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一帆坐在那里想，该如何跟奶奶说自己成绩这个事，让奶奶不生气或者少生气。
他知道奶奶为了维护他的自尊，肯定不会说什么，可是这不代表奶奶没想法。
好吧，当前得把成绩给奶奶说说，奶奶可以不问，可是自己不能不说，还不能对奶奶说谎。
张一帆仔细想想，实话实说，反正这个东西也瞒不住。
如果编造个谎话，后续就得用无数个谎话来圆，那样太累了。
于是张一帆出去了，奶奶跟闫不凡坐在院子里择豆橛子。
闫不凡像个好奇宝宝一样，问这问那，问个不停。
奶奶一点也不生气，笑呵呵的给他解释。
张一帆来到他们身边，拉个小凳子坐下了。
看着奶奶说：“奶奶，高考成绩出来了，我没考好，只比大专线高了2分。”
奶奶手里择豆橛子的动作明显一滞，随即继续择豆橛子，可能她有想过，张一帆考的不好，只是没想到会这么差劲。
“挺好的，过线了不就能上学了，只要有学上，以后指定出息！”奶奶看了一眼张一帆，慢慢的说道。
张一帆能明显的感觉到奶奶生气了，也听懂奶奶的要求了，出息，奶奶是希望他能有出息，结果他变成了一个渣渣，至少到目前为止在学习上是个渣渣，渣得不能再渣了。
“锅锅你考多少分？”闫不凡听见他们说分数。
“考的不好，202分。”
“你们满分多少来着？”
“满分750分！”
闫不凡就开始摆着手头算750分和202分之间的关系。
算了半天也没算出来个什么，但是说了一句话：“你这点分数，完全就是一个学渣！”
这算是闫不凡拿把刀直接扎进了张一帆的心里，瞬间暴击+。
“奶奶，以后我会努力的，一定不让您失望。”张一帆向奶奶做了保证。
“不是不让我失望，是不让你自己失望，你从三岁幼儿园开始上学，一直到现在，多少年了？这个结果你自己满意嘛？
跟别人花了同样多的时间，却得了这么个结果，你甘心嘛？我问你，多少年的付出你后悔嘛？
算了，学渣就学渣吧，总比成了人渣要好点。”
面对奶奶的灵魂拷问，张一帆羞愧的低下了头。
奶奶也从彻底沉底绝望了，把对他的目标都降低了，不能成为人渣。
多少个日日夜夜，经历了多少风霜雪雨，多少严寒酷暑，多少个起早贪黑，多少个不眠之夜。
换来的却是这么个结果，换成谁，谁不曾生气。
奶奶从小把他含辛茹苦的带大，舍不得吵，舍不得打，一个是盼望他成材，一个是祈望他健康平安。
原本想接受他的平庸，可是这也太平庸了，都成庸才了。
所以积攒这么多年的夙愿一朝破灭，奶奶再也绷不住了。
“算了，你也长大了，我说什么你都不会听的，你自己好好想想以后的路吧，我还能活几天，以后全靠你自己。”
张一帆明显感到奶奶是伤透了心，现在不是恨铁不成钢，而是绝望。
“奶奶，你放心，我以后会加倍努力的。”
“奶奶，你不要生气了，以后让锅锅好好学习不就行了吗？”闫不凡看着气氛不对，赶快劝解。
“凡凡，奶奶没生气，奶奶就是担心他恐怕没有上学学习的机会了！”
是呀，这么低的分数，恐怕没有几个学校会录取的，那样就彻底没了上学的机会了。
人跟人的差距，不是一下子拉开的，而是一点一点的拉开的。
时间长了，就看出来了。
这个高考成绩出来了，不仅仅高分跟低分的差距就出来了，可供选择的机会差距也出来了。
“哦！”闫不凡显然没法理解奶奶这句话的意思。
“凡凡，你以后可要好好学习，这样长大了才能有更好的机会选择，是让机会选择了你。”
“好！奶奶，放心，我一定认真学习。”闫不凡似懂非懂的点点头。
奶奶把豆橛子择好之后就去忙了，闫不凡去玩手工了，留下张一帆一个人在那里思考人生了。
张一帆把手机打开，开始在网上查询往年的录取情况，毕竟马上就该报考了。
找到AI报考，张一帆把自己的分数输进去，点击预测结果查询，显示出来的只有七所学校，其中显示成功的概率最高的只有46%。
换句话说，连一半录取的概率都没有，而且这个七所学校都是民办高职高专。
点开看了一下，没被里面的专业录取分吓死了，而是被后面的学费吓死了，什么国际合作办学，哪个学费都是起步。
张一帆终于明白那句话了，你好好学习就是为家里挣钱。
因为成绩好了，可能有奖金，而且有正规的学校能挑，那学费很便宜。
张一帆点开了几个公办的学校，上面显示的专业收费才四五千块钱，这个可比合作办学优惠太多了。
认真查了半天，看了那么多学校，以及往年的录取情况，张一帆这会儿想死的心都有了。
自己的分数跟这些学校的要求有差距，而且也是不小的差距，难道说真的没有学可上了嘛？
张一帆的心在往下沉。
当初自己有多不在乎，现在就有多心慌。
这一天吃饭真的味同嚼蜡，到了下午五点多，还是老老实实地的去摆摊了，找点事情做来麻痹一下自己的神经。
把东西摆好，又开始了正常的营业。
晚上七点半，没有迎来客户，倒是赵梓然带着四个凉菜，一打啤酒来找张一帆了。
“帆子，你果然在这里摆摊，我还以为你骗我呢！”
赵梓然把东西放下，“咋样？一天能卖几百？”
“几百？一天要是能卖几百，你信不信，整个公园都是摆摊的。”
张一帆没有说谎，如果摆摊能整个几百，几乎全县的练摊的都会过来。
“理解！同行是冤家，竞争力大，客户就是那么固定的几个，能出货就不错了。”
“谁说不是呢！我这将近半个月了，也就才卖百十块钱吧！”张一帆自己盘算了一下，也就这么多，当然了那个强哥的赔偿不算，出货速度真不快。
“我刚才转了一圈，发现有十几二十多家摆摊的，而且你们卖的东西都差不多，相反买东西的不多。
一般来讲，一个地方开店，如果三家都是饭店或者超市，那竞争就会大，而且最后都是恶行竞争，如果三家店，一个是饭店，一个超市，一个文具店诸如此类的，就会形成互补，大家的生意就比较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