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这里，程子秋挑了挑眉，突然目光一亮。
他一手捧着那所谓的“家传之宝”，另一手故作深沉地挠了挠下巴。
“牛首纹你都能看出来？了不起啊！不错，确实像牛……但我觉得吧，嗯？姚主播你不会连这也看漏了吧？”
说着，他故意低头盯了一眼器物。
工整得像新切出来的纹路让他嘴角险些绷不住笑。
直播间里的弹幕疯狂刷起来：
【嚣张男嘴里要冒什么“名言”，预警预警！】
【好家伙，他要反击了！姚主播危险！】
【我赌十包辣条，这哥们儿根本不懂啥叫工艺，就想瞎扯打岔。】
果不其然，程子秋用手指划拉着器物表面，然后突然用一口很假的科普腔说道：
“这种三千多年的纹路怎么可能这么完美？答案只有一个！”
“你们难道没听说过‘时间的打磨’吗？古时候东西做得粗糙，千百年过去，光靠土壤的净化……才会显得更完美！”
“这可是自然规律，不服你去问物理老师！”
姚妍一时被他这套“民科理论”惊得睁大了眼睛，嘴角抽搐得几乎掩饰不住无语。
直播间彻底爆炸了——
【哈哈哈这哥们儿怕不是化学学霸转行玩古董了！】
【服了服了，他竟然还能扯到物理头上，理解能力一绝。】
【‘时间的打磨’是什么神操作？哥，你写科幻小说我都买票支持！】
“先生。”
姚妍顿了顿，目光飘了飘，终于忍不住开口纠正。
“‘时间的打磨’这个说法……好新颖，但是有些考古理论上并没有对应——”
“没对应？”
程子秋眉毛挑得更高了，似笑非笑地打断她。
“你说没有，是因为你没学过。这叫常识！九年义务教育我可是全程遵守的，这种东西我信手拈来，你不懂情有可原。”
他的自信嚣张直接把姚妍逼得喉咙都快爆炸了。
她刚要反驳，程子秋却又不依不饶地逼近前一步，一脸认真。
“不信你查！‘时间的打磨’多有道理啊——再说了，人进化到现在，不比原始人耐看？这东西一样道理！”
“……”
姚妍看着那张一本正经放飞自我的脸，差点把手里的手机摔了。
如果眼神能化作实质，程子秋早已经成为了一块从三千年前“打磨”到现在的化石。
话说得这么离谱，没点自知之明的吗？
“好，既然程先生这么自信，不如我们接着分析。”
姚妍抿唇一笑。
她腾出手来，食指划过青铜器表面，缓缓道：
“首先，这器物的重量……”
“如果真是三千年前的古物，它的材质应该包含高比例的铜和锡，而不是我们触摸到的这种偏轻的奇怪合金。你们可以回去搜一下，相似材质甚至可以在许多手工艺品市场找到。”
程子秋闻言立马做出一副“惊得嘴掉下来”的表情。
“哦？你倒是懂得不少！可万一这是‘失落的黑科技’呢？几千年前可能就有天才工匠了，对吧？”
【噗！失落的黑科技？哥你这脑洞绝了，真的是搞笑界的天花板！】
【我笑疯了，这人简直当考古剧本杀来演了！】
【古天才工匠：求求了，让我烂在地下吧。】
姚妍忍住翻白眼的冲动，继续以沉稳的语气说道：
“其次，这器物的纹路从技术上讲，确实非常逼真，但如果放大观察，会发现边缘过于平滑甚至有切割机的机械痕迹。这在古代以手工打磨为主的条件下，是不可能出现的。”
程子秋不服输似地耸耸肩，一脸“欲盖弥彰”的表情。
“你是专业人士，我敬佩，但你也要考虑到特殊情况，是不是可能……呃，时间久了，痕迹被磨去了？”
一旁的赵奎和小六已经乐得靠在墙上直不起腰。
“程哥这是创立了什么新理论啊？‘时间的打磨’放到科学界怕是要拿大奖了！”
姚妍权当没听见程子秋的戏谑，只是勾了勾嘴角，没有再去反驳，而是直接亮出了最后的杀手锏。
她拿起手机搜索了一下，很快找到了一张几乎一模一样的青铜器照片，指给直播间的观众看。
“非常不巧，这件‘古物’的原型图都能在某网购平台找到，卖家还标注了——精仿100%复原款、家居装饰青铜器。不贵哦，198包邮。”
“这位先生，您确定您的‘家传宝物’要以这价收到货？”
【笑死我了！198包邮！这小子脸被打得啪啪响！】
【宇宙第一收藏家？我看是宇宙第一冤大头！】
【家传的？怕不是传销的吧？哈哈哈！】
【就这还敢出来丢人现眼？赶紧回家种田去吧！】
【姚妍小姐姐牛逼！这波打假打得漂亮！】
程子秋看着手机屏幕上不断飙升的“嘲讽值”，心里乐开了花。
这波操作，简直完美！
看着戏演得差不多了，程子秋抬手故作愤怒地摘下耳机，转过头对着镜头干巴巴地咳了两声。
“好了好了，今天就到这里，不想跟某些外行争执了，专业的事还是交给专业的人来解决吧！”
他说着手一挥，“散会！散会！”
说完便“啪”地关了连麦，直播间也随之黑屏。
只剩下观众们留在屏幕后依旧刷屏嘲笑的余韵。
直到确认切断了直播，程子秋瘫在椅子上松了口气，随后转头看向身后的“小观众”们——赵奎、小六和陈初然。
小六一边哈哈大笑一边用手拍着大腿。
“程哥，你这波演技绝了！什么‘失落的黑科技’，简直编得比外星人还扯！”
“我觉得等咱不干这行了，你转行去当相声演员绝对火的飞起！”
赵奎则忍俊不禁地摇摇头。
“我就想问一句，你台词这么圆润，这是临场发挥还是提前写好了剧本？”
程子秋挑眉，一脸得意。
“你猜？”
下播后，姚妍长舒一口气，感觉身心俱疲。
她走到程子秋面前，揉着太阳穴说道：
“我的程老板，下次能不能提前告知一声？我这心脏都快让你玩儿坏了。”
程子秋故作无辜地眨眨眼。
“哎呀，这不是为了节目效果嘛！你看，多成功！嘲讽值都爆表了！”
他说着，掏出手机炫耀似的展示着后台数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