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
裴卿言看着她的嘴一张一合，好像在说话，但他听不清，于是好奇地侧耳贴近她嘴唇。
“你……不要伤害自己……”
嗡……
这句话就像是一个开关，唤回了他的理智，他的手慢慢地从她的脖子上移开。
眼神迷茫而无助。
自己刚才差点杀了她，可她却只在意自己的伤口？
她是真的真心关心自己。
真的关心自己！
为什么？
顾小芸不知他心中所想，只是看着他，就想起当初第一次去配血，自己也是这般不知所措。
宁愿用自残来掩盖内心不安。
她忍不住伸手将他抱在怀里。
“不要自己惩罚自己，不要让亲者痛仇者快。”
她不知道是说给眼前人听，还是曾经的自己。
一秒二秒……她清楚的感到肩膀湿润了。
顾小芸等到裴卿言情绪稳定后，将查到的告诉了他。
裴卿言像受伤的小兽一般，低着头，恹恹的：“七岁的事，我记不太清了，我只记得眼前全是血……”
“好啦，我们不提了。总之，何掌柜有问题，抓住他，所有问题就都解决了。”
顾小芸给他胳膊止血，缠上厚厚的绷带，然后温柔地看着他。
她有很多话想说，最后只说了一句：“你这样做，只会伤害自己，对敌人一点威胁都没有，以后别这样了。”
裴卿言乖巧地点点头。
顾小芸在他面前点了安神香，等他熟睡后，才悄悄离开。
但她不知道，裴卿言又睁开了眼睛，趁着夜色偷偷离开了别院。
在灵溪镇东头，有个大大的销金窟，名为醉君楼，花魁芳羽刚送走一位客人，就看到裴卿言手里玩着刀坐在贵妃椅上。
她笑颜如花：“原来是裴六郎啊，有什么事吗？”
“之前让你查的那个人查到了吗？”
“哦，”芳羽妖娆地坐下，喝了一口茶，“你说的是你们家裁缝铺的掌柜吧？他现在就在楼里。”
“哪个房间？”
芳羽轻笑了一声，随手倒了一杯酒，慢慢靠近他，酥胸微露，眉目含情：“想知道？喝了这杯酒，我就告诉你哦～”
刀光一闪，她立刻转身，匕首紧贴耳边，插进旁边的柱子里。
“房间！”
芳羽知道自己打不过他，随便应付道：“出门下楼左边第三间，挂着奇香阁的牌子就是。”
裴卿言冷着脸走了出去，连个谢字都没说。
芳羽生气地整理了一下衣服：“什么人啊这是，要不是我家主上吩咐了，我才不伺候呢！”
裴卿言砰的一声踢开门，一把将何掌柜从床上拽下来。
他手里的小巧匕首紧紧贴着何掌柜的大动脉，声音冷得像从地狱里飘出来的：“谁让你改的十年前账目？”
何掌柜一脸懵圈：“你谁啊？”
“你说呢！”
何掌柜被迫抬头，瞬间就被吓出了冷汗：“裴卿……六郎君，求你不要杀我，不要杀我！”
裴卿言宛如地狱来的修罗，眼里闪烁红光，嘴角挂着嗜血妖冶的笑。
“说，十年前的账目，谁指使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