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我第一次体验到骑兵冲阵的感觉，那真是一种令人难以忘怀的震撼。数千匹高大威猛的战马如同一股钢铁洪流般奔腾在广袤的大地上，它们马蹄踏地的声音如同阵阵惊雷，响彻整个寰宇，仿佛要将天地都震得颤抖起来。
伴随着战马奔腾而来的，还有漫天飞扬的烟尘，它们像一层厚重的幕布笼罩在空中，让人感到一股窒息般的压迫感。同时，强烈的气流和狂风也呼啸着席卷而来，吹得人睁不开眼，甚至连呼吸都变得困难。而战士们激昂的喊叫声更是不绝于耳，他们的士气高昂，充满了战斗的激情，这一切都让我的心湖泛起涟漪，原本平静的心也被激起了一丝波澜。
不二领域的北部边城名叫固北郡，虽然名为郡城，但实际上只有五百多平民居住在此。而且由于边境地区时常受到外敌侵扰，人口数量还在逐渐减少。这种情况导致了这座城市的规模越来越小，生活也变得越来越艰难。
当我带领着我的灵猴亲卫赶到固北郡时，正好看到了中南山城的一支百人队正在追杀一群从北部返回的商人队伍。地上已经散落着几具尸体，血迹斑斑。这场战斗看起来非常激烈，而那些商人们显然处于劣势地位，无法抵御敌人的攻击。
我有心考量一下灵猴亲卫的实力，于是决定派遣一个规模约五六十人的战斗小组前往阻击敌军。这个战斗小组的组长毫不犹豫地接受了任务，拔出腰间的战刀，率领部下策马疾驰而去。
当双方军队交锋的瞬间，敌军一触即溃，毫无抵抗之力。他们留下了数十具尸体，惊慌失措地逃离战场。然而，我们的战斗小组并没有追击敌人，而是冷静地将敌军的耳朵割下来收集起来。这些耳朵将成为他们日后向朝廷禀报战功的重要凭证。
“做得好！”我开口赞道，的确，这帮猴崽子们确实是好兵，不仅个人作战能力强，而且严格听从指挥，配合得当，虽不到百人却能在短时间内发挥出一般军队数百人的战力。组长轻蔑一笑，对我行礼后说道：“将军谬赞了，刚才那帮乌合之众不值一提，说到底也只是拿着兵器的流寇罢了。”
我点点头，随即看向金泽，金泽会意，指着不远处的城池说道：“将军，前方就是固北郡，是我不二领域北部关隘，也是最北边的城池，再往北就全是荒无人烟的地方了。您看是不是先进城做好防御？”
“防御？”我用奇怪的眼神看着金泽，让他浑身不自然，他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但又一时间想不出说错了什么，只得默默地低下头。
“防御，哼哼，防御什么？防御敌军吗？看到那些曝尸荒野的商旅了吗？你是打算让他们不断地被中南山城的散兵游勇劫掠屠杀，然后我们站在高高的城楼之上看着，只要敌军不攻城我们就作壁上观？金统领，我看你是在人间的皇宫里当保安当惯了，已经忘记了真正的作战是什么了。”
金泽脸上红一阵白一阵，显然对我的话语很不受用。我没有顾及他的感受，朗声道：“领主大人派我带领你们这三千精锐远赴北疆可不是来当缩头乌龟的，况且固北郡是什么所在，四面八门且无险可守，你觉得这三千人能给城防带来多少增益？”
我将音量拿捏得恰到好处，保证可以传到每一个士兵耳中，我催马上前，对三千精锐说道：“将士们，领主说你们是不二领域的精锐，要我说，你们是精锐中的精锐！好钢就要用到刀刃上，精锐就不能甘于守城，本次出征，我们要忘记自己的身份，要把自己当成一只利箭，快速穿插有进无退，将所有遇到的敌人一扫而空，忘记他们的耳朵吧，因为我怕你们那个小口袋装不下。”
三千士兵齐声呐喊，将战刀高高举过头顶，我举手示意他们安静下来，然后继续说道：“本次作战，诸位只需要抛开所有顾忌，只要是咱们队伍之外的人员都可以格杀，在我的命令下达之前，你们的战刀绝不能保持半点干涸！都明白了吗？”
“遵命！”
三千人整齐划一地发出呼喊声，声音如同惊雷一般在空中回荡。他们的眼神中闪烁着坚定和期待，仿佛已经准备好面对任何挑战。
我微笑着向他们点头示意，表示对他们的回应。然后转身回到金泽身旁，发现他有些失神地坐在马背上，目光游离，似乎陷入了自己的思绪之中。
