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花愣了愣，脸上闪过一丝慌乱。
她不由的退后了一步紧紧捏着衣角：“我……我们没有恶意的……是、是瑶瑶告诉我你们的身份的，她说你们可以帮我们，我就来了。”
“这个瑶瑶也是鬼？”顾溪年眯了眯眼睛。
“不是，瑶瑶不是鬼，她被丢下井里时我们把她救下来，偷偷将她送出去了，瑶瑶可以看见常人看不见的东西。”
小花继续解释：“你们进城时，瑶瑶看见你们身上有金光笼罩，她说你们是好人而且很厉害，会帮我们的，所以……我就来了。”
这个瑶瑶还真是不一般，她说自己和阿璇身上有金光笼罩，莫非指的是气运？
一个能看见别人气运的人……这小小的青苔县还真是卧虎藏龙。
顾溪年向小花挥挥手道：“你先出去稍等一下吧，我们需要商量商量。”
“好的。”小花无声无息的飘了出去，她也不敢离太远，默默蹲在楼梯口等待着。
顾溪年布下结界，他理理阿璇的有些乱糟糟的头发问：“你觉得小花嘴里的这个瑶瑶会是什么人？”
阿璇摇摇头：“我猜不出来，你打算怎么做？要帮小花吗？”
顾溪年沉默一瞬，叹了口气：“去看一眼吧。”
都求上门了，他没法狠心不管。
不过在帮小花之前，他决定先去见一眼这个瑶瑶。
在开门之前，顾溪年拿出了一件带帽兜的斗篷给阿璇披上。
现下是冬天了，虽然青台县在南边温度还算不冷，但夜间总归是要冷一些的。
斗篷原本是顾溪年的，所以阿璇披上显得大了许多，帽兜一带上，半张脸都看不见了。
顾溪年给她整理了一下，还算满意，这样就不怕阿璇冷到了。
等改天他再给阿璇重新做一件适合她的斗篷。
“吱呀——”房门被打开。
小花赶紧站起身，既期待又害怕的望着顾溪年。
“我可以帮你，但是，你得带我先去见一见瑶瑶。”他沉声说。
“真的吗？！我、我这就带你们去！”小花露出一个极为高兴的笑容。
一个五六岁的小女孩露出这样的笑容，让人看着还挺心酸的。
顾溪年牵着阿璇跟在小花后面。
见小花对于他的要求并不惊讶和迟疑，顾溪年若有所思。
看来对方知道，自己会提出这个要求，所以应该是提前跟小花说过了。
离开客栈，外面的温度有些低，小花来时的白雾已经散去了。
空荡荡的大街上只有一只飘在半空中的小鬼，和后面跟着的两个裹得严严实实的人。
若是叫人瞧见了指定要被吓给半死。
小花带着他们在偏僻荒凉的小巷拐来拐去，小半天才来到一户门口还挂着白灯笼的破旧小屋前。
“就是这里了。”小花停下来说。
“汪汪汪汪！”小屋里养了狗，陌生人的到来瞬间让狗子狂吠起来。
在漆黑安静的夜里，显得怪渗人的。
屋里的人被吵醒了，破烂的窗户里透出一丝光亮。
屋子里只有一个人。
顾溪年根据气息这般想道。
脚步声逐渐靠近，“吱呀”一声，门被拉开。
一个瘦巴巴的小不点站在两人面前。
顾溪年有些错愕的低头看着面前的小孩儿。
这是一个看起来比小花还要小很多的小姑娘，特别的瘦小，在这种天气里她身上只有一件破破烂烂的单衣，压根不能保暖，只能勉强蔽体。
“你就是……瑶瑶？”顾溪年迟疑着问。
面前的小不点点了点头。
“进来吧。”小花招呼道，她有些尴尬地道，“瑶瑶不会说话，还请两位大人不要介意。”
“没关系的。”顾溪年手深呼吸了一口气说。
狗子似乎是感觉到他们没有恶意之后不再狂吠不止，却还是警惕的跟着瑶瑶后面，露出保护的姿态。
进来后才发现这个小屋真的又破又小，四面都是漏风的。
堂屋角落里放了一张用几块烂木板拼成的小床，除了一条没什么棉花的烂被子，余下的全是稻草。
床前放了一个挺大的烂瓦罐，里面有一小堆火，这就是瑶瑶用来取暖的唯一东西了。
顾溪年胸口不住的发闷，默默从空间里拿出一条厚被子放到瑶瑶的小床上。
“你盖着吧，被给冻病了。”
瑶瑶从角落里搬了两个木墩子过来，示意他们坐下。
看见床上崭新的、厚实的被子她顿了一下，打了个手势。
小花解释：“瑶瑶说谢谢你。”
一行人终于坐下来了，却无人先开口说话。
只有瓦罐里的火焰在安静燃烧。
顾溪年来之前就想过瑶瑶会是什么样子，也许比小花大一点，也许是个非常神秘的小姑娘。
但是，他压根没预料到，瑶瑶会是如此小的小孩，不会说话，可怜的像个小乞丐一样。
静谧之中，阿璇迷茫着说了第一句话：“你们……为什么都不说话？”
顾溪年从思绪中回过神，瑶瑶抬起头直勾勾地望着他打了个手势。
顾溪年这才注意到，瑶瑶的左脸到脖子的位置还有一大块暗红色的胎记。
小花充当瑶瑶的手势翻译：“瑶瑶问大人您想问什么？”
想问什么？
顾溪年想问的很多，比如她的来历，为什么不能说话、还有……她如何断定自己会答应帮小花。
可他一开口却是：“下午，你看见我们进城了？”
瑶瑶点头。
顾溪年顿了顿，觉得自己真是问了一句废话。
“你能看见别人的气运？”
瑶瑶再次点头，同时一边打手势。
“瑶瑶说自己不仅能看见别人的气运，还能看见别人的颜色。”
“颜色？”
“嗯，就是比如大多数普通人的颜色是青色的，而大凶大恶之人身上的颜色就是暗红色的，惩恶扬善的心善之人就是金色的。”
“好神奇……”阿璇感叹了一句，随后又问，“我是什么颜色的呢？我以前经常欺负别的妖怪呢。”
顾溪年：“……”
还好意思说呢。
瑶瑶看着阿璇，然后指向瓦罐里火焰。
小花再次上线答疑解惑：“橙金色是干过一些坏事，但又干过不少好事的人。”
阿璇摸了摸脸，傻笑着：“嘿，我还干过好事呢？”
顾溪年拍拍她的脑袋，有些无奈地弯了下唇，傻乎乎的还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