菲尔铁塔上速降而下,同时还对着一万名尖叫的粉丝,五音不全地对着卡拉oK麦克风高唱瑞克·艾斯利的《永不放弃你》。大家都会做那样的梦,不是吗?

不是吗?

不管怎样,这个梦——或者说幻象、星体投射之类的玩意儿——可能受到了她作为魔法法杖——抱歉,魔力聚焦物——向加兰持续输送魔力精华这一新角色的影响。目前,尽管他们之间的距离越来越远,但那种联系依然很紧密。每次他施展法术的时候,她都会感觉到一股暖流。而他施展法术还挺频繁的。那家伙在上面肯定玩得挺开心的。正如她所预料的那样,在这儿空气更凉爽,那股暖流也更容易忍受了。又或许是她已经慢慢习惯了。但要是德鲁伊在她睡觉的时候施了法……

嗯……下次睡觉前最好把这联系切断。要是加兰对此有意见,那就太该死了——

等等,怎么……?

她的手不再发光了。不再发光是因为原本从她手掌里伸出来的那一大块阿尔利姆不见了踪影。

它不只是不见了吧?不,当然不是。它肯定是扩散到她身体的其他部位去了。

果然,快速查看了一下自己的医疗界面后,证实了她的猜测:分布在她全身的那些发光脉络长出了更多——而且更粗的——卷须。

好吧,有点怪异,但没必要惊慌,她告诫自己。这只是加快了原本就在进行的进程:往我脑子里钻而已。没什么好担心的……

她突然感到一阵恶心。

为了把心思从可能正在自己脑子里发生的那些诡异事情上转移开,萨斯基亚决定这会儿去看看德鲁伊的心思倒挺不错的。或者至少看看他眼中的景象。

她集中思绪,试图在自己的界面上召唤出那个镜子一样的东西——就是之前能让她跳回自己身体的那个玩意儿。它肯定也能反过来起作用吧?

一开始,毫无反应。镜子也没出现。但经过一番绞尽脑汁的尝试,头疼也越来越厉害之后,她的努力有了回报。它出现了:和她从连接的另一端看到的一样精致的镜子,只不过这次镜子里回望她的是加兰皱着眉头的脸,而不是她自己的脸。

她伸出自己的精神触须,触碰了一下镜子光亮的表面。

哦,糟糕!中止!中止!

在一个黑暗洞穴的角落里,加兰斜倚在一个浅水池中,面前是熊熊燃烧的营火,他正用左手做着一些相当……嗯,激烈的夜间“运动”呢。

因为那是他的眼睛,所以她没法移开视线,她能做的只有赶紧再次召唤出镜子。他的动作戛然而止,还惊愕地嘟囔道:“哦,天哪……你在……?滚开,恶魔!”

然后她就离开了。直接回到了自己的身体里,真希望能把刚刚那十秒钟的画面从脑海里抹去。她深吸了一口气,平复了一下心情,然后躺下来试图入睡。但睡不着,她便呻吟了一声,站起身来。

“今天得早点出发了。”她宣布道。她很了解鲁希尔德,知道这个时候都快到上午晚些时候了,朋友宁愿继续赶路,也不愿再多睡一会儿。

他们扎营的洞穴通向一道高耸的裂隙,裂隙高得望不到顶。裂隙底部完全被水淹没了,所以今天早上他们得蹚水了。或者更确切地说,是萨斯基亚得蹚水,而鲁希尔德会像公主一样骑在她的肩膀上。昨晚他们给矮人做了个背带,让她可以站在里面,现在萨斯基亚算是从无鞍坐骑升级成了披挂上阵的战马了。

随着他们在越来越深的水中继续前行,洞壁逐渐变宽,直到河流变成了一片宽阔而浅的湖泊,裂隙也变成了一个巨大的洞穴;一个“空洞”。曾经宏伟的石质建筑的残垣断壁从水中探出,顶部是参差不齐的城垛和摇摇欲坠、断裂的堤道,如今上面爬满了藤蔓植物和他们已经熟悉的那种发光真菌。

“我猜这儿就是德瓦隆多恩吧?”萨斯基亚说。

“对,”鲁希尔德说,“至少是它的一条分支。到对岸的主要通道那儿得走两天的路程呢。”

“嗯,这儿看起来可比威尔伯格ond宜人多了。不过我敢肯定水里藏着什么可怕的东西。也许是只北海巨妖呢。哦,天呐,肯定有只北海巨妖……”

“我不知道你说的是什么意思。水下可能确实有些我们最好避开的东西,但它们还不是最大的危险。我们更需要担心的是阿尔瓦里。”

“你觉得会在这儿遇到他们?我是说除了那些可能正在追我们的之外?”

