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先说好，你如果是想找我消除罪孽的话，我不会跟你做这个生意的。”云栀轻抿了一小口奶贝，愉悦地眸子都眯起来。
心情好，她的话也多了起来，多了几分耐心解释起来。
“我先前跟你做生意的时候，你身上还没有显现出因果来。可现在你身上因果已经很浓重了，我让你从植物人状态醒来之前也跟你说了，能让你短暂的维持正常人状态，这只是你们说的回光返照。如今你的阳寿在被因果迅速反噬，我插手就是跟天道作对。“
傅荣坐在对面，沉默片刻，像是卸了力一般整个人瞬间颓废苍老了许多。
只听他叹了一口气。
“云大师，不瞒您说，我本来的确抱着这个侥幸心理。但……您在救我醒来之前跟我说的，我也都记着，心里有准备，现在也不算失望。”
他停顿片刻，闭上眼，似乎有些羞愧，无颜面对云栀一般：“我昨天已经让人把舒昀从里面弄出来了。我……对不起那孩子，也对不起他的母亲和我那小女儿。”
“当初我利欲熏心，虽然不是一手策划了她们的死，可我的确……见死不救。那么多年过去了，也许是年老了，我总是会梦到我的妻儿。”
“我做的错事我愿意承担。”傅荣睁开眼，双眼充斥着红血丝，“舒昀那孩子……是个好的，我想尽力弥补他，我已经签好了股权转让协议，等我死后，我名下的股份、不动产大部分都会留给舒昀，这是我亏欠他的。”
说罢，傅荣站起身来，弯腰冲云栀鞠了一躬。
“无论如何，都要谢谢您救我，即便所剩时日不多，但我起码还有机会弥补那孩子，还能知道这世上还有我和婉婉的血脉。”
对于他的眼泪和忏悔，云栀内心毫无波动。
斯人已逝，舒家大小姐和舒昀的妹妹都付出了生命的代价，再如何弥补舒昀，都无法改变两条生命逝去的结果。
云栀看了眼时间，“我后面还约了人，你先回去吧。”
傅荣应声，弓着腰退出包厢，还不忘小心带上门。
这家咖啡店主打绿色生态和私密安全，不仅有包厢，就连大堂的每个座椅都有层层高大茂密的绿叶阻挡视线，为了保证隐私，咖啡店还专门调整了每个座椅区域之间的距离，以保证不能偷听。
傅荣出来的时候，傅瑾柔正坐在包厢正对面的绿叶之后。
彼时，她的好友柴琬正在喋喋不休。
“瑾柔，我就说她偷偷摸摸的肯定不对劲！你看她，竟然还进了包厢！要我说，绝对是和野男人私会！你的猜测肯定没错，她在被认回来之前，为了锦衣玉食肯定没少卖身！”
“现在她被认回来了，肯定害怕之前的事暴露，急着打发这些人，你放心，我都录着呢！”
傅瑾柔死死盯着对面的包厢，冷哼一声，“我倒要看看，她勾搭的野男人是谁！”
话音刚落，傅荣的身影就出现在她的视线里。
她顿时变了脸色，“爸？！”
“傅伯父？”柴琬也没想到事情竟然这么狗血，下意识噤了声。
傅瑾柔脸色阴沉，眸光几欲喷火，“还说没有关系！什么救命恩人，私下要这么鬼鬼祟祟！勾搭我爸，还敢收我们傅氏的股份，云栀，贱人！”
说罢，她怒气冲冲就要冲出去，可一个穿着黑衣的中年男人却先她一步走到包厢门外，敲了三下推门而入。
柴琬拽着她的胳膊，脸上既是不耻又是得意，“瑾柔，我说对了吧？她一定是在紧急处理和之前那群男人的关系，你放心，我都录下来了！到时候咱们把她曝光！我看她怎么在海城混！”
说着，柴琬放大了手机上录的那个中年男人的脸，顿时送到傅瑾柔面前啧啧起来。
“她也真不挑，什么人都勾搭！你爸都快六十了，这个男人一看也是四十多了，都能当她爸了，真够恶心的！”
傅瑾柔皱眉看了看，随后嫌弃地扭过头去，冷声吩咐道，“把视频发给我，敢得罪我，她会付出代价！”
“……”
包厢内，云栀和男人相对而坐。
跟傅荣的小心讨好不同，两人倒像是普通的长辈与晚辈、甚至是朋友一样的相处态度。
见云栀往嘴里一口口送着甜点，曹温茂额角一抽。
“小栀啊，不是叔要为难你，实在是我们安全保密局没有能用的人才，叔只能求到你身上。现在玄门人才凋零，安全保密局青黄不接，已经三年没有新鲜血液了，这件事只有交给你，叔才放心。”
云栀吞下最后一口奶贝，不买账，“你上次哄我进玄术大学的时候也是这么说的。”
曹温茂吃瘪，讨好地又叫服务员上了两份小蛋糕，殷勤地推过去。
“哎呀，那不是叔实在想让你赶紧毕业进安全局吗？你的实力已经不需要学什么了，只需要挂个名，两年之后就能进安全局帮叔了，怎么样？”
“不怎么样。”
话虽如此，可等把蛋糕送进嘴，云栀还是松了口，“把这次的事发给我，另外，十块玉石。”
“十块？你怎么不去抢！”曹温茂惊呼一声，却在云栀幽幽的目光中讪讪一笑，改了口，“十块就十块！要是被你曹姨知道了我压你价，又该跟我恼了！”
云栀晃了晃脑袋，高兴得眼睛都眯起来。
十块玉石，起码能做二十块玉牌呢！
曹温茂失笑，摇摇头，“唉，谁让我们安全局没有你这样的天才呢！我真是欠你的！”
两人并不知道，这一切，都在服务员开门送甜点的功夫被对面的傅瑾柔二人悉数录了下来。
看着花面里两人显然亲昵又相熟的模样，傅瑾柔唇角一勾，笑容中透露出冷意。
云栀，整个海城得罪了我还能全身而退的还没出生呢！你敢毁了我的生日宴、抢了我的股份，我一定会让你付出代价！
“……”
从咖啡店出来已经是午后了，云栀想着今天早上云以鸣云璟言两人头上的黑雾，伸手掐算了一番。
掐算结果也果然不出她所料，出事了。
电话铃声紧接着响起，对面是云管家焦急的声音。
“二小姐！您快到医院去一趟吧！大少爷他们出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