我轻轻咳嗽了一声，试图引起他的注意。金泽终于回过神来，转过头看着我，脸上还带着一丝迷茫。
我压低声音，轻声说道：“金统领，大军即将出发。要不你还是去固北郡吧，转念想想，你之前所说的也有一定道理，你还是前去协助城主守城吧。”
金泽沉默片刻，他的眼神逐渐变得清澈起来。他深深地吸了口气，缓缓说道：“逸空大人，卑职先前愚钝，经大人点拨后茅塞顿开，卑职愿随大人前往杀敌。”
我微微点头，金泽的决心让我感到欣慰，同时脸上也添了几分笑意。
“好吧，既然如此，那我们就一起出发！”我大声喊道，声音传到每一个士兵的耳中。士兵们立刻行动起来，整理装备，准备踏上征程。
我回马来到墨渊身边，轻声笑道：“士气可用啊，老墨，你的办法还真挺奏效。”他摸了摸马鬃说道：“这班虎狼之师被派到人间本就心中不满，再加上在人间还是执行的皇宫守卫工作，早就耐不住寂寞了。只要给他们一个上阵的机会，他们就会如同脱笼的猛兽一般，这次的任务最适合不过了。最关键的是，这个可以无限发挥精力的任务是你下达的。”
“言之有理，所以说，带上你是明智的选择。”
“呵呵，大人，等此间战事一了，这帮精锐就基本掌握在你的手中了，这就是我们第一步计划可以顺利进行的保障，至于那个金泽，可以在适当的时候······”
他没有继续说下去，而是眼含深意地望着金泽，我微微点头，终止了我们的谈话。
三天后，我们的军队如同猛虎下山般势不可挡，以摧枯拉朽之势击溃了北疆沿途的所有敌军。我下达的第一道军令便是不留战俘，因此，所到之处皆不见中南山城军民的踪影。当大军抵达两国边境的最西端时，我果断下令全军调头，再次向东进发。这一次，依然是人头滚滚，尸横遍野。如此反复扫荡多次后，整个北部边境地区成为了一片短暂而彻底的无人区。这片土地上弥漫着死亡和寂静，只有风声在耳边呼啸，诉说着战争的残酷与无情。
我命令全军休整，然后带着徐天宇和墨渊进入帅帐。等我坐下后徐天宇汇报道：“主人，这灵猴亲卫确实是铁板一块，从上到下所有军官和士兵都是同等待遇，且都是宗族兄弟，我几次试图分化都没有任何结果。而且那个金泽也并不是靠裙带上位的无能之辈，他的统领位子完全是靠军功积累起来的。”
我点点头看向墨渊，他清了清嗓子说道：“据我打听得来的消息，这个灵猴亲卫传承已久，当今领主的祖先还是城主的时候就跟随左右，所立战功更是不胜枚举，直到当今领主即位时才被派到人间去的。据说是灵猴亲卫的上一任统领犯了大错惹怒了领主才被清出作战部队的。”
我轻轻“嗯”了一声，手指也有节奏地轻轻敲打着几案。良久，我才缓缓站起身来，走到帐篷门前，望着远处的山脉，轻声说道：“这支队伍，是我迄今为止所见过的最为纯粹、最远离政治漩涡的一支部队。他们只专注于战斗，没有被权力和利益所腐蚀。如果能够将他们收为己用，那将是我们的一大助力。当然，即使不能完全收服，我们也要争取带走一些人。”说完，我转头看向两人，眼中闪过一丝坚定。两人对视一眼后，纷纷点头，表示赞同我的观点。
墨渊见我沉默下来，试探着问道：“大人，接下来就要进入中南山城腹地了，那里可是危险的很，真要混战起来，我·······您也知道，我现在手无缚鸡之力，万一有个好歹·····您也知道，墨轩还小。”我闻言哈哈一笑，拍着他的肩膀说道：“老墨你放心，我不会让你送死的。如果我一时顾不上，还有小徐保护你，他现在已经是天玑境巅峰的能力者了，已跻身高手行列，如果实在不行，我还给你准备了一间秘密武器，到了必要的时候，小徐会给你的。”
墨渊皱起眉头，眼中闪过一丝疑惑和担忧。他再次仔细地打量着徐天宇，试图找出任何可能隐藏物品的地方，但始终没有发现异常之处。就在这时，他的目光偶然落在了徐天宇腰间的白色布袋上。
“大人您对老徐可真是器重啊，连此等宝贝都交给他了。”
听到墨渊酸溜溜的话，我哈哈一笑道：“老墨你放心，假以时日，你会跟小徐一样的。”墨渊点点头，但眼神中然后露出一丝羡慕与失落。就在这时，金泽跑过来行礼道：“大人，斥候来报，前方一百里外发现一座中南山城的营寨，营寨后是一座依山而建的城池，最重要的是，不断有军队从四面八方向营寨靠拢。”