“对。他们的突袭小队有时候会来英格洛玛的废墟里搜寻东西。”

萨斯基亚在部分被水淹没的建筑间蹚水前行,抬头凝视着那些巨大的、满是尘土的石块碎片,它们饱经岁月侵蚀,但仍能让人窥见往昔的辉煌。

“不管怎么说那些德伦加里,他们可都是相当出色的建筑师啊。”鲁希尔德说。

“德伦加里?我以前从没听说过他们呢。”

“有些人把他们称作黑暗阿尔瓦里,不过那是个错误的称呼。他们的肤色有很多种,大多数并不比他们地表的同族肤色深。”

“你用的是过去式说他们呢。那他们都已经死了吗?”

鲁希尔德点了点头,“自传奇时代之后,他们就没在世界树上出现过了。只有像这样的废墟留存下来,证明他们曾经存在过。”

“哦。这真让人难过。”

“这就是世界的规律啊,萨斯基。万物皆有消逝之时:从最微小的生物到众神自身,以及介于两者之间的一切事物。就连世界树本身终有一天也会枯萎死去。”

萨斯基亚皱起了眉头,“呃,别说了。”

“别说什么?”

“别让我心情郁闷了。你在聚会上肯定特别扫兴。”

萨斯基亚打了个哆嗦。结局总是让她心情低落,哪怕是好的结局也是如此。至于那些糟糕的结局,它们就该去跳桥才对。

在她遭遇意外之后,她的情绪太容易陷入恶性循环了,那种感觉不仅糟糕透顶,还延缓了她的康复进程。最终,她觉得受够了。控制自己的情绪成了她的首要任务。而其中很重要的一点就是避免接触任何哪怕带有一丝悲剧色彩的事物。在看电影之前,她会先浏览维基百科和剧透网站,就为了确保电影结局不会太让人沮丧。看书之前,她会先翻到最后一页看看结局是不是圆满。任何不符合她标准的东西她都会摒弃,不管有多少影评人或者粉丝对其赞不绝口。

这么做还挺有效果的,算是吧。脑子里少了那些让人郁闷的破事儿带来的负面想法,她有一阵子感觉好多了。

直到她看了一部关于时间的纪录片。在纪录片里,一位物理学家冷酷地阐述了宇宙的未来。长话短说,地球会毁灭。然后太阳会毁灭。接着整个宇宙中所有星系里的所有恒星都会毁灭;它们冰冷、黑暗的残骸会被黑洞吞噬。哦,仿佛这还不够糟糕似的,黑洞最终也会消亡,渐渐蒸发至虚无。而宇宙就会一直保持那样的状态:一片没有生命、没有光亮的虚无之海,永远永远都是一片虚无。剧终。

去他的吧。

萨斯基亚不想听什么生命短暂又珍贵、所有人和万物都终有一死之类的话。这些规则糟透了,制定这些规则的人就该一头跳进最近的黑洞里去。

过了一会儿,为了把那些阴暗的想法从脑海里赶走,她问道:“所有的外层空洞都有一个主题吗?”

鲁希尔德疑惑地看着她。

“我的意思是,威尔伯格ond到处都是高温、黏液、可怕的怪物,充满了恐怖气息,咱还是别提那个地方了。而德瓦隆多恩,从外观上看,有这种失落文明的感觉。所有的空洞都这么……独特吗?”

“哦,不是的。而且你现在看到的只是德瓦隆多恩的一小部分而已。说实话,它大部分地方都挺无聊的。”

“那挺好的,”萨斯基亚说,她又开始怀疑这是不是个愚蠢的游戏了,每个区域都得有独特的生态环境,就为了不让玩家觉得无聊,“那内层空洞呢?”

鲁希尔德扬起了一条眉毛。

“如果这些是外层空洞,那肯定也有内层空洞吧?”

