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着小王走过富丽堂皇般既视感的客厅到来餐厅。
刚一进来张凡歌先是下意识的扫了一眼餐桌上的人。
坐在主位置上的自不用多说，也没人敢抢那个位置。
而娄半城的左手边坐着的恰好就是他刚才“见”到过的“熟人”。
只见此人身着一身淡雅却不失靓丽的合身旗袍，肩上披着一层厚实毛绒的皮草披肩，头发高高盘起用一支玉簪固定的熟，呃，贵妇形象，端是雍容华贵。
和旁边的娄半城形成了强烈的反差。
也是，毕竟这年头形势还没那么严峻，有钱人家的女人也很少出去抛头露面，自然在穿着上就没有那么“讲究”。
视线转向另一边，娄半城的右手边位置坐着的是恰是一位少女。
是真·少女，小丫头看着也就10岁出头左右的年纪。
包子脸婴儿肥，披散的长发被一只头饰束起，硕大明亮的眼神透露出一副清澈的精明，没错，是精明，很灵动。
想来这小丫头就是娄晓娥了吧？和张凡歌印象中的人儿并不相同。
不过张凡歌也没有纠结，或许将来的蠢萌形象是迫于无奈呢？毕竟“环境改变人”这句话他也不是第一次说过了。
至于老许，，忽略。
视线收回，张凡歌进来后一句话也没说就只是站在一旁朝桌子上的几人微笑着拱了拱手。
随后便收手规矩的站在原地等着听喝了。
见此，娄半城旁边的美妇人眼神不由得微微一眯。
很正常，又不正常。
正常的是张凡歌的做法挑不出毛病，不正常的是面对这种态度的对象是娄半城。
说白了，不正常是因为她没能从张凡歌身上感觉到谄媚。
这美妇人跟在娄半城身边这么多年，见过的哪个进了娄家的厨子不是恭恭敬敬小心翼翼的。
猛然见了张凡歌如此这般的做法，心里瞬间便感觉到了张凡歌这人似乎有点不一般。
讲道理吗？不讲道理，明明张凡歌也没做啥。
张凡歌也并非故意如此，更不是因为刚才小王的态度生气，而是他感觉有点别扭。
他从刚才小王说娄半城有请就知道应该是要感谢他一下。
张凡歌欣然接受，只是刚一进来他便感觉到了不对劲。
不知道是他太敏感还是如何，总觉得这桌子人除了老许和那小丫头片子的眼神看着有点儿真。
那两口子的眼神完全没有任何一丝波动，看起来请他过来就像是完成什么固定流程似的来展示他们的“礼”？
嘿，到底是吃过见过的，很符合娄家身份的做法，张凡歌自然也能理解。
可人家这么冷淡，没看出来则已，既然看出来了张凡歌自然也不会上去贴冷屁股。
因为张凡歌根本没那个所谓的上下意识。
即便有，也不会是在这二位身上，说不定娄家还没张凡歌富呢。
“小张师傅，今天真是辛苦你了。”
娄半城见张凡歌进来后只是拱了拱手眼神亦是一闪，随后便放下筷子微笑着夸赞道张凡歌。
“娄先生满意就好。”
张凡歌闻言露出一副体面的微笑着回应道，说不上热情，也说不上冷淡，就，，很平常。
“娄先生，别看小张师傅年纪不大，但这做到的手艺确实可以称的上四九城独一份。”
眼看着气氛要落下来，许掌柜非常有眼色的连忙把话头接了过来。
同时也在为张凡歌解释，言外之意就是这小子手艺好，独一份，心中自有傲气。
“哈哈，小张师傅的手艺确实很独特，我还从未吃过如此口味独特的菜式。”
娄半城听懂了，心思转了转后马上把话接了过来顺势再次表达了对张凡歌手艺的夸赞。
这次听着倒是有诚意了些，不像刚才就一句辛苦就完事儿了。
“娄先生满意就好，如果对胃口，下次跟我们许掌柜打声招呼就行。”
张凡歌这次脸上的笑容同样真诚了很多，花花轿子人人抬嘛，而且他等的就是娄半城这句话。
见目的达到，张凡歌的心情自然好上三分。
“对对对，娄先生下次通知我一声就行。”
老许诧异的瞥了张凡歌一眼很快就反应了过来，连忙应声附和道。
心想这小子可以啊，刚才见他态度那么冷淡还以为这小子猴吃麻花～满拧了呢。
没想到还有这一层算计呢。
毕竟夸赞和夸赞还是不同的，一个“言之无物”没啥好宣传的，你要瞎编还容易惹娄半城不高兴。
可这“言之有物”的夸赞就不同了，完全可以大肆宣传给自己打名号。
这娄半城什么身份？人家都说好的东西还能差了？
亦如上次的关爷。
而且这小子把他也算计进去了吧？真是猴精。
“大哥哥，我喜欢吃你做的菜。”
娄半城还没说话，他旁边的小丫头倒是眼珠子一转先举起了小手。
张凡歌一瞧，嘿，这个耐人劲，谁说她是傻娥子的，这也是个小人精。
他倒不是认为这小丫头察觉到了自己的心思，而是觉得小丫头的敏锐度很高。
果不其然，这自家闺女灵动的一幕瞬间惹得娄半城和美妇人大声笑了起来。
美妇人故作无奈的虚空点了点娄晓娥。
“你呀你，吃你的吧。”
...
空着手从娄家别墅出来，张凡歌和老许再次坐上了车。
做饭拿饭盒也是分情况的，很明显这次不太合适这么做，容易给老许丢人。
上了车，路上两人都没说话，可是两人脸上却都挂着笑容。
等到司机将两人送到丰泽园时，两人这才下车走到一边凑一堆聊了起来。
“小鸽子，你行啊你小子。”
许掌柜给张凡歌让了根烟点燃后才对着张凡歌打趣道。
“欸，哪里哪里，这不是为了咱们店里好嘛。”
和老许聊天张凡歌就显得很是轻松惬意，一些小玩笑也是张口就来。
“行，你小子，将来肯定有出息。”
一句下意识的勉励刚说出口许掌柜就自顾自的给了自己嘴巴一下。
他说什么胡话呢？这小子已经很出息了好吧。
你见过几个才刚二十出头的年纪就坐上主厨位置的。
“欸？嘴上有蚊子啊？”
张凡歌自是知道老许什么意思，不在乎的笑了笑开口调侃道。
“去去去，大冬天哪儿来的蚊子，给，工钱，放你假，赶紧回家去吧。”
许掌柜好气又好笑的拍给了张凡歌两张5万的票，随后便装作烦躁的挥手“驱赶”道。
“得嘞，哈哈。”
张凡歌抬手示意了下，随后便跑回丰泽园后厨将东西收拾好给分身打了个招呼便走了。
...
“老爷，那个小子挺有意思。”
“是啊，确实有意思。”
娄半城站在阳台上吐出一口白雾望着远处漆黑喃喃道。
他得多少年没碰到过这么有意思的年轻人了。
不卑不亢，即便是面对他亦是没有丝毫的怯懦之意。
他可不信老许没跟他说过自己的身份。
可人就是不卑不亢，甚至还能在他身上隐约的感受到一丝傲气。
这份傲气绝对不是因为他自身的厨艺高超的原因，而是其他方面。
不简单啊。
只是不知道他这副底气到底是从何而来呢？