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力受那次惩罚，秦家上下每个人都有印象。
因为着实太惨了。
那年，阿力只有十二岁，严格意义来说，他还只是一个孩子。
但秦家的家规严格，对待犯错的学徒，从没有网开一面的做法。
因此，当时包括顾清蓁在内的很多人，虽然同情阿力，但大伙都只能眼睁睁看着。
没人敢求情，直到承受不住的阿力口吐鲜血、晕死倒地。
“可儿，你是不是也以为，我受了那么重的伤，在床上躺大半月就能慢慢痊愈，是因为我走运？”阿力突然问道。
顾清蓁诧然的看了他一眼。
“其实那一次，我已经看到死神降临了。”深陷回忆中的阿力，情不自禁倒抽了一口冷气，“我躺在小床上，感觉连呼吸都觉得费劲了。是大少爷，趁着所有人不注意，他偷偷给我送药，才把我从鬼门关给拉了回来。”
顾清蓁心惊。
在她心目中，受伤后的秦有毅对待旁人的态度是异常冷漠。
万万想不到，秦有毅还藏着这样热血和好心的一面。
“这么说，这些年来你一直都为大舅舅暗中效力？”
其实，不用阿力说，顾清蓁也能猜到。
救命之恩，本就是天大的恩情，何况是阿力这种重情重义的人呢？
阿力点头承认：“若不是秦家有规定，一入门，师徒就是终身制，我早就转投到大少爷门下。”
“大舅舅恐怕无心收徒吧？”顾清蓁故意套话。
阿力却说：“大少爷的确无心收徒，但我一身功夫，都是拜他暗中指点。我与大少爷，虽然明面没有师徒的名分，但一直都有师徒之实。”
这话，不用阿力解释。
顾清蓁也能猜到真相。
秦有毅受伤后，尽管不能亲自示范教学，但对他而言，从旁指点阿力的招式，传授阿力一些学武的技巧，是太容易不过了。
“可儿，我希望你明白。我背叛了秦有为，但从没有背叛过秦家。”阿力一脸虔诚，“因为，在我心目中，只有大少爷才是我真正的师傅。”
顾清蓁勾起嘴角：“阿力，其实大少爷并没有死。”
阿力一脸错愕：“可儿，你设计套我？”
顾清蓁冷笑：“比起你曾经对我做过的事，我这么做不过分吧？”
阿力怔怔看着她，半晌后才似回过神：“可儿，对不起，我为我做过的所有事，向你道歉。”
“阿力，都到这时候了，我不是想听你道歉，而是想听你说实话。”
“可儿，我把你当亲妹妹，我愿意豁出性命保护你。”阿力态度坚定，“但任何人包括你在内，也不能让我背叛大少爷。”
丢下这句狠话，阿力站起身，主动要求结束这次面谈。
顾清蓁只得无奈离开。
她回到帝豪苑别墅的时候，见到陆行南一脸凝重等在门外。
“从阿力嘴里问出答案了吗？”陆行南问。
“确定了，他是大舅舅的人。”顾清蓁的语气，是藏不住的伤感。
陆行南却告诉她：“阿力死了。”
“什么死了？”顾清蓁没反应过来，“他刚才还活生生的……”
话说一半打住了，顾清蓁失神一般呢喃：“他怎么死的？”
“他趁警署的人没注意，把一个塑料袋套在自己头上，最终窒息死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