“对,”鲁希尔德说,“如果传说属实的话。但那些地方可不是我们能去的。那里住着充满火焰、混乱以及有着难以形容的怪异模样的生物。你在威尔伯格ond看到的在阿尔利姆流周围飞舞的炎翼兽,跟它们比起来都算是最微不足道的了。在内层空洞里,空气热得要命,只要吸上一口就能让你的肺着火。我觉得就算是你也没法在那种地方待下去。”

“哦,”萨斯基亚突然觉得自己很渺小,“那我想我们不会去那儿的。”

他们默默地继续走了一会儿,突然间,一场狂暴的风暴在头顶的空中肆虐起来。一阵猛烈的大风刮进了空洞,湖水在他们周围开始泛起泡沫,剧烈翻腾。

“搞什么鬼?”萨斯基亚抬头望着滚滚的乌云,此刻闪电正划过对岸的建筑物之间。“地下怎么会有风暴呢?”

“这不是自然形成的风暴,”鲁希尔德说,“前面有大麻烦了。”

在她的小地图上,分散在废墟区域的是一群红色和橙色的标记,与一群灰色标记对峙着。

矮人从萨斯基亚的肩膀上跳了下来,他们俩都在水中压低身子,悄悄地从一处掩体挪向另一处掩体,试图隐藏自己的行踪。闪电不时照亮洞穴,总是击中湖岸废墟后面的同一个地方。随着他们逐渐靠近,能听到呼喊声、尖叫声和雷鸣般的撞击声。她目瞪口呆地看着一块巨大的石板在空中飞过,翻滚着砸落在闪电击中的附近区域。地面颤抖起来,一团尘土高高地扬起在空中。

“我们为什么要往这场生死大战的地方去啊?”萨斯基亚小声问道。

“萨斯基,如果你不想卷入这事,我不会怪你的,”鲁希尔德说,“这不是你的战斗。但我的族人在为他们的生命而战,我可不能袖手旁观。”

“你的族人?你怎么知道是……”

她的话还没说完,一个小小的身影就从废墟后面飞了出来,接着撞上了一块残骸,瘫倒在翻腾的水里。在他消失在水波之下前的那一瞬间,萨斯基亚瞥见了他宽阔结实的身材和浓密的胡须。

没错。肯定是个矮人。

“他们在和谁作战?”萨斯基亚问道。

“风暴法师,”鲁希尔德说,“我们面对的是鲛人。萨斯基,要是你跟我一起的话……”

鲛人。如果她没记错的话,那是一个精灵种族。

这下糟了。要是她参战,就会亲手造成他人死亡。在一场只关乎自己性命的与两个精灵的小规模冲突中手下留情是一回事,即便如此,事后想想,那或许也不是她这辈子做过的最明智的决定。而在一场大战中,想要放过对手几乎是不可能的,那样不仅会危及她自己,还会连累她想要帮助的任何人。不,如果她今天参战,那就是抱着杀敌的意图了。

她以前从没故意杀过有智慧的生物。有加兰的那个同伴——因她而死的那个。但她当时至少试着放过他了。这次可不一样。

但袖手旁观看着矮人死去……那和亲手杀了他们又有什么区别呢?而且,在朋友为她做了那么多之后,她绝不可能让鲁希尔德独自涉险。她要么得连拖带拽地把矮人拉走——同时还会失去她们的友谊,要么就得帮她。

其实根本没什么可犹豫的选择。

“我跟你一起,”萨斯基亚说,“咱们上吧。”

鲁希尔德朝她点了点头。矮人拉起一个虫皮兜帽戴在头上,然后重新爬上萨斯基亚的肩膀。“我们得快点,不然就来不及了!”

绕过一座坍塌建筑的拐角,他们看到了一幅极度混乱、尸横遍野的场景。在水与空气形成的汹涌漩涡中,刀剑相击,箭矢纷飞,闪电划过。破碎的尸体沉入血色的波涛之下。那些还没倒下的人的惨叫声,与呼啸的狂风、钢铁的碰撞声以及飞射的石块的撞击声交织在一起。

鲛人身材高挑,体表无毛,用弓箭、长矛和网作战。除了用来固定武器和装备的带子,他们全身赤裸,皮肤苍白,带有蓝色条纹。他们每个人的体格都堪称运动员级别的健美。她发现他们当中男女数量几乎相当,而且女性和男性一样容貌出众。

相比之下,矮人则身披重甲,手持弩弓、长剑、战锤以及几乎和他们自身一样又高又宽的巨大方形盾牌。她心想,拖着那些玩意儿肯定挺费劲的。

站在战场中央围成一圈的是五个鲛族女子,她们手持镶嵌着阿尔利姆的长矛。在所有参战者中,只有她们似乎不为周围的混乱所动。萨斯基亚看到一个矮人弩手朝那圈人射箭,却只见弩箭在最后一刻偏到了一边,被一道旋转的空气墙挡开了。

