礼尚往来，宋时卿也笑着在他唇上轻轻贴了一下。
日出的时间很短暂，现在金日已经完全跃出地平线以上。
宋时卿也在琢磨着要如何开口，直接开口有点突兀，她得稍微委婉一点，将话题引到那件事上。
想清楚了之后，宋时卿开始暗戳戳发问。
“裴无涯，你觉得我怎么样？”宋时卿先试探一波。
裴无涯很诧异她为何会这样问，但他还是老老实实回答。
“很好很好。”
闻言，宋时卿满意的点了点头，还算这裴无涯识相，回答的甚合她的心意。
她放心了，先东拉西扯和裴无涯随便聊了点东西，等觉得气氛差不多了，宋时卿才问到重点上。
“裴无涯，你有没有觉得我们见面的时间好少啊，我们总是不能见面，我总是很想你。”
宋时卿厚脸皮，连“总是很想你”都说了出来。
裴无涯眼底闪过一丝意外，“嗯……抱歉，我以后会尽量空出更多的时间来陪你，你可以经常给我发消息，我看到都会回的。”
裴无涯不能保证他时时刻刻都有空，他的身份就注定他不可能天天空闲，他需要去完成自己应该做的事情。
他还得保持表面温润，平易近人的虚伪人设，因为他们希望看到。
他们不在意他到底是真的平易近人还是假装，只要他是就可以。
而这也会耗费他更多的时间精力去维持。
“那你希不希望之后我们每天都能见面。”
裴无涯脸上染上歉意，“这个……”
这样的要求他确实做不到，所以他做不到承诺。
“希望！你希不希望我们之后能够这样。”宋时卿强调重点。
“这是自然。”
他怎么可能不希望，这是他日思夜想都在期待着的事。
这就好办了，这她还能失败？！
宋时卿心里自信一笑，但她还是没有立刻引出话题，而是选择继续委婉迂回。
“裴无涯，我之前不是说要和你培养感情嘛，你觉得我们之间的感情培养的怎么样。”
裴无涯：“培养到我们之间的关系亲密。”
宋时卿生硬的转移话题，并且话里话外都意有所指，似乎想要通过询问些什么，确定他心里的某些想法，从而达到她的目的。
这一切早在宋时卿问出第一句“你觉得我怎么样”时，裴无涯就隐有察觉。
他表面上和她交谈，但实际上内心的想法也不断翻涌。
是关于她身份的吗？她想要干什么？她是不是想确认她在自己心中的位置，她………
一个个问题不断在他脑海升起，但这一切最终也都归为一个问题——“她需要我去做什么？”
裴无涯很清楚她的身份存疑，但在此刻他不想再去探究她身上的秘密，他只是在想，她需要的目的，他到底能不能够达到。
“那太好了，裴无涯，你还记得我最早和你说过的话吗？我想住进你的洞府，可以吗？”
“或者，没有身份名不正言不顺不太好，那我们也可以结为道侣，你……同意吗？”
宋时卿的话就像在平静的湖面上丢下一枚加强的雷震子，“嘭”的一声，雷震子爆裂，将裴无涯整个人都炸懵了。
他脑海一片空白，平时不断高速运转的脑子在此刻宕机。
她说什么？入住洞府？结为道侣？
这些对裴无涯来说还是太重量级了，他缓了好一会儿，才缓过神。
他低头，对上宋时卿盛满期待的眼眸，她刚刚说过的话在他脑海飘过，他下意识就想开口应下。
他想说：“好，我们立刻立天地誓，立刻结为道侣。”
这是他出于本心的第一答案，但现实却不可能也不可以被说出来。
裴无涯的迟疑宋时卿看在眼里，她脸上的笑意渐渐消失，眼底的期待也消散了些。
为什么？为什么裴无涯在迟疑？
看着宋时卿的表情变化，看着她眼里光渐渐黯淡，裴无涯喉咙变得干涩，心头也泛起阵阵的酸涩，他想要开口解释，但又不知从何开口，想要解释的理由也不能被她知晓。
“抱歉……这件事太过重，我需要一点时间去考虑解决，但我……”
宋时卿直接打断他，“一句话，你现在答不答应我。”
在看到裴无涯纠结的神色那一刻，宋时卿因为期待而高高飘起的心就瞬间坠入深渊。
答案其实已经写在脸上。
裴无涯其实能装，把情绪隐藏起来，能让她看不出一丝端倪，可在他情绪极为波动时，他做不到，也不想去隐藏。
他不想骗她敷衍她。
“抱歉……”裴无涯暗自深吸一口气，甚至不敢去看宋时的眼睛。
拒绝她，需要他鼓足勇气。
他想去拉宋时卿的手，想要再好好解释，但宋时卿抬手避开了他的触碰。
虽然看到裴无涯的表情，心里已经有了预料，但在裴无涯真的开口拒绝时，宋时卿还是忍不住情绪上涌，瞬间红了眼眶。
她居然被拒绝了！直接被拒绝了！
刹那间，宋时卿脑海里只不断盘旋着这句话。
她的大脑已经不能思考，也不想去想裴无涯有何苦衷，去想他拒绝的理由。
他所谓的需要时间，在她看来就是理由，拒绝的理由。
宋时卿从来没想过，她会被拒绝，还是在自己说要和他结为道侣后，被这样狠狠的拒绝。
失落、伤心、不可置信、气愤、以及想要挽尊的种种情绪齐齐涌上脑海。
她堂堂魔界圣女，想尽办法接近了他这么久，被他又亲又抱，结果就换来这样一句拒绝。
宋时卿气愤占据主位，在裴无涯想要再次触碰她时，她抬起头冷冷瞥了他一眼。
“既然拒绝，那之后也没必要联系了。”
气恼上头，放完狠话后，宋时卿直接转身离开。
她怕她再留下来，不争气的眼泪可能会流下来。
她才不想在他面前掉不争气的眼泪，绝对不行！！
裴无涯想要追上去，但又怕自己追上去会惹她不快。
看到宋时卿伤心的模样，看着她看向自己渐渐失望的目光，他只觉有只手在紧紧攥着他的心脏，他好像失去了很重要的东西。
他也不自觉红了眼眶，看着她离开的背影，整个人失魂落魄。
他需要时间去解决自己身上的东西，他不能那么不负责，只有解决完那些，他才能放心和她结为道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