我看向墨渊，他沉思一番后开口说道：“中南山城南部依山而建的城池只有一座，名为泣血城。至于那些增兵······大人，既然是增兵，肯定不会立刻与原来的守军达成默契配合，将帅或有分歧，士兵也会因为扎营位置，取水远近等问题产生口角甚至动手。我看，现在是冲击他们营寨的最佳时机。我们的马快，一百里的路程大概只需要半个时辰就能到达。”
“这位兄台说的有理，不过半个时辰就算了，灵猴亲卫都是骑术高手，最多一柱香的时间。”
金泽看着墨渊说道，眼中露出浓郁的笑意，“这位兄台如此知兵，恐怕也曾是行伍中人吧，不知曾在那个军团效力？”墨渊淡淡地看着他，许久之后方才笑道：“金统领说笑了，在下区区一个凡人哪有资格在军中效力，我只是凑巧看过人间一本名叫《孙子兵法》的兵书罢了。”
“是吗？”金泽笑了几声，刚要继续说什么，被我抬手阻止道：“金泽，我的手下不必你劳心费力，做好你自己的事情。就按照刚才说的，集结部队准备突袭泣血城。”金泽收起笑容露出一丝忌惮后点头称是，然后缓缓退出去。
“这个金泽好像没有表面看起来那么简单啊。”墨渊看着金泽的背影说道，我轻声笑道：“不必在意，他的这些举动不过是把他自己往鬼门关又推了一把。”墨渊呵呵一笑没有再说话。
部队很快集结起来，我命令全军卸甲，众将士没有犹豫，整齐地将身上的步甲扔在地上，只有金泽迟疑地看着我没有动作，我选择性地无视了他，然后对众军说道：“诸位，从此地开始，我们将深入中南山城腹地，泣血城只是第一站，我们要做的，就是行如风，快如火，这些不必要的负重只会影响我们的速度。全军听令！”
“在！”
“突袭泣血城，所到之处一个不留。”
“遵命！”
三千军士拔出战刀直指前方，我呼啸一声，完全没有在意正在卸甲的金泽，带着众军向泣血城的方向疾驰而去。金泽的几名亲信留在原地等候着他，一名小将嘟囔道：“这个逸空也太不给统领大人留面子了。”结果马上就被金泽狠狠地扇了一巴掌。
“放肆，怎可在作战期间背后议论统帅。”
说完，金泽急忙催马向大部队赶去，挨了打的小将摸着通红的脸颊不解地看着金泽远去的背影，身旁一个年纪大些的亲信说道：“好了，别想那么多了。统领大人说的是不可议论统帅，那么好的坏的都不能讨论就对了。”说完露出饱含深意的笑容和几名同袍追了上去，只留下那名小将捂着脸若有所思。
全军奔袭了半柱香的时间，远处巍峨的泣血城已现出轮廓，我挥手下达命令，只见左右各分出五百骑呈包抄之势向泣血城东西两侧靠拢，剩余的两千骑呈箭头状直直向城池前方的营寨扎去。途中遭遇了一支增援泣血城的部队，我军二话没说直接杀了过去，那几千士兵还没发出信号就饮恨当场。
此时我已能清晰地看到泣血城的城楼，敌军前出的几名斥候突然撞上数千虎狼之师，留下几具尸体后，只剩一名身负重伤的斥候被掩护着逃往营寨。
“敌袭！敌袭！速速防御！”
撑着最后一口气，斥候厉声喊叫后便力竭坠马而死。敌军营寨瞬间乱成一团，刚刚卸甲准备取水造饭的军士慌忙穿着步甲，几名军官从营帐里匆匆跑出来，有一只脚上还没有穿鞋，想必刚才是在睡觉。
我轻蔑一笑，这样松散的军队看来就不需要我出手了。三千骑兵呈合围之势冲向营寨，数十名搬拒马的士兵刚刚走到营寨门口就人头落地，弓箭手倒是行动迅速，但是弓弦刚刚拉满就被战马踩踏而过。
整座营寨瞬间变成修罗场，残肢断臂上下翻飞，鲜血将众人眼前染得赤红一片，我微微发力，所有营帐就陷入一片火海。
此时前营已彻底陷落，后营的军士也堪堪形成队列，无数箭雨向我军激射而来，我瞅准时机，大喊一声：“变阵。”三千军士瞬间分散开来，转眼间如同猿猱入林一般上下腾挪，万千箭雨全部落空，只是可惜了几匹战马葬身箭下。
我远远看着后营大帐处站立的统帅，缓缓举起右手，我军瞬间爆发出莫大的战意，作势就要继续进攻。
“可耻宵小，竟敢率军偷袭，老夫就替领主大人送你们上路！”
泣血城城楼上突然传出一声厉喝，一名白发苍苍的老者从城楼上一跃而下，直接越过后营军士向我军奔来，我微微一笑，缓缓收刀入鞘，静静地看着由远及近的老者，嘴角露出玩味的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