她意识到,那些肯定就是风暴法师了。她立刻将目标锁定在她们身上。要是玩游戏教会了她什么的话,那就是要先干掉那些最脆弱的施法者——也就是所谓的“玻璃大炮”。

伴随着一阵隆隆的震动,一大块石板从一座废墟顶部升起,朝着风暴法师们猛冲过去。但它遭遇了和弩箭一样的命运:在最后一刻被她们那令人惊叹的屏障扫到了一边。她心想,就算是我,要突破那玩意儿可能都有点棘手。

很明显,那块石板不是被风暴法师的风魔法举起来的,因为它是冲着她们去的。那就只可能是矮人干的了。他们肯定也有自己的施法者——很可能是像鲁希尔德那样的石匠。嗯,只是没有那种怪异的死亡魔法罢了。但他们在哪儿呢……?

就在这时,萨斯基亚发现了第二群矮人,他们聚集在一座部分坍塌的建筑里。她能看到十几根短金属魔杖顶端发出的阿尔利姆的光芒。废墟有两面墙已经倒塌了,但敞开的两侧围着一圈细细的支柱,就像笼子的栏杆一样。那些可不是建筑原本的结构。她看着的时候,支柱之间开始有更多的栏杆在形成。

他们为什么要把自己像那样关起来呢?

过了一会儿,她就知道答案了。一道耀眼的闪光伴随着一声巨响。她的眼睛捕捉到了一道闪电从雷云劈下击中笼子的残像。

嗯,她心想,聪明的矮人。

只不过,在设置自身防御的时候,石匠们没怎么保护外面那些正在死去的同胞。闪电依旧对水中的参战者造成了毁灭性的打击。过热蒸汽爆炸着喷射到空中,矮人和鲛人纷纷沉入水中。有几个人又站了起来,但太少了。与某些游戏里教的不一样,这些闪电并不会击中水里的每个人——只会击中距离闪电落点大约五米范围内的人。不过,那个影响范围也足以在矮人队伍中撕开一道道口子了。看起来,只要能让矮人付出更惨重的血的代价,风暴法师们并不介意牺牲一些自己的战士。

水中的矮人现在已经寡不敌众,数量对比达到了一比三。就算石匠们最终能取胜,他们那些没有魔法能力的同胞也不太可能有谁能活着看到那一天了。

直到萨斯基亚和鲁希尔德赶到现场,情况才有所改变。

潜行可不是巨怪的强项,但此刻双方都正打得不可开交,而且呼啸的狂风和战斗的声响掩盖了萨斯基亚沉重的脚步声。萨斯基亚背着紧紧抓着她肩膀的鲁希尔德,在建筑物之间穿梭,成功绕到了鲛人的后方,来到了近在咫尺的地方,而且没被发现。

最先注意到她的是矮人。她从他们瞪大的眼睛和惊掉的下巴看出来了。被敌人提醒后,一个鲛人回头看了她一眼,然后大喊一声,猛地转过身来。萨斯基亚喊了一声让鲁希尔德抓紧,接着便向前猛冲过去。

她落在鲛人中间,抡起妙尔尼尔划了一个大弧。伴随着一阵可怕的嘎吱声,巨大的锤子深深砸进柔软的肉体和脆弱的骨头里。一股黑色的液体溅满了她的手臂。

被她击中的鲛人翻滚着,撞上了旁边的一个同伴。两人缠在一起摔倒在地。第二个鲛人挣扎着从那瘫软的身体下面往外爬,用一种她从没听过的语言大声呼喊着,脸上满是惊恐的扭曲表情。

萨斯基亚走上前去,又抡起锤子砸了下去。从那之后,他就再也不动了。

她这番“杰作”的结果——凹陷的头骨、四溅的躯干、被染红的水——让她的心里涌起一股可怕的寒意。就是这一刻了:她一直害怕的时刻;她越过了那条线,变成了……

她单膝跪地,干呕起来。

“站起来,萨斯基,”鲁希尔德在她耳边轻声说道。

对,当然了。没时间这样了。萨斯基亚深吸一口气,转向其他鲛人。现在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她身上,所有鲛人的脸上都带着近乎相同的震惊表情。

