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娇虽然记不得昨天晚上的事，但一想到自己居然朝应阳撒娇，就觉得头皮有点发麻，脸莫名也有些烫。
因此只能一路尴尬到底，此后一路无言。
到学校时，林娇看着熟悉的风景，倒也很快就把跟应阳之间的尴尬抛到了九霄云外。
下了车之后，她沿着笔直的校道，走在了应阳的前面，心情极好地哼了哼歌。
应阳望着她高挑纤细的背影，眼角微微上挑，嘴角噙着浅浅的笑意。
今日是毕业典礼。
三三两两的学生穿着学士服在校道上穿梭，林娇比应阳低了两届，这一届的毕业生，正是林娇大三去当交换生之前带的那一批师弟师妹。
林娇在两年前也算是学校的风云人物，所以，走了没多时，她就已经巧笑盈盈地跟好些个师弟师妹打招呼。
应阳自然是不认识那些陌生的面孔的，因为这一届的师弟师妹上学时，他已经毕业了。
走了没多久，两个人就到了艺术楼的艺术报告厅。
周一博隔了老远就看见了惹眼的两个人，连忙打招呼，“应阳，林娇。”
林娇看着带着金丝眼镜的周一博，盈盈浅笑，走得更快了一些，等到近了一些才礼貌而恭敬地喊了一声：“教授。”
应阳跟在后面，也喊了一声，“教授。”
周一博推了推眼镜，笑得儒雅，感慨道：“难得能邀请到你们两个人，今天你们可都要上台好好教训一下这一群初出茅庐的小子。”
“怎么能教训他们呢？他们可都是祖国未来的栋梁呢。”林娇眉眼弯弯，白皙的皮肤在阳光下近乎透明。
“不打击一下他们，他们就不知道天高地厚。”周一博轻哼了一声，恨铁不成钢，“现在的学生一届比一届差，想想你那一届，多么地辉煌，每年都有一匹学生能拿到国家的奖项。”
“这样比较就不对啦！拿奖不等于赚钱嘛。”林娇替师弟师妹开脱，“再说了，说不定是他们不想拿奖呢？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打算，如果奖项对自己未来的工作没有益处，那又何必花费那么多的时间在研究上？还不如多读几本书呢。”
周一博负手而立，叹了一口气，摆了摆手，“我不跟你扯，反正你的口才那么好，死马都能被你的口才医成活马。”
“我说得不对嘛。”林娇嘟囔了一句，神情莫名有些傲娇，“师弟师妹们才刚离开学校，即将面对社会的残酷，难道我们不应该采取鼓励政策吗？他们要是找不到好工作，你难辞其咎，毕竟，你是他们的教授不是？”
周一博抬手，看那姿势，就是要揍林娇。
林娇见他抬手想打自己，立马躲到了应阳的身后，还调皮地做了个鬼脸。
“你这个鬼丫头！尊老爱幼懂不懂？有你这样呛教授的吗？”周一博收回手，负手而立，责怪道。
林娇有理有据地反驳，叫周一博完全没办法反驳，“你才三十二岁，这就叫老人了？你以为你说你自己是老人，就能够早点退休了吗？你想得也太美了吧？这都还差二十八年，你才能享受退休的待遇呢。”
看着她牙尖嘴利的样子，应阳低低笑了。
周一博虽然是林娇的教授，但实际上年纪并不大，应阳那一届，是他带的第一届学生。他跟林娇的关系亦师亦友，所以，林娇经常跟他开玩笑。
周一博霎时被林娇气得说不出话，最后只能哑巴吃黄连，指着林娇骂：“你……你……你这个鬼丫头！”
“教授，我们该进去了。”应阳及时解围。
“我就是一时心急口快嘛，教授你那么大人有大量，是不会怪我的吧？”林娇眨了眨清秀的眼睛，一脸天真无邪地看着周一博。
周一博看她这副清纯娇憨的样子，气顿时消了大半，“我才不跟你计较。”
“我就知道教授您是不会怪我的，俗话说得好，宰相肚里能撑船。”林娇说话时，还特意很有诚意地点了点头，“教授您虽然没有啤酒肚，但我想，您的肚子也应该能撑得下一艘纸船的。”
应阳听着她的话，眉眼弯弯，刻意隐忍，才没有笑出声来。
“嗯，教授肚里能撑纸船。”林娇微蹙眉头，非常认真地点头，随后又撇嘴喋喋不休地继续说，“只能撑纸船是不是有点太小气了？”
周一博抿了抿唇，气到要吐血身亡，只能在心里默念：她就是一个小孩子，不要生气！不要生气！你越是生气，她就越毒舌！
生怕她继续说下去，应阳适时清了清嗓子，淡淡地瞟了她一眼。
林娇的眼睛弯成了月牙，靠近应阳的耳朵，细细碎语：“你看，教授气得脸都红了。”
“你怎么敢这样跟他对着干？”应阳的声音也低低的，贴着她的耳朵。
林娇狡黠一笑，开心得很，“因为他特别逗，而且嘴笨啊，他气得要死，都没法反驳我，我每次都忍不住想捉弄他。”
她和清隽的男人一边走路一边耳语，那样子，在别人看来，就像是耳鬓厮磨的甜蜜恋人，林娇却毫不自知。
“你这样气他，万一他不开心了，你该怎么办？”应阳低声问。
温热的气息扑洒在脸上，林娇这才意识到，她跟眼前的男人靠得太近了一些，顿时心跳莫名有些乱，沉吟了一会才答：“请他吃一顿饭，就没事了。放心好啦，他跟我一样，都是很好哄的。”
应阳细长的眼睛微微上挑，挑着剑眉没说话。
他还未见过她生气的样子，所以是不是那么好哄，真的无从得知。
“你们两个，坐到这里来。”周一博走到了第一排，指着中央的位置，朝林娇和应阳道。
因为刚刚离男人太近，她甚至能看清他的眼睛里，自己小小的倒影，林娇觉得自己的呼吸有些紊乱，快步走上前两步，按着周一博的指示，坐了下去。
过了一会儿，所有人都到位之后。
主持人开始说话了，“今天风和日丽，晴空万里，是我校毕业生毕业的日子……”
典礼有些无聊，林娇的脑子不自觉地放空，然后有些犯困。
这才打了一个哈欠，应阳突然站了起来，拢了拢西服之后，他径直走上了舞台中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