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玉飞奔过去，跪坐在地上揽起花溪，他手指紧紧地握着花溪的手掌 。冰冷的没有一丝温度，他慌乱地唤她：“殿下，殿下，你醒醒啊！”
花溪的脸色苍白，呼吸微弱，仿佛灵魂已经脱离了肉体。素玉眼看着花溪的生命一点点地流逝，他开始陷入恐慌，心里似乎被人狠狠地剜了一道口子，鲜血狂涌而出。
深深的眯眼之后，他双拳紧握，将下巴挨在花溪的额头前蹭了蹭，一滴眼泪无声地从少年黑若星辰的眼眸里流出。
“殿下，等我！”
他似是下定了某种决心，缓缓地将花溪平放在地上，手指紧紧地握了握女子的柔荑。
眼神中温柔又缱绻，满满的爱慕之情溢出。
手掌不受控制地抚上花溪的侧脸，尽管女子的脸色依旧苍白，但此刻落在素玉眼中，却是风华绝代，一如他初次见她，俏皮灵动，他动作轻柔地缓缓抚摸着，从眼尾到鼻翼，再到光洁白皙的下巴。
终于，他起身远去，那一袭黑衣越走越远。
昊阳从气流的旋涡中缓缓走出，此刻的他已经不是那个金衣华美，气质绝伦的天神，而是浑身上下冒着黑气，如梦似幻的一个虚体。他两眼中闪烁着一种狂热的光芒，仿佛被某种神秘的力量控制，透过那双瞳孔，素玉仿佛看到了无尽的深渊，一如他曾经所待过的那间宫殿。
他看着眼前的昊阳，镇定地道：“这里也是你的意念所化！”
昊阳的眼光凝固一瞬，他缓缓看向对面的黑衣少年，沉默片刻道：“你真的很聪明，在某些时候，我都在想，如果你是我身体的一部分该多好！”
他说这话的时候，视线看向了一旁昏迷不醒的花溪。悠悠地道：“她太善良了，善良到让我怀疑自己是不是哪里出了问题？”
素玉眉头微微皱起，打断他道：“殿下的善良是因为她从未改变过对这个世界的爱意，昊阳，你不觉得一切都是人自己的选择吗？”
素玉红唇清启，声音清澈如霜。
寒冷却犀利。
昊阳听后，他的脸上露出一副难以置信的表情，眼睛瞪得像个铜铃，嘴巴张成一个小圆圈，仿佛被一道无声的惊雷击中，整个人都僵住了。
他将视线放在素玉的身上，许久，才喃喃地问道：“你究竟知道什么？”
素玉抿了抿唇，眼中似有璀璨的星辰滑过。他先是低头一叹气，随即抬头看向昊阳那副表情，淡淡地道：“你的全部，甚至是一切过往。”
昊阳再次震惊地道：“什么？这不可能！”
随即，他似是想到了什么，猛然转头看向外面的那些雾气，眼睛一凛，随即咆哮道：“是他们，是他们告诉你的？”
“怎么可能，他们恨不得将所有的人都生吞活剥了！”
“你能从沉渊里出来是因为我，我的灵力！他们应该恨你的！”
素玉抿了抿唇道：“昊阳，你真的很可怜。”
谁知，这句话却好似一把弯刀磕到了昊阳的痛处一般，他疯狂地道：“你给我闭嘴，闭嘴！”
他泛着黑气的眼睛瞅向素玉，恶狠狠地道：“你既然已经知道了，就绝不可能从这里活着走出去！”
啊啊啊！漫天纷纷扬扬的雾气带着黑色的怨气将素玉周围包裹了一个严严实实。素玉抬眼看向四周，黑暗中，他不屑地一笑，声音寒凉。
昊阳皱眉道：“你如果知道全部，那就应该明白一个道理，我不能死！”
闻言，素玉的心咯噔一声，他缓缓地抬头看向那黑雾之外的某一个人，声音淡漠地道：“是吗？”
昊阳轻哼一声，用手摸了摸脑袋，再次道：“如果你希望你的殿下一起消失的话，你可以试试！”
“还有，你不一定是我的对手！”
昊阳的话说得笃定，曾经他败于素玉之手只是由于他要演戏，演一个没有丝毫武力值的天帝，可是如今，一切都被撕开，他已经毫无顾忌了。
素玉双手摊开，悠悠的火焰在掌心越烧越旺。突然，他跃上半空，身体朝着四周快速旋转，和四周的雾气一般，手心里的火焰如同一盏盏明灯，瞬间扩大了数倍，将周围的雾气燃烧殆尽。
昊阳置身外围，看着里面的情形，一时眉心直跳，眼睛模糊，大脑怒气直冲，他眼神涣散，惊疑道：“这，这不可能！”
他又袭去一道无声的利剑，只听叮的一声，被弯弓打偏，嗖的一声直冲他而来，昊阳伸出一只手，那把剑似乎有意识地缠着昊阳的袖口绕了三圈，随即窜入了他的袖口里。
在所有的风声消失之际，只见黑雾顿散，一道鲜明的黑影袭来，昊阳持剑去挡，未曾料到，素玉只是伸腿一踢，他手中的剑滑落，他朝着后面倒去，而那把剑则被素玉飞身夺过。
只听扑腾一声，昊阳重重地砸在了地面上，一时之间尘土四起。不远处的一团雾气拼命地往这边蹭，可是就是没有办法移动分毫。
“昊阳！！”
她的声音尖利，吸引了男子得注意。此刻昊阳身上的黑气已经消去了大半，可以窥见他如今的面容，倒是一看真是震惊无比。
只见他原本俊美无涛的脸上尽是坑坑洼洼的黑色小洞，不停地朝外面冒着血液，五官如同粘贴上去的，虚虚恹恹。
整个人看起来仿佛是从地狱里爬上来的恶魔。他转过去半个脸，瞅向那团雾气。只一眼，那雾气瞬间如同呆滞的呆鹅，没有了动静，它仿佛是震惊于自己面前所看到的景象。
昊阳将它的动作收入眼底，随即，干裂且血腥的嘴唇轻轻地颤动着。他一说话，鲜血就跟着从裂口中往外冒。
“果然，你也是一个只看中皮相的！！”他这句话里是浓浓的嘲讽意味，随即，他身体一摊，仰面朝着屋顶看去。直到素玉不紧不慢的脚步声在耳边响起，昊阳没有转身去看他，因为他已经没有力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