他们可不光是看着而已。空气中满是五颜六色的光,标示着六七支长矛和箭矢的飞行轨迹,所有这些都朝着她的身体射来。

她用空着的手从空中抓住了一支长矛,并用它挡开了另一支。那些箭矢,她躲开了大部分,只除了一支。

通过和戴夫的讨论,萨斯基亚知道,与电子游戏里让人以为的情况相反,长弓射出的箭矢远比近战武器更能穿透板甲。不幸的是,对她那坚硬的皮肤来说,肯定也是如此。

“你屁股上中箭了。”鲁希尔德好心地指了出来。

“哦,你觉得呢?哎哟,我去——”朋友把箭杆拔出来的时候,萨斯基亚疼得皱起了眉头。箭没扎得太深,但那可是个很敏感的部位。

鲁希尔德肯定很擅长一心多用,因为就在她拔箭的时候,一个散射爆弹法术在一群鲛人弓箭手中间爆炸了。干掉三个。大概还剩下三十个左右。

萨斯基亚脚下的水面上出现了一团橙色的光,正慢慢变成红色。她的头发都竖了起来。而且她一动,那光也跟着她动。

糟糕!她很确定自己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五个风暴法师全都面向她,在她们头顶悬浮的一个虚拟卷轴上写着“召唤闪电”几个字。

“下去,鲁希尔德,”她说,“离我远点。快!”

“什么……”

没时间了。她把朋友从背上拽下来,使出全力扔了出去。

就在她脚下的光变成红色的时候,她助跑起跳——径直朝着风暴法师们所在的圈子冲去。她心想,不妨试着把这“爱”传递出去吧。她的双脚撞上了一道空气墙,有那么一瞬间,她悬在空中,就在她们头顶上方。正如她所希望的那样,她们的屏障是个球体,而她正好撞到了屏障的顶部。

整个世界瞬间变得一片雪白。

萨斯基亚眨了眨眼睛,摇了摇头,一开始都不确定自己是醒着还是——甚至是还活着。她蹲在水里,周身笼罩在滚滚的蒸汽云雾之中。她感觉好像有什么地方非常不对劲,但又说不上来是什么。

在她脚下的水里躺着五个鲛人,抽搐着、呻吟着,睁大眼睛望着她。是那一圈风暴法师。

嗯,这效果比我预想的要好啊,她想。闪电在穿过我之后,把他们自己给击中了。我敢打赌,他们现在肯定觉得自己蠢透了。

但还没等她暗自庆幸完,一个黑影和一阵动静引起了她的注意。她抬头看去,然后惊慌失措地猛然发力,往旁边一扑。

她没看到巨石落下,但感觉到那股冲击力传遍了她的全身。片刻之后,一个巨浪朝她席卷过来,把矮人和鲛人都冲得东倒西歪。就这样,风暴法师们被埋在了好几吨重的巨石之下。

那块巨石落下来之前可没有任何预兆。而且现在她想起来了……她的界面其他部分去哪儿了?小地图、高亮显示和标注——当她想要调用它们的时候,一个都没出现。还有,为什么突然变得这么黑了……?

当她意识到答案的时候,心里着实有些不安。那道闪电——把她的神谕界面给烧毁了!

她只能希望这种影响是暂时的。但在此期间,她和其他人一样两眼一抹黑了。

头顶上,暴风云渐渐散去。她周围的空气也平静了下来。而且从多方面来看,局势发生了逆转。

风暴法师一死,矮人一方几乎是胜券在握了。萨斯基亚暗自希望剩下的鲛人能赶紧逃命。但她的希望落空了,鲛人战斗到了最后一口气——只有一个例外,那人转身逃跑时,立马就被一支弩箭射中了。

就这样,战斗结束了。寂静蔓延开来,只有受伤矮人的呻吟声时不时打破这份静谧。

她刚刚才被闪电击中,可现在却仍感觉浑身发冷。她所做的这一切……她只能希望是值得的。不管有没有她的帮助,总有一方会战败。但矮人就真的比他们的敌人更有资格活下去吗?她对双方都不太了解。

她努力不让内心的纠结表现在脸上,看着矮人们在她面前散开,武器半举着。

“她是跟我一起的,”鲁希尔德从她身后跑过来,说道,“你们谁都别碰她一下!”

萨斯基亚注意到,鲁希尔德微妙地改变了自己说话的声调,而且还把兜帽拉低,遮住了脸。这搞神秘身份的套路是怎么回事啊?

