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莱不回答他的话，低头翻看起顾千禾和肖腾的转账记录。
五十万，一百二十万，三百万……零零总总的加起来已经破千万了。
“顾先生对外人挺大方的，姐姐一年居然能拿出一千多万去接济朋友。”
姜莱似笑非笑，故作落寞道。
“对我就小气多了，如果没有璟川哥哥为我撑腰的话，这张年限额十万的副卡应该也不会给我吧。”
顾老夫人闻言，神色不悦：“就十万？我叮嘱你好好照顾莱莱，你就是那么做的？”
她在圈子里多年，知道和姜莱一般年纪的女生，随手拿出来的一个包可能就几十万。
而顾安昌给她的副卡一年限额才十万！
顾安昌的嘴唇翕动，勉强解释：“妈，最近公司的情况你也清楚的，我们准备进军医疗器械领域，投入研发打点关系都是不小的支出。”
“少说这些没用的！”顾老夫人不惯着顾安昌，“自从莱莱回来后，我往荷枫别墅里送的东西呢，有没有到她手里？”
顾安昌心里一惊，和宋芩交换一个眼神。
宋芩犹豫着开口：“妈，那些东西那么贵重，给姜莱万一是丢了还心疼，我都给收拾到保险柜里去了。”
顾老夫人指着顾千禾脖子上挂着的吊坠：“她戴的难道不是我给莱莱送的翡翠福瓜？”
宋芩尴尬地咳嗽几声。
顾老夫人送来的东西都是拍卖会上的珍品，送给姜莱就是暴殄天物。
她自己留了几件后，全都送给了顾千禾。
谁知道她会在这个时候问起。
“这个是我觉得好看才问妹妹要来的。”顾千禾低头解释，“不知道是奶奶送的，如果我知道的话，肯定不会……”
顾老夫人哪能看不出顾千禾的小九九，冷嗤道：“知不知道都一样！”
“顾家给你的东西够多了，你有什么脸去和莱莱抢东西？”
她上前扯下顾千禾脖子上的翡翠福瓜，随手丢给一旁的佣人：“莱莱不用别人的东西，给你了。”
佣人诚惶诚恐地接过翡翠福瓜，紧张地往后退了几步。
“这怎么说能送！”宋芩有些冒火。
翡翠福瓜本来是顾千禾的，现在却被一个佣人拿着。
羞辱的意思太明显了！
“那又如何？”顾老夫人冷声继续问，“剩下的东西呢，在哪里？”
宋芩回答不出一个所以然来。
“是我不好，我挺喜欢那些的，就全问妹妹要来了。”顾千禾像是快要哭出来，“我会还给妹妹的，奶奶别生气了。”
宋芩三人看着她的模样很是心疼，但又顾及着顾老古人的身体不敢上前对呛。
姜莱给顾老夫人顺气：“奶奶，东西既然都到姐姐手上了，那我就不就要了。”
“那不行！”顾老夫人严肃道，“就算你不要也不能便宜了她！”
她看着噤若寒蝉的四人，不客气地下最后的通牒：“车祸事情我不计较，但那些东西是我送的，我有决定权。”
“今天你们要不能全都还给莱莱，小心我拼上一把老骨头也要和你们闹！”
“妈，我们知道的。”顾安昌艰难地回答。
要早知道顾老夫人会抓着这件事情不放，他当时就拦着点宋芩了。
但凡给姜莱留了一两件东西，顾老夫人估计都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
姜莱靠在顾老夫人身边，心里暖融融的。
不论前世还是现在，只有顾老夫人会为了自己的事情和顾家人吵得面红耳赤。
“奶奶，我扶你进去休息。”姜莱挽着顾老夫人的手臂的动作更紧。
她用两个人才能听到的声音继续说：“以后奶奶别为了我和他们的事情生气了，不值得。”
“哪有值得不值得的。”顾老夫人嗔怪道，“只要是莱莱的事情，奶奶都上心！”
姜莱无奈地笑着应是。
-
夜晚，七渡会所。
姜莱在顶层的走廊里走着。
她让裴璟川帮忙查肖腾的下落，他给的只有七渡的定位。
七渡是南城最大的娱乐会所，在里面找人无异于大海捞针。
她试图调动寻人符，但稀薄的灵力加上天道的限制，符箓只能定位到顶层。
姜莱一边走，一边不动声色地观察着每个包厢里的动静。
忽然，一阵大力拽得她转身。
“姜莱？果然是你！”
醉醺醺的顾齐宥厉声道，指着她的鼻子。
“你来这干什么？你就算再怎么求我，我也不会让你来剧组上班的！”
“三哥。”
姜莱闻着浓烈的酒气，一把拍开他的手。
顾齐宥是娱乐圈里的新锐导演。
她之前为了和他缓和关系，去剧组里工作了一段时间。
她工作认真负责，让剧组里的所有人都赞不绝口，唯独是顾齐宥鸡蛋里挑骨头，对她百般侮辱折磨后把她开了。
姜莱往后退一步，和他拉开距离：“我还有事。”
顾齐宥蹙着眉：“你来七渡能有什么事，少在外面给我们顾家抹黑！”
姜莱的声音更冷：“三哥有这个时间管我，不如好好想想自己，惹上桃花煞的人，活不过七天。”
“你说什么？”顾齐宥迟疑地问道，酒劲上来后姜莱的话越发模糊。
什么桃花煞？
肯定是姜莱疑神疑鬼的毛病又犯了！
顾齐宥见姜莱转身想走，一把扯住她的毛衣：“我现在就打电话给奶奶！”
“你平时在她面前装的那么好，我今天就把你的真面目全告诉她！”
顾老夫人。
姜莱转身要走的脚步一顿。
她可以狠下心来不管顾齐宥，但若是要顾老夫人白发人送黑发人的话。
她的身体怕会吃不消……
姜莱把口袋中的符箓叠成三角塞进顾齐宥的西装口袋，掐了一个诀让符箓紧贴着顾齐宥。
“你……你对我干了什么！”顾齐宥满目惊色地捂住口袋。
“没做什么。”姜莱的嗓音淡淡，“保你一条命而已。”
顾齐宥后知后觉地抬头看向她离开的方向：“装神弄鬼的！”
走廊拐角处，姜莱看着顾齐宥勉强按下电梯的下行按钮。
她能看到他的身后的黑气越来越浓，几乎是要把人吞没。
如果没有符箓傍身的话，他活不过今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