“你肯定是在开玩笑吧,姑娘,”一个矮人咆哮道,“我可不想靠近那个岩石巨怪模样的家伙。”

“很好,”鲁希尔德说,“萨斯基是个非常忠诚的……宠物,但你们最好别惹她生气。”

“汪汪!”萨斯基亚叫了两声。好几个矮人吓得一哆嗦,往后退了一步。

等等,她内心那个讲究现实逻辑的声音突然插话道。如果我的神谕能力失效了,那我是不是应该听不懂矮人的话了呀?他们肯定不是在说唐语啊。

再仔细一想,她意识到可能不是那样的。她的魔法可不只是给她翻译语言,还训练了她的大脑用那些外语去思考。到现在,她已经会说也能听懂矮人语好几个月了。就算没有了超自然力量的帮助,至少有一部分知识还是会留在她脑子里的。

又或者她只是失去了部分能力。不管怎样,她现在完全能听懂矮人们的话。

一个低沉的声音在战场上响起:“都退下,护卫们!我要和这些……凑巧出现的闯入者谈谈。”

萨斯基亚凝视着暗处,不禁愣了一下。是她看花眼了,还是那真的是……一个机器人?他看上去确实像个机器人。他的脸和身体似乎完全是由金属构成的。

但当他走近时,那金属面具似乎闪烁了一下,然后融化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个中年矮人的脸,他留着修剪得整整齐齐的金色胡须。只是个法术而已,她心想。

“你总算来加入我们了,尊敬的校长,”另一个矮人说道,他的声音里透着掩饰不住的轻蔑,“我们在这儿死伤惨重的时候,您和您的石匠们都在哪儿呢?要不是这位矮人和她的巨怪……”

从他同伴们嘴里发出的一阵不满的嘀咕声让她知道,有这种想法的可不止这个矮人一个。

石匠举起了魔杖。刚才说话的那个矮人吓得一哆嗦,低头看向从地面冒出来、一直顶到他胯部的一根细细的石刺。

“搞清楚自己的身份,持盾者,”石匠咆哮道,“你的职责是保护我们,而不是反过来。你收了我们的钱,所以要是需要卖命才能挣到这笔钱,可别来跟我哭诉。”

他的目光从萨斯基亚身上移到鲁希尔德身上,“你这宠物挺厉害啊,矮人同胞。你是从哪儿找到这么个令人印象深刻的家伙的?”

“是她找到我的。”鲁希尔德说。

石匠眯起了眼睛,“你介意把兜帽下的脸露出来让我看看吗?”他问道。

“介意,我很介意,”鲁希尔德说,“刚刚把你们从火坑里拉出来的人,可轮不到你来打量。”

他皱起的眉头更深了,“你难道不知道自己在跟谁说话吗,石匠?”

“知道,”鲁希尔德说,“我在跟一个自视甚高的家伙说话。”

其他一些矮人紧张地笑了几声。石匠瞪了他们一眼,让他们安静了下来。萨斯基亚听到他牙关紧咬的声音,最后他终于开口说道:“看在你帮了忙,而且显然是无知的份上,这次我就不跟你计较了。但你要是再敢这么跟我说话,姑娘,你会后悔的。你正在跟格林德克劳说话,我是石匠公会的第三校长。既然你知道我的身份了,我相信你会给予我应有的尊重。”

“哦,这头衔挺了不起的,确实值得尊重,”鲁希尔德说道。她压低声音,刚好能让萨斯基亚听清她的话,又补充道,“可惜顶着这个头衔的人是个十足的混蛋……”

幸运的是,格林德克劳似乎没听到这话,因为他说:“很好。现在告诉我,矮人同胞,你在我们族人很少涉足的这里做什么呢?还有,你为什么这么不愿意露出脸来。”

鲁希尔德深吸一口气,萨斯基亚几乎都能感觉到她内心的挣扎。她的朋友太想告诉这家伙该把他的问题塞到哪儿去了。“尊敬的校长,我遮着脸是因为羞愧。我可不想让全世界都看到我奴隶的印记。我从阿尔瓦里的锻造洞穴里奋力逃了出来,现在我要回地下世界去了。”

是因为这个吗?鲁希尔德可从没试着向萨斯基亚或者精灵们隐瞒那个纹身啊。她为什么会在意自己的族人看到它呢?不,肯定还有别的原因……

格林德克劳怀疑的目光立刻变得柔和了些——算不上是同情,但至少是接纳了,“自从维迪卡尔斯被杀之后,就没几个人能从阿尔瓦里的奴隶主手里逃出来了。这可是个了不起的壮举,非常了不起……”

“你眼前看到的这场屠杀……”鲁希尔德说,“跟我从翁加伦逃出来时造成的破坏比起来,根本不算什么。不过,我能活到现在,全靠这儿的萨斯基。”

鲁希尔德说话的时候,萨斯基亚那敏锐的耳朵听到矮人们小声嘀咕了几句。

“她说翁加伦呢。”

“她能帮我们把敌人削弱,倒也算帮了我们的忙……”

他们的首领举起手,他们便安静了下来。“你的魔法可没逃过我的眼睛。挺有效——虽说有点粗糙。”他的目光移到鲁希尔德干掉的那个鲛人弓箭手身上,那人还挂在建筑物的墙上晃荡着呢,“你以前是公会的人吗,在……之前?”

“我虽然是个石匠,但不是石匠公会的,”鲁希尔德说,“我能问您个问题吗……我没想到在现在这种情况下,能在离地下世界这么远的地方遇到族人。你们来这儿是为什么呀?”

“我不能透露我们的任务,石匠,”格林德克劳说,“这是很重要的工作,你只需要知道这个就行。除非……你想加入我们?我们可以再用一个石匠,哪怕是个技艺不太熟练的年轻石匠也行。而且你的宠物可以当个很厉害的护卫……”

“很遗憾,我们必须得回地下世界去了,”鲁希尔德说,“我已经离开太久了。”

格林德克劳长时间地打量着她,最后简短地点了点头,“如果这是你的意愿的话。”

又互相寒暄了几句之后,矮人们给了鲁希尔德一些补给品,作为对她帮忙的酬谢。他们互相道别,说了句“一路顺风”,然后矮人们就朝南穿过湖泊离开了。

鲁希尔德等他们安全离开后,才开始让那些倒下的鲛人复活。

“太好了,这下我们身边要跟着一群裸体僵尸走路了,”萨斯基亚抱怨道。

“他们伤害到你那敏感的神经了吗,哦,我可爱的巨怪小花?”鲁希尔德说。

“有点吧,是的。”

一个僵尸摇摇晃晃地走过,萨斯基亚看到紫色的脓血从他破碎的头骨处渗出来。是我干的,萨斯基亚心想。一阵恶心涌上心头。

就在那一刻,她内心的某样东西崩塌了。她瘫坐在水里,不受控制地颤抖着。

鲁希尔德赶紧跑到她身边,满脸担忧地皱起了眉头,“怎么了,萨斯基?”

“我现在成……杀人犯了,”她颤抖着声音说,生气地擦着眼角涌出的泪水,“这次是真的了。真到了那一步,我……我跟……”最后一道心理防线也崩塌了,她弯下腰,干呕着,喘不过气来。

“哦,萨斯基……”她的朋友叹了口气,靠过来,抱住了她的胳膊——鉴于她们体型的差异,这已经是她能做到的最好的安慰方式了,“你还是那个温柔、体贴的傻巨怪呀,就跟好多天前你把我照顾康复的时候一样。今天发生的事并没有改变这一点。说实话,我也不指望你现在就能相信我。我记得……”她的眼神变得有些恍惚,仿佛被什么困扰着,“但我向你保证,以后会慢慢好起来的。”

“我不想让它好起来!”萨斯基亚哭喊道,“杀人这件事永远都不应该变得容易!”

鲁希尔德抱着她抱了好长时间,只是默默地表示同情。最后,她的抽泣声渐渐止住了,她最后擦了擦眼睛,摇摇晃晃地站了起来。

“我把你杀掉的人复活,真是太残忍了,”鲁希尔德说,“让我把他们驱散——”

“不用,留着他们吧,”萨斯基亚说,“我们可能会需要他们的。”而且让这些会走路的“提醒物”跟着我们,也是我罪有应得,她在心里默默补充道。

萨斯基亚不用去想就知道为什么她朋友在战斗的时候没有复活死者了。她很确定其他矮人要是知道身边有个死灵法师,肯定不会乐意的。

她不明白的是,鲁希尔德为什么要费这么大劲向她的矮人同胞隐瞒自己的身份。当她问起这个的时候,鲁希尔德告诉她:“我是尽量不让格林德克劳或者其他人认出我来。”

萨斯基亚盯着她,“你认识他?而且为什么……?”

“嗯,只是远远见过,我们互相认识。他一直就是个超级混蛋。要是他知道我是谁,事情就复杂了。他肯定会坚持派护卫跟我们一起回去。我可受不了这个。而且我还不想让我还活着的消息传回斯平德尔以及我的……至少现在还不想。”

就算不用测谎能力,萨斯基亚也能明显感觉到鲁希尔德有很多事没告诉她。不过没关系,她的朋友有权保留自己的秘密。

“我在想矮人他们在搞什么名堂,”萨斯基亚转换了话题,“不管是什么事,我敢肯定阿尔瓦里不会高兴的。”她停顿了一下,皱起眉头,突然想到了一件事,“我希望他们别追上加兰。”

“哦,我倒希望他们能追上呢。”鲁希尔德露出一个狡黠的笑容。

她们离开德瓦隆多恩的水域,开始沿着一个缓坡往上走,穿梭在已经占据了英格洛玛街道的树木和菌类植物之间。

直到绕过洞穴里的一个弯道,萨斯基亚才真正感受到这个地方的规模之大。就像鲁希尔德之前提到的那样,湖泊和这座废墟城市只占了这个庞大的、有着众多分支的空洞的一条分支,这个空洞大概有威尔伯格ond的三四倍大。

幸运的是,她的朋友知道她们该走这些巨大的、蜿蜒曲折的分支中的哪一条。前往所谓的主通道的路途很轻松,鲁希尔德那一群让人毛骨悚然的裸体僵尸鲛人把任何可能出现的掠食者都吓跑了。

到了第二天快结束的时候,就像过去几天经常发生的那样,她感觉体内有一股热气往上涌。不,不是那种热。是每当那个德鲁伊引导魔力精华施展法术时,她就会产生的那种有点不舒服的感觉。这次不同寻常的是,这种感觉一直持续着——一波又一波,不适感越来越强烈。她的体温不断升高,她开始担心这次自己可能真的要着火了。加兰不是施展了一个法术,而是连着施了一连串法术,而且汲取魔力精华的速度比以往任何时候都快。

萨斯基亚停了下来,疼痛顺着血管蔓延,她不禁倒吸一口凉气。一阵眩晕袭来,她重重地坐了下去。

“这次又是怎么了,萨斯基?”鲁希尔德问道。

“是加兰!”她咬牙切齿地说,双手紧紧抱着阵阵作痛的脑袋,“他在用魔法搞大动作呢!上面到底怎么回事啊?”

“哦,我想我知道是怎么回事了……”

她要是能去看看他,弄清楚怎么回事就好了。或者至少切断他的魔法也行啊。自从那次被闪电击中后,这两件事她一件都做不了,也没法使用其他的神谕能力了。不过也有一些有希望的迹象:一些物体的影像会在她眼前短暂地闪现,然后消失,而且她在黑暗中的视力也在慢慢变好。但现在,她没法控制和加兰之间的联系了。

魔力精华的流动停止了。

萨斯基亚如释重负地长舒了一口气。几分钟后,她感觉又恢复正常了。嗯,基本正常了。没了神谕界面,她还是觉得自己像个瞎子似的。

“他停止施法了。”她告诉朋友。

“你为了那个混蛋遭这么大罪,太不应该了!”鲁希尔德说。

“现在我也没办法呀。在我恢复神谕能力之前都没办法。不管发生了什么,反正都结束了。不过我觉得他这次可不是在闹着玩的。”

鲁希尔德转过身,嘴里嘟囔着:“当时真该有机会就把他解决掉……”

萨斯基亚摇了摇头,站起身来,“最近已经有太多死亡了。”她看了一眼那个头骨被砸瘪的鲛人,又感到一阵悲伤和懊悔,“咱们试着开启一个新的开始吧,远离这一切。”

她的朋友转过身来,脸上带着若有所思的表情,“对呀,这想法多美好、多让人开心啊。去地下世界,开启一个新的开始。”她露出一个疲惫的微笑,“来吧,萨斯基。通道就在前面不远处了。”

主通道……和她预想的不太一样。与其说它是个通道,倒不如说是个峡谷;是世界树上的一道巨大裂缝。它真正的深度隐藏在一片迷雾之下,还有六道瀑布搅起的翻腾水花。在峡谷的一侧,瀑布后面,有一条小路蜿蜒而下,一眼望不到尽头。

“它有多深啊?”萨斯基亚望着深渊问道。

“一直通到底,萨斯基亚,”鲁希尔德说,“一直通到地下世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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